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倾盆大雨冲刷着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。雨水模糊了高楼大厦的霓虹,也模糊了肖战眼前的视线。
他抱着一个塞满个人物品的纸箱,失魂落魄地从一栋高档写字楼里走出来。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单薄的衬衫,但他却感觉不到冷,因为心已经凉透了。
几个小时前,他还是这家知名设计公司里颇有前途的设计师;几个小时后,他因为“泄露公司创意”并被“查出多次抄袭”的罪名,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。
他想争辩,想怒吼,想拿出电脑里成百上千张设计草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可是,当他看到总监桌上那份赫然署着总监大名的、与他被窃作品一模一样的方案,以及同事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时,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肖战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总监,也是他曾经最尊敬的前辈,痛心疾首地说,“看在你年轻有才华的份上,公司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,你自己辞职吧。”
才华?肖战心里一片苦涩。他的才华,成了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。
雨水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,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,茫然四顾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是他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的信息,提醒他下周的治疗费该交了。
一笔对他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的费用。
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连打车的钱都要算计,更何况是那笔医疗费。纸箱一角被雨水泡软,突然破裂,里面承载着他梦想的画具和素描本散落一地,被浑浊的泥水浸染。
他慌忙蹲下去捡,手忙脚乱,样子狼狈得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。
与此同时,几条街之外的金悦酒店宴会厅,正上演着与此处截然不同的繁华。
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芒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这里是真正的上流世界。
宴会厅的焦点,无疑是那个站在角落窗边的年轻男人——王一博。
他身着一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,身姿挺拔,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。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淡漠。作为星耀传媒最年轻的掌权者,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应酬,也厌倦了这种虚伪。
“一博,”一个穿着昂贵礼服、妆容精致的女人——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,端着酒杯走近,声音娇嗲,“王伯伯刚还在说,希望我们两家能早日……”
“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,林小姐。”王一博打断她,声音冷得像冰,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,“失陪。”
他微微颔首,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,将林薇薇尴尬和不满的表情抛在身后。家族的联姻企图,让他烦不胜烦。他需要的是一个一劳永逸摆脱这些麻烦的方法。
心中烦躁,他决定提前离场。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,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酒店大门。
肖战终于捡起了所有东西,怀抱着湿透的纸箱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。他需要找个地方避雨,需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。极度的沮丧让他有些头晕目眩。
他下意识地走向附近最亮堂的建筑——金悦酒店,或许那里的门廊可以让他暂时歇脚。
就在他快要走到旋转门前时,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口。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,先是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踏出,接着,那个自带强大气场的男人走了出来。
肖战下意识地停住脚步,自卑让他不敢靠近。
也许是太累,也许是雨太大没看清,肖战脚下一滑,一个踉跄向前扑去。
“砰!”
他怀里的纸箱彻底散架,画具、书本、文件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。而他本人,则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坚硬而宽阔的胸膛上。
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香气钻入鼻腔,但下一秒,是手腕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。
肖战惊恐地抬头,对上了一双极其冷漠的眼睛。
王一博皱紧眉头,看着这个突然撞进自己怀里的“不明物体”。青年浑身湿透,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头上,一双漂亮的瑞凤眼里盛满了惊慌、窘迫和未干的泪痕,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。
廉价衬衫湿透后贴在身上,勾勒出清瘦的身形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“对不起!对不起!先生,我不是故意的!”肖战慌忙道歉,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,试图后退,却被王一博攥得动弹不得。
旁边的保镖立刻上前,准备将这个冒失的年轻人拖开。
王一博却抬手制止了。他的目光掠过肖战惊惶的脸,落在了散落在他脚边的一本速写本上。
雨水浸湿了纸张,但依稀可见翻开的那一页上,用铅笔勾勒着一幅极具张力的机械天使线稿,线条流畅,构思精巧,充满了灵气与生命力,与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青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
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兴味。
他松开了攥着肖战的手,语气依旧冰冷,不带任何情绪:“走路看路。”
说完,他不再多看肖战一眼,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,在保镖的护卫下,径直步入酒店旋转门,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光影里。
肖战僵在原地,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的触感和强大的力道。空气中,那缕雪松冷香还未完全散去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,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本被雨水浸透的、代表着他梦想和屈辱的速写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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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