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完板子的富商被重新丢回堂上,富商疼的呲牙咧嘴,宁毅唉声叹气的蹲在一边,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。
“老哥真是辛苦了,咱们第一次上这大堂,真没想到这上来二话不说就打板子,瞧瞧这给打的哟,都出血了。”
富商只觉遇见个善心人,他感激的看了眼宁毅,“这苏檀儿不仅纵奴行凶,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跟这衙门县太爷使了什么妖术,竟然莫名其妙将我打了一顿。”
“县太爷!您是青天大老爷,您得为民申冤啊,您若是再偏袒那苏檀儿,我就去那知州府告状去!”
县太爷闻言更气,他这会已经是对这人厌烦至极,“来人啊,把这刁民给我撵出去,胡言乱语简直不知所谓!”
“哎呀,青天大老爷在上,正所谓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大人不妨听一听这位大哥要来告状的因由。”
宁毅“仗义执言”,“或许这位大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。”
富商简直对宁毅感动的五体投地:兄弟啊,亲兄弟。
衙门众人:黑啊,真黑!
宁毅见富商不吱声,对着他使了个眼色,“大哥,别发愣啊,趁着这里百姓多赶紧把罪名说出来呀,保不齐县官大人为了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就受理了你的案子呢。”
被宁毅这么一点拨,富商醍醐灌顶,众口铄金积销毁骨,他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这县太爷还敢偏袒苏家。
“今日我递状子于这大堂之上,县官不闻不问,还对我等无辜百姓痛下狠手,苏檀儿官商勾结在临安一手遮天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就定将这冤情一路呈报,哪怕撞死在天子脚下,也要为我惨死亲子讨个公道!”
县太爷这一听,那是一把野火烧到了脑袋顶上,这个拎不清的蠢货,竟然敢诬陷自己跟苏檀儿官商勾结,他拽着行刑令就要往下丢。
“竟敢当众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啊,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!”
富商脸色惨白,这怎么跟旁边这大兄弟说的不一样。
“且慢!”
宁毅当堂跪下,不知为何,见到宁毅出来,富商竟然松了口气,就好像他站出来自己就有了主心骨一样。
他丢给宁毅一个感激的眼神,这个朋友……不!兄弟!他一定要回去就拉着他拜把子!
如果说县太爷一开始对宁毅还有些许好感,一会对他也就剩下埋怨,他算是看出来了,今天这场笑话就是有他这个搅屎棍在这里头挑野火。
要不是因着对方,还有个秀才的身份,他一定要把这人也拉出去狠狠的揍上一顿。
“你又要干什么!”
县丞真是快疯了。
一个火冒三丈的县太爷,一个拎不清的富商,现在又来一个搅货精,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当自己的县丞,怎么就活的这么崩溃。
“大人小的在旁边观摩了许久,这才发现小的跟这位大哥说要状告的事是同一件。”
宁毅举着状子站在堂下,“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今日小人要状告县衙谋夺小人白银五千两!”
此话一出,满场哗然。
堂堂县太爷竟然谋取贫民百姓的银子。
这种大新闻,大八卦,简直让一群小老百姓欣喜非常。
多么有意思的事儿啊,这回喝酒喝茶的时候,可是有了谈资乐事。
县太爷还以为听错了,“你要状告的是谁?”
“临安县衙。”
“什么名头?”
“谋夺小人钱财!”
“……多少?”
“五千两白银。”
县丞都特么惊了,我是谁?我在哪?我听到了啥?
“宁毅!你穷疯了!”
县太爷也是一头雾水,他先是看了看旁边的县丞,给了他一个不明觉厉的眼神:五千两白银,你收的?
县丞已是风中凌乱,他还想问问这钱是不是现在也自己收的?
“怎么我的状子你们不敢收吗?还是说……你们准备让我向赵伟大哥一样,拔着状子递到知州府去?”
“不可!”
县太爷几乎想都没想,连忙出声,跟富商这随意攀咬的罪名不一样,宁毅这状子一送上去,哪怕最终什么事都没有,也会在顶头上司那里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,他才刚来临安,这凳子还没有坐热乎,可不想就这么拱手送出去。
所以县太爷看了眼旁边的县丞,那意思再明显不过,“先稳住他。”
县丞按了按快要蹦出来的心口,收到县太爷递过来的眼神,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宁毅就是个妖蛾子,在么?蛾子想搞事情,哪个能按得住?
县丞也不管桌上的茶是谁的,端起来就一口灌了下去,凉茶入喉让他冷静了些许。
“抓贼拿赃,捉女干在床,你现在诬告衙门谋夺你的家产,可有证据?”
他说完这句话后还不放心,仔细补充道,“想想你现在站在什么地方,好好掂量掂量你说的话,县太爷虽然清正廉明犹如青天在世,可是你再胡乱言语,佛也有怒目金刚。”
言下之意——慎重说话,谨慎做事,顺便不动声色的威胁一波。
宁毅似乎有所思量,他负手站在堂下,眉头紧拧,仿佛在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下来要说的话。
“耿侍卫可是死囚?”
县丞不明白宁毅为什么会这样问,“自然。”
“他明日可是就要被处死?”
“当然。”
“这不就结了。”
宁毅摊手,“人证物证俱在,就是你县衙门谋夺我白银五千两。”
宁毅借着道,“武朝律法,偷盗二两银,处两月以上三年以下罚款拘役,偷盗百两银以上,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拘役,并缴纳足够的偷盗金额。偷盗千两以上情形恶劣严重者,斩首示众或流放千里。”
“若有官身功名,领取俸禄者明知故犯,罪加一等,着即刻剥夺乌纱株连三族,后世子孙五代不可考取功名。”
宁毅轻飘飘的看了眼县太爷,“不知小人说的可对?”
宁毅看县太爷,县太爷看县丞。
县丞扯了扯嘴角:那比枕头还厚的武朝律法,他自己都还没记全哪,这宁毅是怎么知道的?
富商这会对宁毅已经是崇拜的星星眼,这位大兄弟能人啊。
“武朝律法确实是如此规定的,可是宁毅,你推说县衙谋夺你的家产,可是却拿不出真凭实据,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,这县衙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面对县丞再次威胁,宁毅却是微微一笑,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。
“证据在此,县太爷,县丞,你们还有什么话说!”
这张纸一拿出来,不论是县太爷还是周围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张纸。
能把县太爷从官位上拉下来,还能让他诛连三族,五代不得为官,这样神奇的一张纸,他们可是从来都没见过。
别说是百姓,就是县太爷看见那张纸都觉得心惊肉跳,哎呀妈呀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,怎么让人觉得心里直突突。
他让县丞去拿,这回不用县太爷说,县丞就已经麻溜的过去了。
开玩笑,承载着自己乌沙帽的东西,怎么能够不积极。
可是等县丞看到那纸上写的东西时,那一张脸是红了黑,黑了白那是气的脸色铁青,青筋直冒。
“大胆刁民,竟敢当堂戏耍朝廷命官,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!”
官差当即靠近,水火棍举着就要押送宁毅下去受刑。
“谁敢动我!”
宁毅一声冷喝。
“临安县令无故屈打平民百姓,你这乌纱是不想要了吗!”
双眼不怒自威,真就让那些皂衣官身的衙役不敢动弹。
县太爷心里咯噔一跳,不过是寻常一句威胁,可是他竟然真就心生胆寒畏惧。
县丞却握着那纸气的哆嗦。
“宁毅!你少血口喷人!这分明是耿侍卫欠你银两的欠条,你怎么能把这脏水泼到我临安县衙身上!”
“耿侍卫欠我白银五千两不假,可是下令要将他斩首示众的可也是县令大人。
耿侍卫欠债不还,临安县令涉嫌包庇,我今日不告你临安县衙,难道还要去告阎王不成。“
宁毅冷冷一笑。
“今日,要么你们让耿侍卫还钱,要么你们替耿侍卫还钱!”
“可欠你钱的是耿侍卫!”
“可要杀他的却是你们!”
“他欠你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!”
“难道他不是被你们关起来的?”
“你胡搅蛮缠!”
“那是因为你们不还钱!”
县丞气的肝疼。
宁毅冷哼。
真当他武朝律法白读的。
趴地上的富商已经呆愣住了,他要是有这胆识,有这气度,有这魄力……他就不用挨打了。
“让我捋捋。”县太爷咂摸了一会两人的争论,“所以你之所以要告你,不,是状告县衙,是因为我在没让耿侍卫还钱之前下令处死他?”
还不算太笨。
“可是不对啊,”县太爷茫然,“我处死他,跟欠你钱有什么关系?哦不,好像也对,我杀了他,他就没法还你钱了,这么一说,你告的好像也对。”
县丞把空茶碗往县太爷面前一放,心说“你可少说点话吧,还嫌别人没把你绕进去!”
县太爷摸着茶碗,“县丞,律法上可写了这种事怎么办?”
县丞那个气哦,律法要是写了,你看我还让不让这人嚣张。
宁毅这厮,忒鸡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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