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感期的躁动褪去后,别墅里的气息终于归于平和。雪松香淡成了清浅的底色,与寒梅香缠在一起,像浸在温水里的蜜,甜得隐晦又绵长。
肖战扶着王一博躺到床上时,窗外的雾已经散了大半,阳光透过云层漏下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刚要起身去拧毛巾,手腕却被王一博攥住了。
“别走开。”Alpha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,指尖微微发颤,却攥得很紧,“陪我一会儿。”
肖战没说话,重新坐回床边,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。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日记本,忽然想起最后那页被撕掉的纸,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。
“你母亲的旗袍,还在吗?”肖战忽然开口。
王一博的睫毛颤了颤,睁开眼看向他。眼底的红血丝已经淡了些,却依旧藏着化不开的疲惫。“在。顶楼的储物间,锁了很多年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都是她喜欢的款式,素色的居多。”
肖战的心猛地一跳。1998年那个夏夜,林蔓穿的是一身艳色旗袍,料子滑腻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那抹颜色,与王一博母亲温婉的风格格格不入,却在他的记忆里扎了根,像一道突兀的疤。
“我想去看看。”肖战说。
储物间积了厚厚的灰,空气里飘着陈旧的木头味。王一博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,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照亮了一排排挂在衣架上的旗袍,素白、浅粉、淡蓝,都是极温柔的颜色,像一捧被时光藏起来的云。
肖战的目光在旗袍间游走,指尖轻轻拂过布料上的暗纹。忽然,他的动作顿住了。
在最角落的位置,挂着一件暗红色的旗袍。
料子是上好的真丝,领口绣着缠枝莲纹,裙摆处却有一道极浅的划痕,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过。这颜色,这款式,与他记忆里林蔓穿的那件,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这件……”肖战回头看向王一博。
王一博的脸色瞬间白了。他快步走过来,指尖抚上那道划痕,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。“这件不是我母亲的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,“她从来不穿这么艳的颜色。”
肖战的心跳越来越快。他想起日记本最后被撕掉的那页,想起林蔓在楼梯拐角处狠厉的眼神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他伸手,轻轻扯开旗袍的领口。
一枚小小的珍珠纽扣掉了下来,滚落在地。纽扣的内侧,刻着一个小小的“蔓”字。
真相像碎片一样,在脑海里拼凑起来。
1998年的夏夜,林蔓穿着这件不属于王一博母亲的旗袍,潜入别墅。她打磨楼梯扶手,伪造现场,然后撕掉日记的最后一页,将这件旗袍藏进储物间,想要嫁祸给死去的人。
这么多年,这件旗袍就像一个无声的证人,被锁在这阴暗的储物间里,等着有人来揭开真相。
王一博蹲下身,捡起那枚珍珠纽扣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看着纽扣上的字,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。“她好狠的心。”
肖战走到他身边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阳光透过铁门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那枚纽扣上,反射出冰冷的光。
“这也是证据。”肖战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笃定的力量,“林蔓逃不掉的。”
王一博没有说话。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落在那排素色旗袍上,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痛楚。那些是母亲的气息,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底色。而这件暗红色的旗袍,像一滴毒血,玷污了这份温柔。
肖战忽然想起,日记本里写着,林蔓送过王一博母亲一条丝巾,料子很滑,戴了会头晕。他低头看向那件旗袍的料子,光滑冰凉,与记忆里的丝巾,竟是同一种质感。
原来林蔓的算计,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。
她像一条毒蛇,潜伏在王一博母亲的身边,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生活,最后给了她致命一击。
储物间里的风,带着陈旧的气息,吹得旗袍轻轻晃动。暗红色的裙摆与素色的衣料擦过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一声迟了二十年的叹息。
肖战看着王一博紧绷的侧脸,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。他伸出手,轻轻握住王一博的手。
掌心相贴的瞬间,雪松香与寒梅香再次交织。
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对方,无论过去的真相多么残酷,未来的路多么难走,他们都不会再是一个人。
而那件暗红色的旗袍,像一道魅影,盘踞在1998年的夏夜,也盘踞在两人的心底。
等着他们,将所有的真相,彻底揭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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