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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魂穿:神医开场却遇真神

书名:莲花楼:神医降临 作者:闲鱼不余 本章字数:12885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手术室里,无影灯惨白的光像一层凝固的霜。

苏清越的视野已经开始出现重影——这是连续三十六小时奋战在抗疫一线的代价。她握着手术刀的手依然稳如磐石,可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
“患者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!”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,护士的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。

“加大氧流量,肾上腺素0.5毫克静脉推注。”苏清越的声音穿过三层口罩,带着手术室里特有的冷静,“准备气管插管。”

她的目光扫过监护屏幕,那些跳跃的数字、波形,在她眼中自动翻译成器官功能的实时报告。这是二十年临床生涯练就的本能——人体在她眼里从来不是神秘的整体,而是由一个个系统、器官、组织精密协作的机器。

而此刻,这台机器正在失控。

患者的肺CT影像在她脑中清晰浮现:双肺弥漫性磨玻璃影,像被暴风雪席卷过的原野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危重型,多器官功能衰竭倾向。六十三岁,有高血压、糖尿病基础病史,送来时已经呼吸窘迫。

“苏主任,您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旁边的住院医小声提醒,“您已经……”

“插管成功。”苏清越打断他,手中的喉镜稳稳退出,“接呼吸机,PEEP调到12。”

她没时间休息。这一波疫情来得太猛,医院ICU床位全满,急诊科走廊里还躺着等待收治的患者。她是科室主任,也是全市新冠肺炎救治专家组成员,她不能倒。

可是身体不听从意志的指挥。

当最后一个医嘱下达完毕,苏清越转身准备离开隔离区时,世界突然倾斜。视野边缘的黑影迅速蔓延,吞没了无影灯的光,吞没了监护仪的屏幕,吞没了护士惊恐的脸。

她听见自己的后脑撞击地面的闷响,奇怪的是并不觉得疼。

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,她想起今天本该是父亲的七十岁生日。她答应回家吃晚饭的。

……

黑暗。

然后是刺眼的亮。

苏清越猛地睁开眼睛,剧烈的咳嗽从胸腔深处炸开。她蜷缩起身子,咳得撕心裂肺,直到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。

这不是ICU的地板。

身下是粗糙的草席,边缘已经磨损出毛边。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、尘土味,还有某种草药苦涩的气息。她撑起上半身,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土屋里——泥坯墙裂缝里透进天光,屋顶的茅草稀疏得能看到外面的天色。

是黄昏。橘红色的夕照斜斜地切进来,在泥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分界线。

“怎么回事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沙哑得陌生。

记忆像潮水般涌回:手术室、监护仪、倒下的瞬间。然后呢?她应该被同事抢救,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而不是这个……

苏清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

一双陌生女人的手。皮肤粗糙,指节分明,掌心有厚厚的茧子,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净的泥土污渍。手腕纤细得可怕,腕骨凸出得像要刺破皮肤。这不是她的手——她那双拿手术刀的手,虽然也因常年消毒而粗糙,但绝不会瘦弱到这种程度。

她挣扎着坐起来,环顾四周。

屋子很小,不超过十平米。除了一张草席、一个破旧的木箱,墙角堆着些晒干的草药,再无他物。墙壁上挂着一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裙,地上有个缺了口的陶碗,碗底残留着些浑浊的水。

穿越?

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,脑海深处就炸开一阵剧痛。无数碎片式的记忆强行挤进她的意识——属于另一个“苏清越”的记忆。

孤女,十七岁,父母早亡,靠采药为生。住在城郊,邻居是……一个姓李的游医,住在一栋会移动的古怪楼房里。

游医。

苏清越的职业本能瞬间被激活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系统地进行自我检查:呼吸频率、心跳、皮肤黏膜色泽、肢体活动度……

营养不良,轻度脱水,呼吸道有感染迹象。但除此之外,没有危及生命的急性病症。

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,双腿虚软得打颤。走到墙边那面模糊的铜镜前——如果那能算镜子的话,它表面的锈蚀和划痕让影像支离破碎。

镜子里是一张年轻但憔悴的脸。面色蜡黄,眼下有浓重的青黑,嘴唇干裂脱皮。五官轮廓清秀,但被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累侵蚀得失去了光彩。最醒目的是额头上一道新鲜的擦伤,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。

“这就是我现在的身体……”苏清越伸手触碰镜面,冰凉的触感让她确认这不是梦。

她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。作为医生,她接受过严格的科学训练,鬼神之说从来不在她的认知体系内。可眼前的一切又如此真实——触觉、嗅觉、痛觉,所有感官反馈都在告诉她:这不是幻觉,不是濒死体验。

那么,只剩下一种可能:她的意识以某种无法解释的方式,转移到了这个时空、这个身体里。

“先活下去。”她对自己说。这是她在急诊科学到的第一课——无论情况多荒谬,先保证生命体征平稳。

她需要水,需要食物,需要了解这个身体的具体状况。苏清越走向那个陶碗,端起来嗅了嗅。水质不算干净,但对脱水状态来说别无选择。她小口喝了些,干灼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。

然后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
黄昏的光一下子涌进来,刺得她眯起眼睛。

门外是一个简陋的小院,篱笆歪斜,地上长着杂乱的野草。远处能看见城池的轮廓,城墙在夕照下泛着土黄色的光。近处是零散的农田,再远些是连绵的山峦。

而就在她的小院斜对面,不到五十步的距离——

停着一栋楼。

一栋……会移动的楼?

苏清越怔住了。那是一栋两层木楼,造型精巧别致,檐角飞翘,楼身漆成青白色,但多处漆皮剥落,显露出岁月的痕迹。最奇特的是,这楼底下装着车轮,看起来确实可以被牵引移动。

楼前挂着一块匾额,字迹已经斑驳,但还能辨认出是“莲花楼”三个字。

莲花楼。

这个名字在记忆碎片里浮现——邻居李莲花,一个性格古怪的游医,住在这栋会移动的楼里。偶尔会给她一些吃的,在她生病时给过几副药。沉默寡言,深居简出,但眼睛很亮,亮得……不像久病之人该有的眼神。

职业习惯让苏清越开始观察。楼前空地上晾晒着一些药材,从她的位置能辨认出几味:甘草、黄芩、连翘。晾晒的方式很专业,药材铺陈均匀,避光通风都做得恰到好处。

是个懂医的人。

这个判断刚落下,莲花楼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一个青衣人走了出来。

苏清越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。

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子,身量很高,但瘦。不是她这种营养不良的瘦,而是一种……像被什么从内部慢慢掏空似的瘦。青衣洗得发白,袖口磨出了毛边,但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奇异的洒脱。

他手里拎着个药锄,走到晾晒药材的架子前,弯腰查看药材的干燥程度。夕阳的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——鼻梁高挺,下颌线条清晰,但颧骨过于凸出,皮肤在光下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。

然后他咳嗽起来。

不是普通的咳嗽。是那种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的、压抑不住的剧咳。他单手撑在晾药架上,肩膀剧烈耸动,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。另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苏清越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作为一名呼吸科和重症医学的专家,她太熟悉这种咳嗽的声调了——那是气道痉挛、肺内压急剧变化才会产生的、带着金属音质的咳声。而且频率、深度、伴随的体征……

她甚至不需要听诊器。

青衣人咳了约莫半分钟,才渐渐平息。他直起身,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擦了擦嘴角。动作很自然,但苏清越看见他迅速将帕子折起、收回袖中的那一瞬——帕子边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。

咯血。

结合咳嗽特征、消瘦体型、面色……肺结核?肺癌?还是某种中毒性肺损伤?

她的思维在专业领域飞速运转,同时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。

就在这时,青衣人忽然转过头。

他的目光穿过五十步的距离,精准地落在她身上。

那是一双……苏清越找不到合适形容词的眼睛。明明脸色那么差,明明刚刚经历了那么剧烈的咳嗽,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不是健康的明亮,而是一种像寒夜里最后一点星火般的、执拗的亮。

目光相触的刹那,苏清越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。

那不是敌意,也不是恶意。而是一种……洞悉。仿佛这双眼睛能看穿她这具皮囊,看到里面那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。

但只是一瞬。

下一秒,青衣人——李莲花,对她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。然后他拎着药锄,转身回了莲花楼。门轻轻关上,将那抹青色的身影隔绝在内。

苏清越站在原地,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她忽然意识到,刚才那短短几十秒的观察里,她几乎完全进入了“医生”的角色。分析症状,推测病因,评估严重程度——就像在急诊科会诊时一样。

而这个病人……

她望向那扇紧闭的门。

这个病人,恐怕比她想象中棘手得多。

夜幕完全降临。

苏清越坐在土屋的门槛上,就着最后一点天光,整理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。风从山那边吹过来,带着夜晚的凉意,也带来了莲花楼方向隐约的……药味。

她在空气中分辨着那些气味:甘草的甜,黄连的苦,还有某种极淡的、类似于金属或矿物的特殊气味。这不是普通治风寒或调理的药方。

更多的记忆碎片浮上来。

原身对这个邻居李莲花了解并不多。只知道他大约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,驾着那栋会移动的莲花楼。平日里深居简出,偶尔会出门采药或行医。医术似乎不错,但收费随意,有时分文不取,有时要价高得离谱。

性格孤僻,不爱说话。但眼睛很毒——原身有次采药摔伤了腿,自己胡乱包扎,李莲花路过只看了一眼,就说“绑错了,这么包三天后腿就废了”。然后他亲手重新处理伤口,手法娴熟得让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原身看呆了。

“是个好医生。”苏清越轻声说。

可好医生为什么会病成这样?咯血、消瘦、那种特殊的咳嗽……如果是肺结核,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症。但李莲花看起来并不像等死的人——他还在晾晒药材,还在整理药锄,眼睛里还有光。

除非……

除非他知道自己得的不是普通病症。

苏清越忽然站起来,走到篱笆边。从这里能更清楚地看见莲花楼的轮廓。二楼窗棂里透出昏黄的灯光,在夜色中像一粒微弱的萤火。

她的胃部传来一阵绞痛——是饥饿。这具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。

记忆告诉她,原身最后吃的东西是前天采来的野果。昨天一整天都在发热、昏睡,直到今天她穿越而来。

必须找点吃的。

苏清越回到屋里,在墙角那堆草药里翻找。她对中草药有研究——现代中医是她的辅修专业,疫情期间也参与过中医药治疗方案制定。这些晒干的药材里,有些确实可以食用,但大多苦涩难咽。

最后她找到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、已经硬得像石头的饼。闻了闻,是杂粮面做的,放了至少三四天。

总比没有强。

她掰下一小块,就着碗里剩的水,慢慢咀嚼吞咽。粗糙的纤维刮过食道,胃里传来更剧烈的抗议,但她强迫自己吃下去。热量,能量,这是活下去的基础。

吃到一半时,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
苏清越警觉地抬头——是脚步声,很轻,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脚步声停在门外,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门口。

她等了一会儿,确定外面的人已经离开,才轻轻推开门。

门槛外放着一个小竹篮。篮子里是两个还温热的馒头,一碟咸菜,还有一小包用桑皮纸包着的东西。

她拿起那包东西,展开。里面是几块深褐色的、半透明的膏状物,散发着浓郁的蜂蜜和药材混合的甜香。

“川贝枇杷膏?”苏清越惊讶地辨认出来。

这是润肺止咳的药膳。而且制作得很精良——川贝磨得极细,枇杷叶取汁澄澈,蜂蜜的浓度和熬制火候都恰到好处。

是李莲花。

只有他才会在这个时候送药膳过来。原身的记忆里有类似的情节:在她生病或饿肚子时,莲花楼门口偶尔会出现这样的竹篮。

苏清越端着竹篮回到屋里,心情复杂。

作为一个医生,她太清楚李莲花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。咯血的病人,最需要静养和营养,而他却把食物和药膳分给邻居……

“真是个傻子。”她低声说,却觉得眼眶有点发涩。

她掰开馒头,就着咸菜小口吃着。馒头是白面的,在这个时代算是精细粮食。咸菜腌得恰到好处,清爽开胃。而那包川贝枇杷膏,她只尝了一小口——确实是上品,对呼吸道有很好的舒缓作用。

吃完东西,体力恢复了一些。苏清越开始更系统地检查这具身体。

脉搏细弱但规律,心率偏快——这是脱水和营养不良的表现。呼吸音清晰,没有明显啰音,说明肺部目前没有严重感染。体温……她用手背试了试额头,有点低烧,大概三十七度五左右。

最麻烦的是额头那道擦伤。伤口不深,但已经有些红肿,边缘开始化脓。没有抗生素的时代,这种感染可能致命。

她需要清水、干净的布,以及消毒用品。

记忆里,屋子后面有一口井。苏清越提着破旧的水桶出去,月光很亮,勉强能看清路。井台湿滑,她费了好大劲才打上来半桶水。

清洗伤口时,疼痛让她倒吸冷气。没有酒精,没有碘伏,她只能用清水反复冲洗,然后从自己那件粗布衣裙上撕下相对干净的一条布,简单包扎。

做完这一切,她累得几乎虚脱,靠在墙上喘气。

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小片银白。

就在这个时候——

【系统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趋于稳定。】

【正在绑定……1%…15%…47%…】

冰冷的、机械的电子音,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。

苏清越猛地坐直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

“谁?”她环顾四周,土屋里除了她空无一人。

【绑定完成。欢迎使用‘医神传承系统’,宿主:苏清越(异世体)。】

不是幻觉。那声音清晰、稳定,带着某种非人的质感,直接在她的意识里回响。

“系统?什么系统?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——既然穿越都可能发生,那么脑海里多出一个声音,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。

【本系统旨在传承医学智慧,济世救人。检测到宿主原身为现代医学专家,符合绑定条件。】

【正在扫描当前世界医学水平……扫描完成。当前世界医学发展程度:相当于宿主原世界宋代水平。存在内功、真气等特殊能量体系,可辅助治疗。】

【发布初始任务:】

【任务名称:医者仁心】

【任务内容:为邻居李莲花送去一碗热粥】

【任务时限:12个时辰】

【任务奖励:基础针灸术(含穴位图谱、针法要领)】

【失败惩罚:无】

苏清越愣住了。

给李莲花送一碗热粥?这算什么任务?

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“奖励”吸引——基础针灸术。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,针灸可能是最实用、最有效的医疗手段之一。如果能掌握……

“等等。”她忽然意识到什么,“你说‘失败惩罚:无’?那么,成功完成这个任务,除了奖励,会不会有其他……代价?”

系统沉默了几秒。

【任务本身无直接代价。但系统必须告知:李莲花为此世界关键人物之一。对其进行医疗干预,可能触发‘命运纠葛’效应。】

【简单来说:救他,你的命运将与他深度绑定。他的生死,将直接影响你的存续。】

苏清越的心脏重重一跳。

“什么意思?说清楚。”

【数据显示,李莲花身中奇毒‘碧茶’,毒性已深入肺腑心脉,若无干预,剩余寿命不超过三个月。任何试图救治他的行为,都将消耗施救者自身‘生机’。救治程度越深,消耗越大,直至……】

“直至什么?”

【直至施救者生机耗尽,死亡。】

月光下,苏清越的脸色白得吓人。

她终于明白李莲花那些症状的根源——不是肺结核,不是肺癌,是中毒。一种能缓慢侵蚀肺腑、让人咯血消瘦、最终心肺衰竭而死的毒。

而系统在告诉她:救这个人,你会死。

“为什么?”她问,声音干涩,“为什么救他要付出这种代价?医学的本质就是救治生命,如果每救一个重病患者医生就要折寿,那这世上还会有医生吗?”

【普通救治无需代价。但李莲花所中之毒‘碧茶’,非此世寻常之毒。其毒性本质涉及‘规则’层面。以常规医学手段解毒,如同以凡人之力对抗天道,自然需付出相应代价。】

【系统可提供超越此世医学水平的知识与技能,辅助宿主进行治疗。但‘代价’规则,系统亦无法豁免。】

苏清越闭上眼睛。

脑海中闪过黄昏时那一幕——青衣人撑着晾药架咳嗽,瘦削的肩膀在夕阳下颤抖,收回袖中的帕子上沾着血。然后他转过头,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向她。

一个知道自己快要死的人,却还在晾晒药材,还在给别人送药膳。

“如果我不救他呢?”她问,声音很轻。

【此为宿主自由选择。系统只提供知识与预警。】

【但系统需补充说明:原身‘苏清越’曾多次受李莲花恩惠。三个月前,原身高热昏迷,是李莲花连续三夜施针救治,才保住性命。此恩情已记录在宿主继承的记忆碎片中。】

记忆被触发。

——高烧,浑身滚烫,意识模糊。

——冰凉的指尖按在额头上。

——银针扎进穴位的细微刺痛。

——有人在床边守了整整三夜,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敷额头的湿布。

——醒来时,看见李莲花眼下的青黑,和他那句淡淡的“醒了就好,药在桌上”。

苏清越睁开眼。

月光如霜,洒满一室清冷。

她忽然笑了一声,低低的,带着说不清的意味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她说,“这不是选择,是因果。”

原身欠李莲花一条命。现在她用了这具身体,这份因果就转移到了她身上。

医者的原则,道德的约束,还有这份救命之恩……所有线索织成一张网,把她推向那个必然的选择。

“如果我完成任务,学会了针灸术,”她问,“我能用针灸缓解他的症状吗?哪怕只是暂时?”

【可以。基础针灸术包含‘镇咳平喘’‘调理气机’等针法,可暂时压制症状,改善生存质量。但无法根治。】

【警告:即便是缓解性治疗,也会消耗宿主生机。具体消耗量,取决于治疗强度与持续时间。】

“我知道了。”苏清越说。

她站起来,走到门口,望向对面那栋在月光下沉默矗立的莲花楼。

楼里亮着灯。昏黄的、微弱的光,像深海里最后一点浮游生物发出的荧光。

李莲花还没睡。也许在看书,也许在整理药材,也许只是……在咳嗽。

苏清越想起自己刚当医生时,在希波克拉底誓言前举起右手的样子。想起那些在ICU里握着她的手说“医生,救救我”的病人。想起父亲说“清越,学医不是为了富贵,是为了在有人需要的时候,你能伸出手”。

她的手握成拳,又慢慢松开。

“明天早上,”她说,“我去送粥。”

【任务已接受。计时开始:11个时辰59分……58分……】

系统的声音隐去。

夜色深浓,山风穿过篱笆的缝隙,发出呜呜的轻响。
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苏清越就醒了。

不是自然醒,而是被咳嗽声惊醒的——从莲花楼方向传来的、压抑的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在清晨的寂静里,那声音清晰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
她立刻翻身坐起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。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职业本能——听到这种程度的咳嗽,她的第一反应是评估病情严重程度,第二反应是准备急救。

咳嗽持续了大概两分钟,然后渐渐平息。

苏清越坐在草席上,听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。她深吸一口气,开始准备执行那个看似简单实则沉重的任务。

一碗热粥。

她先去屋后水井打水,然后翻找原身的存粮——果然,在木箱最底层找到一小袋糙米,大概只有两碗的量。这对原身来说可能是好几天的口粮。

“抱歉。”苏清越轻声说,舀出半碗米,仔细淘洗干净。

土屋角落里有个简陋的土灶,她生起火——过程很不顺利,原身的身体似乎不太擅长这个,她折腾了快一刻钟才把火点燃。锅里加水,下米,小火慢熬。

熬粥的间隙,她开始研究脑海中系统提供的“基础针灸术”的预览信息——虽然任务还没完成,但系统似乎允许她提前了解奖励内容。

穴位图谱在她意识中展开,三维立体,标注着详细的名称、位置、主治功能。针法要领包括进针角度、深度、手法,甚至还有针对不同病症的配穴方案。

很全面。而且……苏清越敏锐地发现,这些知识虽然基础,但很多细节与她所知的现代针灸理论有微妙差异。尤其是在“气”的运行路径上,系统图谱中的经络走向更复杂,多了几条她从未在医学典籍中见过的支脉。

“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经络体系吗?”她喃喃自语。

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。糙米熬得软烂,米油浮在表面,泛着莹润的光泽。苏清越撒了点盐——这是她从墙角找到的、仅剩的一小撮粗盐。

她把粥盛进那个唯一完好的陶碗,想了想,又洗净昨晚李莲花送来的竹篮,将粥碗小心地放进去。

推开屋门,清晨的空气清冽湿润。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,近处的草叶上挂着露珠。

莲花楼静静地停在原地,二楼窗户紧闭,一楼的窗户却开着一条缝。透过缝隙,能看见里面堆满书籍和药材的架子。

苏清越提着竹篮,走到莲花楼门前。

她犹豫了一下,才抬手敲门。

“叩、叩叩。”

声音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
里面没有回应。

她又敲了一次,稍微用力些。

这次,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,然后是脚步声。门被拉开一条缝——只够露出一只眼睛。

那是李莲花的眼睛。比昨天黄昏时更加疲惫,眼白里有细密的血丝,眼底的青色也更重了。但依然很亮,亮得像淬过火的刀锋。

他看到苏清越,明显怔了一下。

“李……李大夫。”苏清越按照记忆里的称呼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,“我熬了粥,想着……给你送一碗。”

她举起竹篮。

李莲花的目光落在陶碗上,又移到她脸上。那目光太锐利,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头。苏清越强迫自己保持平静,不回避他的注视。

良久,李莲花才开口:“不必。”

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是砂纸磨过木头。

“我吃过了。”他补充道,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

苏清越知道他撒谎——刚才那阵咳嗽,明显是清晨醒来痰滞气逆所致。如果吃过东西,症状应该会缓解一些。

但她没有拆穿,只是说:“粥熬多了,我一个人吃不完。放着也是浪费。”

她把竹篮往前递了递。

李莲花的目光在她脸上又停留了几秒。这一次,苏清越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……困惑?仿佛在思考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孤女,为什么会突然主动送粥。

最终,他接过了竹篮。

“多谢。”他说,然后就要关门。

“等等。”苏清越脱口而出。

李莲花停住动作,看着她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
苏清越深吸一口气,决定冒一个险——既然要救他,就必须先了解他的具体情况。而作为医生,直接询问是最有效的方式。

“李大夫,”她直视他的眼睛,“你昨晚……咳得很厉害。我听见了。”

李莲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但苏清越敏锐地捕捉到他瞳孔细微的收缩。

“老毛病。”他淡淡地说,“不碍事。”

“不是普通的风寒咳嗽。”苏清越坚持说,语速加快了些,“咳声沉浊,伴有金属音,咳后气短,痰中带血。这是肺络受损、毒邪内伏的表现。”

她用的是这个时代中医可能会用的术语,但结合了现代医学的观察角度。

李莲花沉默了。

他重新打量苏清越,目光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。这一次,苏清越明显感觉到某种压力——不是来自身体,而是来自某种……气场。仿佛这个人哪怕病得快要死了,依然保留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底蕴。

“你懂医?”他问。

“略知一二。”苏清越谨慎地回答,“我……我父亲生前是游方郎中,教过我一些。”

这是她从记忆碎片里得到的信息——原身的父亲确实懂点医术,虽然水平不高。

李莲花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。他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、近似于苦笑的表情:“既是懂医,就更该知道,有些病……治不好。”

“治不好,也可以缓解。”苏清越说,“至少可以让你少咳几声,晚上睡得安稳些。”
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你给我的川贝枇杷膏……很好。你自己也该用一些。”

李莲花看着她,久久没有说话。

晨风吹过,撩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。在晨光中,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,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。

苏清越忽然意识到,这个人其实很年轻——也许不到三十岁。可那身病气、那眼神里的疲惫沧桑,让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活过了一生。

“粥,我收下了。”李莲花最终开口,声音依然平淡,“你回去吧。外面凉。”

他没有回应关于他病情的话,但也没有完全拒绝。

苏清越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结果。她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
走出几步,她听见身后门轻轻关上的声音。

回到土屋,系统的提示音立刻响起:

【任务‘医者仁心’完成。奖励发放中……】

一股暖流忽然涌入苏清越的脑海。无数关于针灸的知识、经验、手感,像潮水般灌注进来。穴位的位置、针法的要领、不同病症的配穴方案……这些信息不再是冰冷的文字和图谱,而是变成了近乎肌肉记忆的东西。

她能“感觉”到银针刺入不同穴位的触感,能“看到”针尖在体内应该抵达的深度,甚至能“预判”施针后患者可能的反应。

这就是系统所谓的“传承”——不是简单的知识灌输,而是连带着经验直觉一起赋予。

【基础针灸术已掌握。当前掌握程度:精通级。】

【特别提示:鉴于宿主已有现代医学基础,系统已将针灸理论与宿主原有知识体系融合,形成‘古今合参’版本。此版本针灸术效果提升30%,但对施术者精神力要求更高。】

苏清越闭着眼睛消化这些信息,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——信息量太大了。

等她重新睁开眼睛时,窗外已是日上三竿。

她走到屋外,看向莲花楼。门依然紧闭,窗户也关上了。不知道那碗粥,他喝了没有。

正想着,她忽然听见莲花楼里传来一声闷响——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
然后是压抑的、更加剧烈的咳嗽声。这次不是从二楼,而是从一楼传来的。咳嗽声里夹杂着痛苦的喘息,还有……瓷器碎裂的声音。

苏清越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
她想都没想,拔腿就朝莲花楼冲去。

莲花楼的门没有锁。

苏清越一把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骤停。

李莲花倒在一楼的地板上,身子蜷缩着,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,另一只手撑在地面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面前的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——是那个陶碗,粥洒了一地,还在冒着微弱的热气。

他的咳嗽已经变成了近乎窒息的呛咳,每一声都像要把肺从胸腔里扯出来。脸色从苍白转为青紫,嘴唇发绀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急性呼吸衰竭!

苏清越瞬间做出判断。她冲过去,跪在李莲花身边,迅速进行初步评估:意识尚存,但已经模糊;呼吸频率极快,但效率低下;口唇发绀,颈静脉怒张……

“李莲花!”她大声喊他的名字,“听得到我说话吗?听得到就眨一下眼睛!”

李莲花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,瞳孔有些散大,但还是费力地眨了一下。

“好,保持清醒,不要睡!”苏清越飞快地扫视四周——这是莲花楼的一楼,看起来是书房兼诊室。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和药材,另一侧有张诊床。

她必须立刻采取措施。但现在没有任何现代急救设备,没有氧气,没有呼吸机,甚至没有一支肾上腺素。

只有她刚学会的针灸术。

“系统!”她在脑海中疾呼,“他这是碧茶毒发急性期吗?我应该用什么针法?”

【扫描中……检测到目标体内毒性急剧波动,已冲击心脉。建议:立即施行‘金针渡厄·护心式’,强行稳定心脉,疏导肺气。】

【警告:此针法对施术者消耗极大,且目标毒性特殊,救治将触发高额生机转移。是否继续?】

“告诉我穴位和手法!”苏清越咬牙道。

【穴位:膻中、巨阙、中脘、气海、关元——此为护心五穴。配穴:肺俞、定喘、天突、尺泽、孔最——疏导肺气。】

【手法:快进针,深刺,强刺激,留针一刻钟。需以特殊手法行针,导引施术者自身生机入穴。】

【再次警告:此操作将消耗宿主至少15%的当前生机值。可能导致虚弱、咯血、寿命折损。是否确认?】

苏清越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李莲花。他的眼睛半睁着,瞳孔里倒映着天花板的影子,眼神涣散,却又挣扎着试图保持一丝清明。

这个人,昨天还给她送药膳。这个人,明明自己病得要死,还在晾晒药材,想着救别人。

她深吸一口气。

“确认。”

系统不再多言。完整的针法要领瞬间涌入她的意识——不仅仅是穴位位置,还有进针的角度、深度、捻转的手法、行针时的呼吸配合,甚至包括一种奇特的、将自身“气”导引至针尖的技巧。

苏清越迅速从李莲花的书桌上找到一个针囊——是皮质的,已经用得很旧,但保存得很好。里面整齐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,针尖闪着寒光。

她抽出一根三寸长的毫针,消毒?来不及了。她只用衣袖擦了擦针尖,然后解开李莲花胸前的衣襟。

胸膛瘦削得能看见肋骨的轮廓,皮肤苍白,心口处却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——那是毒素积聚的表现。

第一个穴位:膻中。位于胸骨中线,平第四肋间。

苏清越屏住呼吸,手腕一沉,银针稳稳刺入。进针一寸半,针尖抵达预定深度,然后她开始捻转——不是普通的平补平泻,而是一种螺旋式的、带着特殊节奏的捻转。

她能感觉到针尖传来的阻力——不是生理组织的阻力,而是一种……粘稠的、阴冷的、充满恶意的东西在抵抗。

碧茶之毒。

【注入生机。】系统提示。

苏清越闭上眼睛,努力感受系统所说的“生机”。起初什么都没有,但随着她集中精神,她忽然感觉到体内某种温暖的东西在流动——从丹田升起,沿着一条陌生的经络路径上行,最后汇聚到持针的右手。

她引导着这股暖流,通过针体,注入李莲花的膻中穴。

“呃……”李莲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。

他胸口的青黑色似乎……淡了一丝。

有效!

苏清越精神一振,继续施针。巨阙、中脘、气海、关元……每刺一穴,她都重复同样的过程:精准定位,深刺,捻转,注入生机。

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暖流在迅速消耗。每刺一针,她的脸色就白一分,呼吸就急促一分。到第五针关元穴时,她眼前已经开始发黑,握着针的手也在颤抖。

但她没有停。

肺俞、定喘、天突、尺泽、孔最……五个配穴,她咬着牙一一刺入。当最后一针刺入孔最穴时,她终于支撑不住,身体晃了晃,差点栽倒。

“坚持……留针一刻钟……”她对自己说,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她跪坐在地板上,一只手撑着地面,另一只手还虚按在针柄上——虽然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了,针已经固定,但她觉得这样能更好地维持“生机”的传输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李莲花的咳嗽声渐渐减弱了。从那种窒息的呛咳,变成了相对平稳的、虽然还是频繁但至少能喘上气的咳嗽。青紫色的脸色开始消退,嘴唇的绀色也淡了些。呼吸虽然还是快,但不再那么费力。

他睁开了眼睛。

那双眼睛先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,然后缓缓转动,看到了跪坐在旁边的苏清越。

苏清越此刻的样子很狼狈: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全是冷汗,嘴唇干裂,呼吸急促。她的右手还虚按在李莲花胸前的针柄上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
“你……”李莲花开口,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。

“别动。”苏清越立刻说,声音也很虚弱,“针……还没到时间。”

李莲花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那些银针上,又移到苏清越脸上。他的眼神从茫然,到惊讶,再到一种极其复杂的、苏清越看不懂的情绪。

“你做了什么?”他问。

“救你。”苏清越简单地说,然后又是一阵眩晕袭来,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稳住身体。

她能感觉到,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喉咙深处涌上来。她强行咽下去,但嘴里还是尝到了腥甜的味道。

【警告:生机值消耗已达18%。当前剩余生机值:82%。预计寿命折损:3-5年。】

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残酷。

苏清越却笑了——很轻的笑,带着点自嘲,也带着点释然。

至少,人救回来了。

一刻钟终于到了。

苏清越强撑着,开始起针。顺序与进针相反,从最后一个配穴开始,到第一个主穴结束。每拔出一根针,她都仔细消毒——这次用李莲花书桌上的酒精棉擦了擦。

当最后一根针从膻中穴拔出时,李莲花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他的手很凉,但力气大得惊人。苏清越猝不及防,差点被他拉倒。

“你……”李莲花盯着她,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,“你刚才用的针法……从哪里学的?”

苏清越心里一紧。她该怎么解释?说系统给的?说我是穿越的?

“我父亲……教的。”她勉强说,试图抽回手,但李莲花握得很紧。

“你父亲叫什么名字?”李莲花追问,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剖开。

“苏……苏明远。”这是原身父亲的名字。

李莲花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回忆。然后他松开了手。

“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。”他说,语气平静,但苏清越听出了一丝怀疑。

她站起来,因为眩晕又晃了晃。李莲花似乎想伸手扶她,但最终没有动。

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苏清越问,回到医生对病人的常规询问。

李莲花撑着地面坐起来,靠在旁边的书架下。他闭上眼睛,似乎在感受体内的变化。

“……好多了。”他最终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,“肺里的灼烧感……轻了很多。呼吸也顺畅了。”

他睁开眼睛,看着苏清越:“你的针法,很特别。”

“有用就好。”苏清越说,然后她终于忍不住,捂着嘴咳嗽起来。

这次咳嗽的不是李莲花,是她。

剧烈的、撕裂般的咳嗽,每一声都震得胸腔生疼。她弯下腰,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,然后感觉喉咙一甜——

暗红色的血,滴落在地板上。

李莲花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他看着苏清越咳血的样子,看着那摊刺目的血迹,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。然后,那表情变成了某种……苏清越无法形容的东西。像是震惊,像是愤怒,又像是某种深沉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。

“你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嘶哑,“你救我,付出了什么代价?”

苏清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,努力站直身体。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说:“我是医生。见死不救,我做不到。”

她转身想离开,但双腿发软,差点摔倒。

一只手扶住了她。

是李莲花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,虽然自己还虚弱得需要靠着书架,但还是伸手撑住了她的胳膊。

“你……”他看着她苍白的脸、嘴角残留的血迹,那句“你付出了什么代价”的问题,终究没有问出口。

因为他已经猜到了。

这个江湖上,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。越是神奇的医术,越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而能够暂时压制碧茶之毒的针法……代价恐怕是施术者的性命。

“谢谢你的粥。”李莲花最终说,声音很轻,“还有……谢谢你的针。”

苏清越摇摇头,想说什么,却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
在彻底陷入黑暗前,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——很瘦,骨头硌得人生疼,但却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
然后她听见李莲花的声音,近在耳边,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、近乎恐慌的颤抖:

“苏清越……苏清越!醒醒!”

但她已经听不见了。

黑暗彻底降临。

而系统的提示音,在她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响起:

【首次救治完成。共生契约已建立。】

【从此,他的命,是你的命。你的命,也是他的命。】

【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】

【契约成立,不可撤销。】

您看的是关于快穿系统的小说,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快穿系统,爽文,马甲,莲花楼等元素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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