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里，香槟瓶的软木塞“嘭”的一声弹开，气泡飞溅在落地镜上。团队成员们举着杯子，兴奋地相互拥抱。

肖战站在桌前，手指捏着那张烫金的邀请函。灯光下，赞助商一栏的“王氏集团”四个字让他的指尖关节泛白。

“我们要上巴黎时装周了！”顾青推门进来，声音里满是喜悦，“这可是国际舞台！”

肖战抬起头，把邀请函放在桌上：“这邀请是谁发的？”

“官方系统自动发的。”顾青看出他的顾虑，“我查过了，不是人为推荐。是你这三年的销售数据和媒体曝光度触发的。”

肖战点了点头，却没有笑：“查一下秀场的安防系统。”

“你担心……”

“王氏集团的赞助，意味着他们的人会出现在后台。”肖战走到落地镜前，目光落在自己的倒影上，“安防系统很可能和王氏的数据库互通。”

顾青靠近时，肖战后颈微凉，空气里有一缕陌生Alpha的气息，从门口方向压进来。

顾青沉默了几秒：“我会处理。”

“还有，”肖战转过身，“把念念的资料再加密一层。任何人——包括我，都不能直接访问。”

顾青挑眉：“你这是准备打硬仗？”

“从我们拿到这张邀请函开始，就已经在战场上了。”肖战的语气平静，“只是，我不想念念成为任何人的筹码。”

夜色笼罩的公寓里，念念趴在小书桌上，认真地画着什么。肖战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去。

“画什么呢？”他轻声问。

念念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全家福。”

肖战低头一看，画上有三个小人。两个手牵手的大人，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。其中一个大人的脸被涂得模糊不清。

“这个是谁？”肖战指着那个模糊的脸。

念念咬着嘴唇，小声说：“梦里的爸爸。”

肖战的手指猛地收紧：“念念，你只有一个爸爸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念念犹豫了一下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，“同学说我是没有Alpha父亲的野种。”

那张纸是念念的作业，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。肖战认出，那是王一博的名字。

“你从哪里学的这个名字？”肖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“网上。”念念低下头，“我看到一个视频，里面有个叔叔在说话，他的名字就叫这个。”

肖战深吸一口气，蹲下来与儿子平视：“念念，那些同学说得不对。你有全世界最厉害的爸爸，他会保护你，给你最好的生活。至于那个名字，我们以后不要提了，好吗？”

念念点点头。突然，他捂住肚子，脸色变得苍白。

“怎么了？”肖战立刻抱起儿子。

“肚肚疼……”念念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几分钟后，肖战抱着念念冲进了医院急诊室。

医生翻看检查报告，眉头紧锁：“信息素紊乱加剧。需要尽快治疗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肖战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可能是近期接触了陌生Alpha的信息素。”医生解释道，“或者是情绪波动太大。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？”

肖战沉默了。巴黎时装周的邀请，王氏集团的阴影，还有念念今天提到的那些话……

“医生，这种病……能治好吗？”

“可以控制，但需要长期治疗。”医生看了看肖战，“而且，最好能有另一位亲属的信息素配合治疗，效果会更好。”

肖战的眼神沉了下去。他知道医生指的是谁。

第二天清晨，肖战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，面前摊开着厚厚的一摞文件。

“这是王氏集团欧洲市场的分析报告。”顾青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，“你这是打算同时打两场仗？”

“我没有选择。”肖战翻开报告，“念念的病需要治疗，王氏的威胁也不能忽视。”

顾青在他对面坐下：“有什么发现？”

“你看这里。”肖战指着其中一页，“王氏并购的瑞士手表厂，正在盗用我们的专利工艺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顾青猛地站起来，“我们要立刻起诉他们！”

“不行。”肖战摇头，“现在起诉，等于告诉全世界我们的位置。而且，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分厂，伤不到筋骨。”
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“我们不打他们的厂，我们打他们的命脉。”肖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，“这家手表厂的原材料，全部来自同一家供应商。如果我们能控制这家供应商……”

“你想收购它？”顾青瞪大了眼睛，“这需要一大笔资金！”

“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肖战拿出一份文件，“而且，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。王氏集团在欧洲的融资渠道，主要依赖两家银行。而这两家银行的行长，恰好是我在慈善活动上认识的。”

顾青看着肖战，突然笑了：“你早就开始布局了，是吗？”

“从他们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开始。”肖战的眼神坚定，“只是现在，是时候收网了。”

“那巴黎时装周呢？你还打算去吗？”

“去。”肖战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而且，我要让王氏集团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设计。”

几天后，肖战因为旧病复发，再次住进了医院。检查室里，他偶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，林萦的主治医师。

“好久不见，肖战先生。”医生认出了他。

“您是？”肖战有些困惑。

“我是林萦小姐的主治医师。”医生推了推眼镜，“我记得您。当年林小姐去世前，您曾来医院探望过她。”

肖战的肩膀抖了一下：“林萦……她的病情，您能告诉我一些吗？”

医生犹豫了一下：“按理说，我不该透露病人的隐私。但林小姐去世前曾修改过遗嘱，特别提到了您。”

“遗嘱？”肖战的心跳加速。

“是的。”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，“她要求王一博照顾她的妹妹林媛，但禁止他们联姻。还有……”

医生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措辞：“还有一份病历副本，她特别嘱咐，如果您来询问，就交给您。”

医生递文件时，指背擦过肖战的指节，肖战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，掌心出汗。

肖战接过那份文件，手有些颤抖。当他翻开第一页时，视线停在那一行字上，胸口起伏变得明显——林萦的病历上，有一项指标异常，与他自己的信息素病历上的异常指标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……”肖战抬头看向医生。

“我也无法解释。”医生摇头，“但我觉得，这可能不仅仅是巧合。”

离开医院时，肖战的心情异常沉重。林萦的死，他一直以为是意外。但现在看来，五年前的那场“意外”，可能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
而他，很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。

深夜，儿童医院的专家会诊室里，几位权威医生围坐在一起，讨论着念念的病情。

“我们已经制定了最佳治疗方案。”首席专家说，“但有一个问题，需要您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“什么问题？”肖战握紧了拳头。

“这种信息素紊乱，最好能有父母双方的信息素配合治疗。”专家直视肖战，“尤其是Alpha一方的信息素，对稳定病情至关重要。”

会诊室外，念念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，睡得很不安稳。肖战透过玻璃窗看着儿子，心如刀绞。

“如果没有呢？”他声音嘶哑。

“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。”专家叹了口气，“孩子可能需要终身依赖药物，而且病情随时可能恶化。”

肖战沉默了很久。他知道，这是命运给他出的一道难题。一边是他发誓永不原谅的男人，一边是他视若生命的儿子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肖战终于开口，“请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
回到病房，肖战坐在床边，轻轻抚摸着念念的头发。念念睡着后，肖战替他理被角，指尖擦过孩子颈侧，他的信息素波动在空气中微微扩散。

孩子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：“爸爸……”

肖战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他俯身在儿子额头亲了一下：“念念，爸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
夜深人静，肖战站在落地镜前，拨通了顾青的电话。

“准备回国方案。”他的声音坚定，“另外，帮我把林萦的完整病历调出来。还有”

肖战顿了顿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：“查一下王一博最近的行踪。”

顾青说出“查他的行踪”时，肖战沉默半秒，嗓音低得发哑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“你确定要这么做？”

“我别无选择。”肖战望着镜中的自己，“为了念念，我必须面对过去，面对他。”

肖战说“为了念念”后，停了停，低声补了一句也是为了我自己。

挂断电话后，肖战久久站在落地镜前。病房的灯光在镜面上晃动，他知道，一场较量即将来临。

几天后，顾青带来了一个包裹。

"这是你要的林萦的遗物。"顾青把包裹放在桌上，"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。"

肖战小心地打开包裹。里面有一本乐谱，几张旧照片，还有一封信。

乐谱翻开时，纸张间飘出雪松香，与他身上残留的味道交织，他的手指停在纸页边缘。

他先翻开了乐谱，突然，一张老照片从中间滑落。肖战弯腰捡起，盯着照片，手指慢慢收紧，照片上年幼的王一博站在一个少年身后，那个少年的容貌，竟然与他有七分相似！

少年时，有人从背后环住他，嘴唇贴近他耳侧，轻声说“别怕”。

手指有些颤抖，他将照片翻到背面，几行细小的字迹映入眼帘："致我最特别的两个人。"

心口像被什么重物击中，肖战缓缓坐下。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：五年前的巴黎、林萦的笑容、念念的病情报告、王氏集团的威胁……

"看来，是时候回去了。"他低声自语。

拿起手机，他拨通了顾青的电话："准备回国方案。欧盟认证资料、王氏的质量漏洞、那份挖角名单，全部准备好。还有，帮我联系一下当年工作室旧址的房东。"

挂断电话，肖战走到落地镜前，目光坚定。肖战看着镜中自己，后颈微微发热，抬手按住那里，呼吸变得有些深。

他知道，这一次回国，不仅是为了给念念治病，更是为了揭开五年前的真相。他将带着欧盟认证标准、掌握的王氏漏洞、一份挖角名单和充足的资金，直面那个他发誓永不原谅的男人。而王一博，也将在不久的将来，发现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，肖战与林萦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