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去洗个澡吧，”顾泽宇看着别别扭扭的顾清寒微微嘴角上扬，眼神里仿佛发现珍宝一样，微微放着微光，“我等下把衣服给你拿过去。”顾泽宇轻轻揽着顾清寒上了二楼，看见顾清寒进去后，顾泽宇静静得倚靠在门框上，看着浴室门发呆……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，氤氲的热气顺着门缝漫出来，在走廊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潮湿的印记。顾泽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雕刻的缠枝纹，嘴角的笑意始终没褪下，眼神里的光却比刚才更柔了些，像浸了温水的棉花，软得能陷进去。他想起刚才顾清寒别过脸时，耳尖泛着的淡淡粉，像被春风拂过的桃花瓣，藏不住的羞涩顺着脖颈往下蔓延。明明平时总是带着点疏离的清冷，此刻卸下防备的模样，倒让他想起小时候，那个跟在他身后，怯生生抓着他衣角要糖吃的小家伙。顾泽宇转身下楼，脚步放得极轻，生怕惊扰了浴室里的人。衣帽间的柜子里，他特意挑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，搭配一条宽松的浅灰色休闲裤，都是顾清寒平时喜欢的款式，触感温润，裹在身上应该会很舒服。他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，又拿了一双干净的棉袜，一并放在浴室门口的矮柜上，指尖碰到门板时，能感受到隔着木头传来的微弱暖意。回到走廊，他没有走远，只是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，目光依旧落在浴室门上。水声淅淅沥沥，夹杂着布料摩擦的轻响，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像羽毛一样，轻轻搔在他的心尖上。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，顾清寒总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，明明心里在意，却偏要装出冷淡的样子，那样别扭又可爱，让他忍不住想把人护在怀里，抚平他所有的不安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浴室门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顾清寒穿着宽大的羊绒衫走了出来，头发湿漉漉的，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，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，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。他抬眼看见顾泽宇，脚步顿了顿，耳尖的粉又冒了出来，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，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沙哑，轻轻说了句：“我洗好了。”顾泽宇站起身，目光落在他身上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他走上前，自然地拿起搭在手臂上的毛巾，抬手替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，动作轻柔，生怕弄疼了他。“头发还湿着，别着凉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带着淡淡的暖意，像冬日里的暖阳，裹着顾清寒，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。顾清寒僵硬了片刻，终究没有推开他，只是低着头，任由他擦拭着头发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，混合着毛巾上的清香，让人莫名安心。他能感受到顾泽宇掌心的温度，透过毛巾传过来，暖融融的，顺着发丝蔓延到心底，驱散了所有的寒凉与不安。毛巾擦拭过发丝的沙沙声，混合着两人平稳的呼吸声，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顾泽宇看着怀里乖乖听话的人，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，眼神里满是珍视与宠溺，他知道，有些东西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，悄然改变了。

“家里就只有这个房间打扫干净了，今天就将就将就一下吧。”顾泽宇拉着顾清寒的手走进了旁边的房间，房间也是临时打扫的，十分冷清，但是床很大，并且被子也是顾清寒以前喜欢的鸭绒被，软软的很温暖……而这一切好像是知道顾清寒会来一样，“来，坐下，我帮你吹头发，不要感冒了。”顾泽宇拿着吹风机，轻轻的把顾清寒按坐在床边，温热的风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温度， 顾清寒没动，任由他半蹲下来，指尖穿过他湿漉漉的发丝。他的动作很轻，指腹偶尔蹭过头皮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。吹风机嗡嗡的声响，成了这冷清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。

窗外的夜色渐浓，晚风卷着零星的寒意，敲打着玻璃窗。顾清寒垂着眼，看着顾泽宇低垂的眉眼。灯光落在他的发顶，染出一层柔和的光晕，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利落，只是眉宇间，少了几分年少时的桀骜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沉敛。

“头发没干透就躺，明天该头疼了。”他低低地叮嘱，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，仿佛这几年的隔阂与僵持，都只是一场梦。

顾清寒的睫毛颤了颤，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，酸涩又温热。她想说些什么，比如“不用麻烦”，比如“我自己来就好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化作了无声的沉默。

“你先休息吧，我去洗澡。”顾泽宇揉了揉顾清寒的头发，把吹风机放下，随后拉开被子示意顾清寒躺进去……温暖的被窝里，顾清寒望着门口发呆，不知不觉中就沉沉的睡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