惊蛰·花枝擦肩
宋亚轩蹲在暖房角落给蓝雪花修枝时，檐角风铃正撞碎三月的阳光。他轻轻拨开垂落的刘海，指尖残留的佛手柑香惊醒了蜷在瓦盆边打盹的橘猫。
"小满，别啃矢车菊。"他笑着用喷壶挡住猫爪子，水雾在空中划出细小彩虹。挂在门框上的捕梦网突然剧烈摇晃，装着干花的玻璃罐映出来人晃动的影子。
"欢迎光临..."转身时怀里的满天星差点倾洒，宋亚轩慌忙扶住工作台。浅灰色校服外套掠过沾着露水的玛格丽特，别着天文社徽章的男生正仰头看垂吊的常春藤。
风铃又响了一声。
"要买花吗？"宋亚轩把捣乱的小满抱进藤编篮，发现对方左耳戴着枚月相变化的银质耳钉。男生转头时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蝴蝶颤抖的翅膀。
"请问，"他的声音像浸过山泉的鹅卵石，"有没有会预报天气的植物？"
宋亚轩愣神的瞬间，橘猫突然跃上摆满多肉的木架。眼看要撞倒那盆养了三年的玉露，斜里伸出的手稳稳托住花盆。男生的腕骨蹭过他的手背，温度比春日清晨还凉两分。
"含羞草。"宋亚轩慌忙退后半步，发梢扫到垂落的空气凤梨，"如果叶片突然闭合，说明两小时内会下雨。"
男生蹲下身观察窗台的绿植，后颈棘突在衣领间若隐若现。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系得有些歪，别着枚褪色的樱花胸针。当指尖触到羽毛蕨的瞬间，所有叶片忽然齐齐转向西侧。
"它在害怕什么？"男生的指尖悬在空中。
"可能是..."宋亚轩忽然噤声。他看见男生脚边积水中漂浮的云影，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掠过各种形态。积雨云、鱼鳞云、碎积云，像是被谁按了快进键的天气预报。
叮咚——
挂在门后的黄铜铃铛突然自鸣。男生站起身时，宋亚轩注意到他制服下摆用银线绣着"刘耀文"的拼音缩写。
"我要这个。"他指着墙角蒙尘的陶瓷盆，蔫头耷脑的含羞草在晨光里瑟缩着。宋亚轩蹲下打包时，听见硬币落入许愿池的清脆声响。
"不用找零。"刘耀文把五枚温热的银杏叶放在柜台，叶脉间墨迹未干：[今日不宜淋雨]
宋亚轩追到巷口时，春雷正碾过远山。青石板路上早已不见人影，唯有怀里的含羞草疯狂收拢叶片。他转身撞见橱窗玻璃里的倒影——自己肩头不知何时落了片浅绯色花瓣，而刘耀文方才站过的位置，积水倒映的竟是弦月如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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