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：“战哥，弟弟爱你。”

横店的夏日来得迅猛而炽烈，仿佛只是一夜之间，摄影棚外的知了就开始了无休止的鸣唱。《陈情令》的拍摄紧锣密鼓地进行着，肖战和王一博也迅速进入了高强度的工作节奏。

最初的疏离感，在日复一日的对戏、排练、等待中，被一点点磨去棱角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介于同事与朋友之间的、微妙而复杂的关系。

“战哥，弟弟爱你！”

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，注定要成为剧组流传已久的经典。

那是在拍摄云深不知处听学期间的某场戏间隙，片场气氛轻松。肖战正和饰演江澄的汪卓成凑在一起看手机，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内容，笑得肩膀直抖，后颈那一小块皮肤因为天气热而泛着淡淡的粉红。

王一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，手里还拿着蓝忘机那把仿制的避尘剑。他看着肖战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弧度，突然运足了气，用那种介于少年清朗与男人低沉之间的嗓音，字正腔圆地高喊了一声：

“战哥！弟弟爱你！”

声音洪亮，穿透了片场的嘈杂。

一瞬间，以肖战为圆心，周围一圈人都愣住了。汪卓成瞪大了眼睛，于斌直接“噗”地笑出声。几个工作人员也忍俊不禁地看过来。

肖战猛地回头，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笑意，瞬间转为了错愕和难以置信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。他瞪着王一博，那句“我爱你”像颗石子投进他心湖，激起圈圈涟漪，表面却是羞恼：“王一博！你……你神经病啊！”

王一博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那双常常显得淡漠的眼睛里，却闪烁着得逞后亮晶晶的光，像偷吃到糖的小孩。他耸耸肩，语气无辜又欠揍：“怎么了？陈述事实。”

肖战作势要打他，王一博灵活地往后一跳，拿着避尘剑比划了一个防御的姿势。两人之间那点因为角色和初识而存在的隔膜，仿佛在这一声石破天惊的调侃和随之而来的追打笑闹中，冰消瓦解。

从那以后，“战哥”这个称呼就被王一博叫开了，带着一种独有的、混着依赖和调侃的亲昵。

而肖战，在几次抗议无效后，也认命地开始回击。他发现这个看起来酷酷的弟弟，在某些方面幼稚得令人发指。

他们会为了剧本里一句台词的重音应该放在哪里争得面红耳赤；会为了一个游戏通关的先后顺序互不相让；会在候场时因为谁先模仿了对方的一个表情而开始新一轮的“小学鸡”斗嘴。

“王一博，你话真的很多诶！”肖战常常在被他嘚啵嘚啵说到无语时，发出这样的“控诉”。这与他印象中以及外界描述的那个“王怼怼”、“惜字如金”的王一博简直判若两人。

王一博则会挑眉回敬：“那也只是对你。”语气平淡，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。

肖战发现，王一博并非真的冷漠，他只是有一套极其严苛的“边界感”。对不熟的人，他吝啬于给予任何多余的情绪和话语；但一旦被他划入“自己人”的范畴，他就会展现出活泼、爱笑、甚至有点话痨和粘人的一面。

很幸运，或者说很不幸，肖战似乎莫名其妙就被他划进了那个圈子里。

舞蹈，成了他们之间第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。

王一博的舞蹈实力是公认的强。在剧组一次小型联欢上，大家起哄让他表演一段，他也没扭捏，即兴来了一段hip-hop，节奏卡点精准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力量与控制力完美结合，引得全场尖叫。

肖战站在人群里，看着他沉浸在音乐中的样子，自信、耀眼，仿佛整个世界的灯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。那一刻，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，不是因为喧嚣的环境，只是因为那个跳舞的人。

事后，肖战私下里感叹：“一博，你跳舞的时候好像在发光。”

王一博正低头擦汗，闻言动作顿了顿，抬眼看他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，眼神亮得惊人：“你想学？我教你。”

那不是客套。从那天起，只要晚上收工早，又没有其他安排，王一博的房间或者酒店空旷的走廊、练习室，就成了他们秘密的舞蹈课堂。

肖战有舞蹈基础，但和王一博这种顶级舞者比起来，差距不言而喻。

王一博教他的时候，异常耐心。他会放慢动作，一遍遍分解，嘴上偶尔会嫌弃“战哥，你这个动作好像大鹅”、“手，手位置不对”，但手会亲自上去纠正，指尖带着练舞留下的薄茧，触碰在肖战的手腕、腰侧，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。

“跟着我的节奏，看我的走位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在近距离时，会显得格外低沉。

肖战跟着他的引导，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汗水的味道，一种充满生命力的、年轻男性的气息。他有时会走神，目光从镜子里的舞蹈动作，飘到王一博专注的侧脸上。

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，没有镜头，没有外人，只有音乐和彼此交错的呼吸与身影。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，在汗水的浸润下，悄然滋生。

有一次，肖战练习一个转身动作时，脚下不稳，猛地向后踉跄了一下。王一博反应极快，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，从身后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。

瞬间，两人都僵住了。

肖战的背脊紧紧贴住了王一博的胸膛，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和透过衣料传来的、比自己略高的体温。王一博的手臂环在他的腰腹间，力道很稳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。
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音乐还在继续，但似乎已经从他们的世界里褪去。

肖战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，耳根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。他能感觉到王一博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，有些烫，有些乱。

几秒钟后，王一博率先松开了手，后退了半步，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了些：“小心点。”

“哦……谢，谢谢。”肖战站直身体，没敢回头，假装专注地看着镜子，但镜子里映出的，是他自己通红的脸和身后那个同样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的少年。

那层薄薄的、名为“兄弟”的窗户纸，在那个瞬间，被捅开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孔。有陌生的、滚烫的东西，从那个孔里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。

从那天起，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。对视的目光会更快地移开，不经意的触碰会带来更长的余温，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、隐秘的张力。

而这，仅仅是横店这个漫长夏天，故事的开端。

（第二章 完）

更新不稳定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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