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咕咕,咕咕”,屋脊上一只雪白的鸽子,歪着脑袋看温客行,小小的黑豆眼里充满好奇,似乎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喜欢趴房顶。
温客行抓起它,取下脚上的铜环,展开看了几眼,微微叹气。
这已经是他来到别院收到的第四张纸条了,上面言辞恳切的哀求他,赶紧回漕帮处理事务。
温客行有些犹豫。
回,他放心不下阿絮。
不回,总有人想害阿絮。
这段时间,他偷偷的给阿絮号过脉,刚才又特意分辨了一下洗澡水里中药的成分。由此可以肯定,阿絮的身体没有大碍。
明明无事,却要以养病为借口住在别院。
明明是不闻世事的闲散公子,却有极厉害的对家想要不择手段的杀他……
坐以待毙并非温客行的性格。
斩草除根才是他的行为准则。
但在这陌生的世界里,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,确实无法查出幕后指使者。
思索良久,温客行学了几声鸽子叫。不过几息功夫,一个戴着铜面具的人便出现在眼前。
“少主,何事请吩咐。”
“我要离开几日,你继续守在这里。记住,要像护着我一样守护方家公子,若我回来他少了一根头发,就拿你试问!”
漕帮人数众多,消息灵通,说不定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。
这个人跟了原主十几年,一直忠心耿耿,倒是可堪一用。
铜面人恭恭敬敬跪下:“是,谨遵少主之命。”
第二日,温客行撒谎说家里有亲人病故,想要回去奔丧。
方子舒倒也没说什么,只吩咐范豆子多给他取些银两,让他一路小心。
温客行把方子舒从头到脚狠狠看过一遍,拉着他的手,恋恋不舍:“阿絮,你一定要想我呀。”
“阿絮,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吃饭。”
“阿絮,府里的丫头都坏的很,她们只会看中你的钱,晓不得你的好。”
“阿絮,阿絮,阿絮……”
那模样活像出远门的妻子,巴巴叮嘱夫君不要偷食吃。
方子舒哭笑不得:“好了好了,我都知道了。”
温客行直到磨蹭的吃了午饭,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。
漕帮离别院大约有二三百里路程,温客行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五天,他可舍不得离开阿絮太久。
来到码头,温客行阔绰的包了一艘客轮。
走水路差不多一天一夜就能到漕帮分舵,再让分舵用快船送他去总舵,能节省很多时间。
客轮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,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。
几个人热情淳朴,忙前忙后,招呼的十分周到,晚饭做的既精致又好吃。
温客行吃饱喝足,先是美美的补了一觉。待到夜深人静,便拿着银壶坐在甲板上,一边饮酒一边吹风。
客轮平缓前行,在海水中微微摇晃。
清冷的月色洒在水面上,泛着点点碎光。
温客行一壶酒下肚,正欲起身再倒,就听船舱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“啊”!随即归于平静。
他本来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,警惕的四下打量。
水面下有几条黑影快速掠过,船身剧烈的震动一下后,开始慢慢倾斜。
不好,有水鬼!
并且他们还凿穿了客轮!
温客行冷笑一声,迅速朝船舷跑去,一边跑一边脱去外衣,然后极其轻盈灵巧的跃入水中,没有激起一丝浪花。
水里时不时涌出一股股暗红色的鲜血,在海面上诡异的蜿蜒流动,又迅速溶解开来。
温客行浮起半个身子,指尖夹着一枚薄薄的利刃,换几口气,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。
想杀他,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!
剩下的水鬼惊恐地四散逃开,一会儿便没了踪迹。
温客行趴在半沉半浮的客轮上休息片刻,辨别清楚方向,毫不犹豫朝岸边游去。
这种谙熟水性的水鬼,除了漕帮,一般人培养不出来。
漕帮出了叛徒,偏偏此时留在阿絮身边的又是漕帮的人,若是幕后黑手再派人加害阿絮……
温客行简直再不敢想象下去。
如果阿絮出了什么事,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。
幸亏客轮开出去的时间并不长,也幸亏漕帮的人太急着对他下手。
温客行凭借自己娴熟的水性,和异乎寻常的毅力,终于在黎明时分上岸。
他顾不上休息,直奔别院。
远远的,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。
温客行的心止不住地下沉,莫非他还是回的迟了吗?
这个想法令他的腿软的几乎要站立不住。
院子里躺着十几具尸体,有下人的也有敌人的。
温客行的双耳嗡嗡作响,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之外。
他疯了般冲向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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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