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横店西街，只剩零星几家夜宵摊亮着暖黄的灯。肖战把剧组的保姆车停在巷口时，王一博正蜷在后座补觉，帽檐压得低，露出半张下颌线，呼吸轻得像片飘着的云。

“王老师，到了。”肖战推了推他的胳膊，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袖子，就被猛地攥住了手腕——王一博睁眼的瞬间眼里还带着点没褪干净的戾气，看清是他才松了劲，指尖蹭过他手腕上的红印，低声道：“没睡沉。”

“没事，”肖战揉了揉手腕，推开车门，“老板说今天有新鲜的小龙虾，你不是想吃辣的吗？”

夜宵摊支在老居民楼底下，塑料桌凳沾着点夜露的潮气，老板系着油乎乎的围裙迎过来：“俩小伙子又来了？还是老样子？”

“再加份蒜蓉小龙虾，特辣。”肖战拉过张凳子坐下，刚把一次性手套拆开，就看见王一博盯着旁边桌的炒粉发呆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没，”王一博收回视线，指尖扣着桌沿，“以前赶通告，经常在这种摊子吃炒粉。”

老板把冰啤酒和烤串端上来时，小龙虾的红油香裹着烟火气扑了满脸。肖战刚剥好一只虾塞进嘴里，就被辣得嘶了声，猛灌了口啤酒——冰镇的液体滑过喉咙，把辣味压下去半截，抬头就看见王一博盯着他笑，眼里的倦意散了大半。

“很辣？”王一博拿起一只虾，指尖绕着虾尾转了转，动作有点生涩，“我帮你剥。”

他的指节长，剥虾时却很稳，先捏断虾头，再顺着虾壳的缝隙一扯，完整的虾肉就露出来，蘸了蘸红油递到肖战碗里。肖战愣了愣，接过来时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腹，热的，带着点小龙虾的香味。

“你以前经常给人剥虾？”肖战咬了口虾肉，辣得舌尖发麻，说话都含糊。

“没有，”王一博又剥了一只，语气自然得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，“看你笨手笨脚的。”

巷口的风忽然吹过来，卷着隔壁摊子的炒粉香，吹得桌角的塑料布哗哗响。肖战看着王一博垂着的眼睫，忽然想起下午拍的戏——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背上笑，蓝忘机耳朵红透了却没推开。那时候他贴在对方后颈，能听见对方快得离谱的心跳，和现在一样，像藏着点没说出口的情绪。

“你说，”肖战忽然开口，把手里的烤串递过去，“等戏拍完了，咱们还能这样吃夜宵吗？”

王一博咬了口烤串，孜然粉沾在嘴角，没立刻回答。过了半分钟，他才用脚尖碰了碰肖战的鞋尖，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：“能吧。”

老板端着炒粉过来时，看见的就是俩小伙子对着一桌空壳发呆——小龙虾的红油浸在塑料桌布上，像片洇开的晚霞，啤酒瓶上凝着的水珠往下淌，滴在肖战的裤腿上，凉得他打了个颤。

“走了？”王一博把帽檐压回去，站起来时晃了晃，被肖战伸手扶住了胳膊。

“慢点，”肖战搀着他往车边走，晚风裹着他的声音钻进王一博耳朵里，“你酒量也太差了。”

保姆车的车灯刺破夜色时，王一博靠在副驾驶座上，忽然伸手拽了拽肖战的衣角。对方侧过头看他，眼里映着路灯的光，像盛了半盏星子。

“肖战，”王一博的声音裹在酒气里，有点黏糊，“魏无羡不能没有蓝忘机。”

车窗外的树影往后退，肖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，喉结滚了滚，没说话——只有风知道，他把这句话偷偷攥进了心里，像攥着颗刚从炭火里捡出来的糖，烫，却甜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