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王一博结束晨练,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回到别墅时,突然听到了沉重的捶打声。
正准备拧动客房门把手的动作猛地一顿,王一博疑惑的皱眉,然后屏气凝神,仔细去听声音的来源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一下接着一下,声音很闷,却听不出规律。
王一博心里升腾起一抹好奇,然后便循着声音,发现了地下一层的入口。
只是犹豫了一秒,他便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。
隔着透明的玻璃隔断,他看到了里面的肖战。
此时的肖战,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或慵懒矜贵、或冰冷算计的贵公子截然不同——此刻的肖战,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雄狮,每一拳都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。
汗水从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,砸在地板上,可肖战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,他的眼神是空的,却又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焰。
那是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发泄!
王一博安静地站在门外阴影处,没有出声,也没有离开。
他看着肖战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,看着他被汗水濡湿后黏在额角的黑发,看着他紧抿的、早已经失去血色的唇瓣。
运动房里很亮,射灯打在肖战身上,勾勒着肖战运动时紧绷的肌肉线条,还有那张因用力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暴戾,阴郁!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!
王一博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。
他清楚地知道,此刻的肖战是危险的,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。但他心底某个角落,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扭曲的兴奋。
王一博清楚的意识到,自己看到的不只是肖战的失控,更是他铠甲下的软肋,是他真实情绪的宣泄口。
不知过了多久,肖战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,最后精疲力尽地停下,双手撑在膝盖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也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那道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上面。
四目相对。
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。
王一博没有躲闪,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垂下眼帘表现出乖顺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回视着肖战,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,眼神清澈,却又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——不是恐惧,不是怜悯,更像是一种……平静的洞察。
肖战胸腔里的怒火和暴戾,在对上这双眼睛的瞬间,奇异地凝滞了一下。
他扯下耳机,震耳的音乐声消失,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。
“看够了?”肖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疲惫,还有一丝被窥见狼狈的不悦。
王一博这才仿佛回过神来,微微垂下头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恭谨,却并不显得慌乱:“少爷,我晨练刚回来,听到有动静,就……过来看看。”
肖战直起身,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,试图掩饰住刚才的失态。
他走到饮料柜旁,拿出一瓶冰水,拧开,仰头灌了几大口。
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,稍微压下了那灼烧般的燥热。
“是吗?”肖战轻嗤一声,将空水瓶扔进垃圾桶,这才慢慢转身,锐利的眸子扫过王一博汗湿的额发,和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。
肖战没有说话,而是缓步走到王一博面前,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身上散发的热气。
就在王一博以为肖战要开口时,他却突然伸出手,直接捏住了王一博的下巴,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,俯视着这个被当成棋子的少年。
“下次……再敢大胆妄为,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!”
声调平稳,可说出来的一番话却不容置疑!
“是,少爷。”王一博低声应道,态度恭顺到了极致。
肖战没再说什么,松开手,径直朝楼上的浴室走去,只是那股混合着汗水、烟草和淡淡柑橘尾调的气息,却再次萦绕在王一博的鼻尖。
直到肖战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,王一博才缓缓抬起头。
他伸出舌尖,极快地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,眼底深处,那抹幽暗的光芒再次一闪而过。
看来,他的“少爷”,内心远比他表现出来的,要波涛汹涌得多。
而这,正是他想要的。
/
王一博回到客房,快速冲了个澡,换上了干净的校服。
镜中的少年,洗去了晨练时的汗水,脸颊虽然依旧消瘦,但那双幽深的眸子,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。
背上书包出了房间,王一博原本想去跟肖战打声招呼,但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运动房里肖战捏住他下巴时那冰冷警告的眼神,以及那句“抠出眼珠子”的威胁。
脚步在楼梯口顿住,王一博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。
今天的少爷,似乎心情不太好!
董仲明已经在车库旁等候,载着王一博先是去吃了早餐,随后便将车停在了禾阳中学门口。
“下午放学时我会来接你,然后带你去培训班。”董仲明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句。
“好的,董大哥,麻烦你了。”王一博点点头,语气一如既往平静。
这个时间点,正是学生入学的时候,王一博跟随人群走进校园,周围是喧闹的谈笑声。
空气中,透露出青春的蓬勃朝气,只不过,这一切却仿佛与王一博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。
他的脸上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,只是微微低着头,想要尽快走到自己的教室。
然而,麻烦总是不请自来。
就在王一博准备踏上教学楼的台阶时,几个穿着张扬、神态倨傲的男生故意堵在了入口处,为首的那个,正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校霸钱子睿。
因为家里靠着拆迁一夜暴富,钱子睿便自觉高人一等,常常以欺负家境不好的同学为乐,而沉默寡言、衣着寒酸的王一博,自然成了他长期“关照”的首选对象。
钱子睿双手插在兜里,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,用足够让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嘲笑道:“呦!我当是谁呢?这不是咱们的‘蛇皮袋主理人’吗?今天怎么没背着你的限量款蛇皮袋来上学啊?”
钱子睿说着,上下打量了一眼王一博,嘴里发出几声啧啧声,“呦,主理人换书包了?该不会……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吧?”
这番话刚一说完,身旁的几个跟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,鄙夷戏谑的笑声,似乎是听到了多有意思的事情。
王一博的脚步停住了,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,眸底深处,一丝冰冷的、阴鸷如同毒蛇般的寒芒极快地掠过。
不过,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,重新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。
王一博像是根本没听到这些刺耳的话,也没看到眼前这几个人似的,侧过身,打算从他们旁边的空隙处绕过去。
“操!”钱子睿身边一个矮胖的跟班见王一博竟敢无视他们,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,上前一步,伸手就狠狠推向王一博的肩膀,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:“你个捡破捡的穷酸货,睿哥跟你说话呢!你他妈聋了?!”
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校服的瞬间,王一博的身体以极其灵活的微小幅度侧滑,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对方的推搡。
矮胖男生用力过猛,推了个空,踉跄了一下,险些摔了个狗吃屎。
周围突然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,这让胖男生有些恼羞成怒,脸涨得通红,指着王一博骂道:“妈的!你个穷酸货,你他妈居然敢躲!谁给你的胆子?!给脸不要脸啊!”
王一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对方只是在对着空气狂吠。
趁着对方气急败坏的空档,他的脚步加快,像一尾滑溜的鱼,迅速穿过几人之间,几步便踏上了楼梯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。
“睿哥!你看他!”矮胖男生气得跺脚,转向钱子睿,一脸不忿,“这穷鬼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居然敢这个态度!睿哥,你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!”
钱子睿盯着王一博消失的楼梯口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沉。
他钱大少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,还从没被人这么彻底地无视过——王一博刚才那灵巧的躲避和彻底的无视,比直接的顶撞,更让他觉得脸上无光。
钱子睿冷哼一声,嘴角重新扯出一抹带着戾气的得意笑容,拍了拍矮胖跟班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不屑。
“急什么?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中午食堂,有他好看的!到时候,看他还能不能这么‘清高’!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清高”两个字,眼神里充满了算计和等着看好戏的恶意。
而已经走上楼的王一博,背对着楼下那场因他而起的闹剧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。
他只是默默地将右手伸进校服口袋,指尖触碰到里面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——那是以前地下室的钥匙,上面是一个不起眼的、边缘被打磨过的金属挂件。
王一博的嘴角,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,极其轻微地向下压了一下。
那不是恐惧,更像是一种……耐心的等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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