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晃,已是三年。
肖战和王一博,很少再大众眼前现过身。
不过是一场交集落幕,各人归各人的路。他埋首片场,在一个个角色里辗转沉淀;他驰骋赛道、站上舞台,在速度与光影里独行前行。偶尔刷到彼此的零星消息,目光会轻顿半秒,心底掠过一缕浅淡的怅然,转瞬便被往后的忙碌轻轻掩去。
这一天,寻常得毫无波澜。
肖战收工后回到酒店房间,卸了大半妆,懒得开灯,就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歇脚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枚随身多年的小玉坠——不过是件不起眼的旧物,习惯了便一直带在身上。初秋的晚风透过半开的窗缝钻进来,带着几分凉意,夕阳的余晖漫过窗沿,落在他的膝头,一切都静得恰到好处。
几公里之外,王一博刚结束训练,卸下护具后,抬手将腕间那串素色手绳捋至小臂。手绳也是旧物,不算精致,却陪着他熬过了无数次高强度的练习,成了一种下意识的牵挂。他靠在赛车旁,望着沉落的暮色,眉眼稍缓。
没有惊雷,没有预警,连一丝征兆都没有。
同一刹那,那枚玉坠与那串手绳,骤然发烫。
暖意顺着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,不灼人,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。周遭的人声、风声、车流声,渐渐变得模糊遥远,像被按下了静音键,最后彻底消融在一片混沌之中。
他们没有惊慌,甚至来不及细细思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意识便被那股轻柔的力道裹挟着,缓缓沉沦。
灼热感渐渐褪去,恍惚的失重感慢慢消散。
两人各自睁眼,眼底的茫然还未褪去——眼前再不是熟悉的酒店房间,也不是熟悉的赛车场地。
唯有漫山苍松覆着薄霜,青石山路蜿蜒向前,鼻尖萦绕着山雾与草木交织的清冽气息,陌生,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。
灼热感渐渐褪去,恍惚的失重感慢慢消散。
两人各自睁眼,眼底的茫然还未褪去——眼前再不是熟悉的酒店房间,也不是熟悉的赛车场地。
唯有漫山苍松覆着薄霜,青石山路蜿蜒向前,鼻尖萦绕着山雾与草木交织的清冽气息,陌生,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。
肖战先是怔怔地望着头顶交错的松枝,指尖下意识蜷缩,触到的不是酒店沙发柔软的面料,而是粗粝微凉的青石碎屑,还有周身拂过的、带着霜气的山风。他愣了足足几秒,大脑一片空白,那种混沌的茫然,像是刚从一场绵长的宿醉中醒来,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无从分辨。
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口袋里的玉坠,那枚方才还滚烫的小东西,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温,却依旧牢牢贴在掌心。这一碰,才让混沌的意识稍稍回笼,方才玉坠发烫、周遭失声的诡异画面,骤然涌入脑海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”他低声喃喃,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,还有难以掩饰的茫然。他明明该在酒店房间里歇脚,等着助理送来晚餐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片荒山野岭之中?
几丈之外的林间空地上,王一博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他是半撑着手臂坐起来的,腕间的素色手绳还紧紧贴着肌肤,残留的暖意隐约可感。起初只是眼底的空洞,望着漫山的苍松,眉头微微蹙起——他记得自己刚靠在赛车旁喝水,怎么一眨眼,赛道的轰鸣声、队友的谈笑声,就全都消失不见了?
那种茫然,是身处异世的手足无措,是未知环境带来的本能警惕。可当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这片山林的轮廓,扫过脚下蜿蜒的青石路,那种茫然之中,忽然窜起一丝尖锐的惊讶。
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微微泛白,狭长的眼眸里,空洞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。
这地方……他怎么会觉得,这么眼熟?
肖战也渐渐缓过神来,他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,环顾四周,每一寸草木,每一块山石,甚至是风穿过松林的声音,都在悄悄叩击着他的记忆。茫然一点点褪去,惊讶一点点攀升,最后聚在眼底,成了一抹无法掩饰的怔忡与诧异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穿着的不是自己的便服,而是一身质地奇特的素色长衫,袖口宽大,触感微凉——这绝不是他收工时穿的衣服。
一场毫无预兆的变故,一个匪夷所思的处境。
两人隔着几丈的松林,各自站在原地,眼底都是未散的茫然,还有那份突如其来的、震得他们心神俱乱的惊讶。
肖战僵在原地,指尖反复摩挲着掌心的玉坠,目光死死锁着自己身上的长衫。
那布料绝非现世所有,宽袖垂落,衣料轻薄却坚韧,拂过小臂时,带着山间草木的淡香,和他酒店房间里那件棉质T恤的触感,有着天壤之别。他下意识扯了扯袖口,动作里满是无措,大脑还在疯狂运转,试图拼凑出一丝合理的解释。
玉坠发烫,意识沉沦,再睁眼便换了天地。不是梦,掌心的青石碎屑是真的,周身的霜气山风是真的,身上这身陌生的长衫,也是真的。
茫然尚未彻底褪去,又掺进了几分慌乱。他掏出手机——那是他习惯性揣在口袋里的东西,屏幕早已漆黑,按了几遍电源键,半点反应都没有,像是被那股诡异的力道抽走了所有电量。
“连信号都没有……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低声自语,眼底的惊讶渐渐沉成了不安。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,更不知道,这样的绝境,该怎么出去。
另一边,王一博已经彻底坐直了身子。
他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着,同样是一身素色长衫,只是领口纹路略异,周身的装扮,陌生得让他心头一紧。腕间的手绳被他攥得变了形,残留的暖意仿佛成了唯一的慰藉,也成了这场诡异变故的唯一痕迹。
他没有急着起身,而是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,一寸寸扫过周遭的山林。从交错的松枝,到脚下的青石路,再到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坳轮廓,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,像是刻在记忆深处的碎片,一点点被拼凑起来。
不是赛道的熟悉,不是舞台的熟悉,是一种隔着岁月、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稔,缠得他心头发紧。
起初的茫然的是手足无措,此刻的惊讶,却是源于这份过分诡异的眼熟。
他缓缓撑着地面站起身,身形微微晃了一下——不是眩晕,是身处未知险境的本能失衡。他攥紧了腕间的手绳,脚步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,山风卷着松针落在他的肩头,那种触感,那种风声,忽然就让他想起了什么。
就在这时,肖战的一声低低的惊呼,顺着风,飘进了王一博的耳朵里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我的手?”
肖战盯着自己的双手,指尖修长,骨节分明,却比他自己的手略窄几分,掌心没有常年握剧本、握签字笔留下的薄茧,反倒有几处浅浅的、像是常年握什么细长物件留下的痕迹。这双手,熟悉又陌生,绝不是他相伴二十余年的那一双。
王一博的脚步骤然顿住。
那个声音,沙哑,带着慌乱,却又该死的熟悉。
他猛地转头,狭长的眼眸里,警惕与惊讶交织,目光如箭,直直望向那片传来声音的松林深处。
而松林另一侧,肖战也听到了脚步声的停顿。
他浑身一僵,下意识抬起头,顺着声音望去。
风恰好吹散了林间的薄雾,两道身影,隔着几丈的松枝,遥遥相对。
那一刻,两人的呼吸,同时停滞。
茫然褪去,惊讶登顶,所有的慌乱与不安,都在看清对方那张脸的瞬间,被一股更加强烈的、难以置信的震憾,彻底淹没。
风还在松枝间打着旋,薄雾散得干干净净,两道身影隔着几丈光景,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对方,连山间的霜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了。
肖战的瞳孔骤然收缩,嘴唇下意识抿紧,刚撑着树干站直的身子,又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。他几乎是不敢眨眼,目光死死锁着对面那个人的脸——眉眼凌厉,下颌线紧绷,狭长的眼眸里翻涌的错愕,和自己眼底的震憾,一模一样。
是王一博。
这个他整整三年没见过,偶尔刷到消息也只会匆匆掠过,深埋在过往交集里的人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?
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,狠狠劈在肖战混沌的脑海里,瞬间炸得他心神俱裂。他自己出现在这片荒山野岭已是匪夷所思,怎么会偏偏,遇上了王一博?
方才所有的茫然、惊讶、不安,在这一刻尽数褪去,只剩下极致的难以置信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发不出一丝声音,唯有指尖的玉坠被攥得越来越紧,棱角硌得掌心发疼,才勉强让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
对面的王一博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他原本紧绷的肩线,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,骤然绷得更紧,攥着手绳的手指,指节已经泛出了青白。狭长的眼眸里,先是错愕,再是怔忡,最后是铺天盖地的惊讶,一层层叠上来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肖战。
这个名字,连同三年前那些并肩的细碎时光,一同被他封存在记忆的角落,不曾刻意想起,却也从未真正忘记。
他明明该在赛道旁和队友复盘训练,怎么会穿越到这样一片陌生的山林?又怎么会,在这样荒诞绝伦的处境里,遇见这个三年未见的人?
“你……”
终于,王一博先开了口,声音带着刚从茫然中挣脱的沙哑,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。一个字刚出口,他就顿住了,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。问他怎么会在这里?可自己尚且一无所知;问他是不是也经历了同样的变故?可这话听起来,荒唐得可笑。
肖战听到他的声音,浑身又是一震,眼底的怔忡渐渐褪去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清明。他看着王一博身上那件和自己款式相近、纹路略异的素色长衫,看着他腕间那串隐约可见的素色手绳,看着他眼底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难以置信,一个荒谬却又唯一的念头,缓缓浮上心头。
他们……是不是,经历了同样的事情?
他缓缓抬起手,指了指王一博的长衫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,声音沙哑得厉害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:
“你……也是,突然出现在这里的?”
风又起了,卷着松针掠过两人的肩头,带着山间的寒凉。
王一博看着他眼底的恳切与茫然,看着他指尖微微的颤抖,沉默了几秒,缓缓点头。
一个简单的动作,却像是打破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,也印证了那个荒诞的猜想。
三年未见,再相逢,不是在喧嚣的聚光灯下,不是在街角的偶然擦肩而过,而是在这样一片未知的荒山野岭,身着陌生而又熟悉的长衫,背负着一场毫无预兆的诡异变故。
“我操……”肖战几乎是咬着牙发出这两个字的:“你…我…”好半天都没能在说出一句话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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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