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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机和外套

书名:那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作者:鲨鱼不鱼 本章字数:5132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高一的冬天来 高一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。

清晨的操场结了一层薄薄的霜,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“咯吱”声。早读时,教室里的窗户紧闭,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化成一团团白雾。

岑眠的手总是冰凉的。

即使戴着棉手套,她握笔的时候,指尖还是会有一点僵硬。

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,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窗外的天是灰白色的,树枝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
那天晚自习下课,已经九点多了。

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光,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收拾东西。岑眠把书一本一本叠好,放进书包里。

她的动作很慢,很仔细。

“岑眠。”

有人从后排走过来,在她桌前停下。

许迟意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,头发扎成高马尾,脸被冻得有点红。她的手里拿着一副白色的耳机。

“一起走?”她问。

“嗯。”岑眠点头。

她们一起走出教室。

走廊里的灯有点昏黄,地板被擦得发亮,反射出两个人的影子。

“你手怎么这么冰?”许迟意突然抓住她的手。

岑眠愣了一下:“习惯了。”

“什么叫习惯了?”许迟意皱眉,“你这样会冻坏的。”

她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,塞到她手里:“戴上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岑眠问。

“我不冷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刚练完舞,热着呢。”

“你骗人。”岑眠说,“你的耳朵都红了。”

“那是冻的。”许迟意说,“不是冷的。”

“有什么区别?”岑眠问。

“区别很大。”许迟意说,“冻的是外面,冷的是里面。”

她顿了一下,又说:“我里面不冷。”

岑眠低头,看着那双灰色的手套。

手套上有一点淡淡的洗衣粉香味,还有一点许迟意身上的味道。

她犹豫了一秒,还是把手套戴上。

大小刚刚好。

“暖和吗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嗯。”岑眠说,“很暖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许迟意笑。

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:“听歌吗?”

“好。”岑眠说。

许迟意把一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,另一只递给她。

岑眠接过来,轻轻塞进耳朵。

前奏响起的时候,她愣了一下。

是那首她们在秋天一起听过的英文歌。

“Again?”她问。

“嗯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最近循环这首歌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岑眠问。

“因为……”许迟意想了想,“听这首歌的时候,我会想起你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岑眠问。

“因为第一次听的时候,你在我旁边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侧过头看她:“你不觉得,这首歌很适合冬天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岑眠问。

“因为它很暖。”许迟意说,“就像你现在戴的手套。”

“手套是你的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就是我很暖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你很吵。”岑眠说。

“吵一点不好吗?”许迟意问,“冬天这么冷,吵一点才有生气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岑眠说。

她们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,耳机线在两人之间拉成一条细细的线。

歌声在耳边缓缓流淌,旋律很轻,很柔。

许迟意跟着节奏轻轻哼着歌词,声音压得很低。

岑眠没有唱。

她只是听着,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轻轻哼着。

那一刻,她突然觉得,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。

走到校门口的时候,歌刚好放到一半。

“你回家吗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嗯。”岑眠说。

“我送你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不用。”岑眠说,“你家不顺路。”

“我可以绕路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太麻烦了。”岑眠说。

“麻烦什么?”许迟意说,“我又不是没绕过。”

她顿了一下,又说:“再说了,这么冷的天,你一个人走夜路,我不放心。”
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岑眠说。

“在我眼里你就是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为什么?”岑眠问。

“因为你不会照顾自己。”许迟意说,“手这么冰,还不戴手套。”

“我现在戴了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是我给你的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往前一步,走在她的左边:“走吧,小朋友。”

“……”岑眠没有反驳。

她突然觉得,被她叫“小朋友”,也不是那么讨厌。

她们沿着马路走。

路边的梧桐叶已经掉光,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。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两个人的影子时而重叠,时而分开。

“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?”许迟意突然问。

“没有。”岑眠说。

“骗人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黑眼圈都出来了。”

“那是天生的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少来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以前没有这么重的黑眼圈。”

她停下脚步,认真看着她:“你是不是又给自己加题了?”

“只是多做了几套卷子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这样会累坏的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我习惯了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能不能不要老说‘习惯了’?”许迟意说,“习惯也是可以改的。”

“那你想让我怎么说?”岑眠问。

“你可以说‘我有点累’。”许迟意说,“或者‘我需要休息’。”

“我有点累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看,这不就会了?”许迟意笑。

她往前继续走:“那你今天回去就早点睡,不许再做题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岑眠说,“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做完。”

“留到明天。”许迟意说,“明天再做。”

“明天还有新的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就少做一张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又不是机器。”

“机器也需要充电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现在就在充电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充电?”岑眠问。

“嗯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现在在跟我走路,在听歌,在呼吸冷空气,这都是充电。”

“你这是什么理论?”岑眠问。

“独家理论。”许迟意说,“只对你用。”

“那我要是不充电呢?”岑眠问。

“那你就会没电。”许迟意说,“没电就会关机。”

“关机?”岑眠问。

“嗯。”许迟意说,“关机就是……再也不理我了。”

她侧过头看她:“我不想你关机。”

岑眠没有说话。

她突然觉得,心里有一点酸,又有一点暖。

“好。”她说,“那我今天回去不做题了。”

“真的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嗯。”岑眠说,“我充电。”

“这才对。”许迟意笑。

走到一个小公园门口的时候,许迟意突然停下。

“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?”她问。

“这么冷的天?”岑眠问。

“里面有长椅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们坐一会儿就走。”

“你不回家吗?”岑眠问。

“我晚点回去没关系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爸妈习惯了。”

“你爸妈不管你吗?”岑眠问。

“管啊。”许迟意说,“但他们管不住我。”

她笑了一下:“再说了,我现在是在护送我们班的年级第一回家,这是很光荣的事情。”

“你别乱说。”岑眠说。

“本来就是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拉了拉她的手:“走吧,坐一会儿。就一会儿。”

“好。”岑眠说。

她们走进小公园。

公园里很安静,只有路灯亮着。长椅上有一点凉,许迟意从书包里掏出一条围巾,铺在上面:“坐吧。”

“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?”岑眠问。

“我怕你冷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自己则直接坐在冰凉的长椅上。

“你不冷吗?”岑眠问。

“我皮厚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你少来。”岑眠说。

她挪了挪位置,往她那边靠了一点:“你也坐这边。”

“不用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坐就好。”

“我一个人坐,会不好意思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我就勉强陪你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挪到围巾上,和她挨得很近。

两个人的肩膀轻轻碰在一起。

“岑眠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许迟意问。

“没有。”岑眠说。

“骗人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最近笑得很少。”

“我本来就不爱笑。”岑眠说。

“以前你偶尔还会笑。”许迟意说,“现在你连偶尔都没有了。”

她侧过头看她:“是不是因为成绩?”

“不是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只是……”岑眠想了想,“有点累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看得出来。”

她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吗,我有时候觉得,你活得太累了。”

“不累怎么考年级第一?”岑眠问。

“谁说年级第一一定要累?”许迟意说,“你可以一边轻松一边考第一。”

“那是你以为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就当我以为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往前倾了倾身子,看着她的眼睛:“岑眠,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?”

“不拼命怎么行?”岑眠问,“我家里……”

她的话突然停住。

“你家里怎么了?”许迟意问。

“没什么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别什么都憋在心里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不是答应过我,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?”

“我记得。”岑眠说。

她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手套。

手套是灰色的,上面有一点小小的线头。

“只是……”她顿了一下,“说出来也没用。”

“谁说没用?”许迟意说,“说出来至少我知道了。”

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:“你可以试一下。”

岑眠沉默了很久。

久到许迟意以为她不会说了。

“我妈最近情绪不太稳定。”她突然开口,“她总是失眠,总是哭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许迟意问。

“我爸……”岑眠说,“他最近很少回家。”

“是因为工作吗?”许迟意问。

“也许。”岑眠说,“他说他很忙。”

她抬起头,看着远处的路灯:“可是我妈总觉得,他是在躲着我们。”

“你呢?”许迟意问,“你怎么想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岑眠说,“我只知道,我妈晚上经常一个人坐在客厅,坐到很晚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:“有时候我从房间里出来倒水,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我就会觉得……很害怕。”

“害怕什么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害怕她突然倒下。”岑眠说,“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我。”

“不会的。”许迟意说。

“你怎么知道?”岑眠问。

“因为她有你。”许迟意说,“她不会舍得离开你。”

她顿了一下,又说:“再说了,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事,你也不是一个人。”

“我还有谁?”岑眠问。

“我啊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伸出手,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你还有我。”

岑眠的手指有一点颤抖。

“你别乱说。”她说。

“我没有乱说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
她看着她的眼睛:“岑眠,你记住,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都不是一个人。”

“你又帮不了我。”岑眠说。

“我可以听你说。”许迟意说,“可以陪你走路,可以陪你在冬天的小公园里吹风。”

她顿了一下,又说:“也可以在你难过的时候,把外套给你。”睛很亮:“岑眠,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。”

“我不坚强怎么办?”岑眠问,“我妈现在这个样子,我要是再不坚强一点,这个家就散了。”

“家不会散。”许迟意说,“就算散了,你还有我。”

“你又不是我的家人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我就当你的家人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一字一句地说: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你的家人。”

岑眠的眼睛突然有点酸。

她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。

“你别乱说。”她说。

“我没有乱说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
她往前倾了倾身子,轻轻抱了抱她:“岑眠,你可以在我面前哭的。”

“我不哭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就憋着。”许迟意说,“憋不住的时候,就来找我。”

“我不会来找你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会的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松开她,看着她的眼睛:“因为你已经习惯我了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有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现在冬天离不开我的手套,离不开我的耳机,离不开我送你回家。”

她顿了一下,又说:“也离不开我。”

岑眠没有说话。

她突然觉得,自己好像真的,有一点离不开她了。

那天晚上,她们在小公园里坐了很久。

久到路灯都暗了一盏。

“很晚了。”岑眠说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走吧。”

“你的外套。”岑眠说,“你穿上。”

“你穿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家比我家远。”

“那你呢?”岑眠问。

“我跑得快。”许迟意说,“我跑回家就不冷了。”

“你别闹。”岑眠说。

她把外套脱下来,塞回她怀里:“穿上。”

“你是不是嫌弃我?”许迟意问。

“没有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不穿?”许迟意问。

“因为我不想你感冒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在关心我?”许迟意问。

“你很吵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就是在关心我。”许迟意笑。

她还是把外套穿上了:“那我就勉强穿上。”

“你少来。”岑眠说。

她们往公园外走。

走到门口的时候,许迟意突然停下。

“岑眠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今天说的话,我会记住的。”

“什么话?”岑眠问。

“你说你累了。”许迟意说,“你说你害怕。”

她看着她的眼睛:“以后你累了,就来找我。你害怕了,也来找我。”

“我不会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会的。”许迟意说。

她往前一步,轻轻抱了抱她: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岑眠说。

她们往各自的方向走。

走到拐角的时候,岑眠忍不住回头。

许迟意也在回头。

她的羽绒服在路灯下显得有点臃肿,却很温暖。

“岑眠——”她大声喊,“冬天快乐!”

“冬天快乐!”岑眠喊回去。

她不知道,那天晚上,许迟意回到家之后,被她妈骂了一顿,说她回家太晚。

也不知道,许迟意一边挨骂,一边在心里想:

“值得。”

那天晚上,岑眠回到家。

她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眼睛红红的。

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她问。

“和同学一起走。”岑眠说,“聊了一会儿。”

“男同学女同学?”她妈问。

“女同学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就好。”她妈说。

她站起来,走到她面前:“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”

“有一点。”岑眠说。

“那你就休息一下。”她妈说,“成绩不重要,身体重要。”

“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。”岑眠说。

“以前是以前。”她妈说,“现在……我只想你健健康康的。”

她突然抱住她:“对不起。”

“对不起什么?”岑眠问。

“对不起让你这么累。”她妈说,“对不起让你担心。”

“我不担心。”岑眠说。

“你别骗我。”她妈说,“我知道你在担心。”

她松开她,看着她的眼睛:“你记住,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都不是一个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岑眠说。

她在心里轻轻加了一句:

“我还有她。”

那天晚上,岑眠躺在床上,很久都没睡着。

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许迟意的声音——

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你的家人。”

“你可以在我面前哭的。”

“你累了就来找我,你害怕了也来找我。”

她突然觉得,这个冬天,好像没有那么冷了。

冷的是风,暖的是人心。

她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:

“许迟意,冬天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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