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墟上弥漫着焦灼的气息，肖战的手指深深扣进王一博的手掌，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。远处的光柱越升越高，仿佛要撕裂这片死寂的天地。

“边界……”肖战喃喃重复着这个词，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。

王一博撑起身体，胸口那道发光的裂痕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目。他低头看着肖战，目光温柔得几乎要化开。

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穿的衣服吗？”他忽然问。

肖战愣了一下，下意识抬头看他：“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
“回答我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
肖战咬了咬嘴唇：“是黑色风衣，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。”

王一博笑了：“你记性真好。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肖战皱眉，“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？”

王一博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缓缓松开肖战的手，转而握住他的肩膀。他的手掌有些凉，却稳得让人安心。

“系统已经不稳定了。”他说，“我们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
“什么机会？”肖战的声音微微发抖，“你要重启系统，对不对？可你明明说过，这样你会死。”

王一博看着他，眼神深不见底：“我已经死了四百二十七次。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肖战突然激动起来，“每一次你都回来了，可这次不一样！这次我真的怕了！”

王一博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轻轻将肖战拉进怀里。他的动作很轻，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。

“肖战。”他在他耳边低声说，“你听我说。”

肖战没有挣扎，只是僵硬地靠在他怀里，听着自己心跳和王一博的心跳重叠在一起。

“系统崩塌的速度比我想的快。”王一博继续说，“如果我们不尽快重启，现实和虚拟的界限会彻底消失。到时候，不只是我们，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。”

肖战闭上眼：“所以你就决定牺牲自己？”

“不是牺牲。”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“是选择。”

“你总是这样！”肖战猛地推开他，眼眶发红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？你怕我会出事，所以想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。可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这次你真的消失了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
王一博静静地看着他，脸上没有一丝波动，但眼底的情绪却复杂得让人看不清。

“你才是原始样本。”他说，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把你的数据保留下来，重新开始。”

“你疯了吗？”肖战的声音几乎是在吼，“我不要什么数据！我要的是活着的你！”

王一博沉默了几秒，忽然伸手抚过肖战的脸颊。他的手指有些凉，却异常稳定。

“我记得你第一次哭的样子。”他轻声说，“那天你被我气得不行，躲在书房里偷偷掉眼泪。我去哄你，你一边骂我一边扑进我怀里。那时候我就想，这个人，我一定要让他一辈子都笑着。”

肖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：“那你现在呢？你现在要丢下我一个人？”

“我没有丢下你。”王一博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，“我只是换一种方式陪着你。”

“我不信！”肖战猛地抓住他的手腕，“我不信你会甘心变成一段数据！我不信你会愿意离开我！”

王一博看着他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。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，掌心浮现出一团幽蓝色的光。

“你真的以为，我愿意一次次死掉，只为再见到你一面？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我不想死。可我更不想看着你被困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。”

肖战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：“那你现在要做什么？”

“启动最终协议。”王一博说，“让所有数据归零，重新开始。”

“你疯了！”肖战几乎是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，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意味着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遇见！意味着你可能会彻底消失！”

王一博笑了，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：“可我还是想试试。”

“不要！”肖战的声音哽咽了，“求你不要走……”

王一博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，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钮。

世界在一瞬间崩塌。

肖战的意识在剧烈震荡中飘荡，仿佛被撕成了碎片。他听见王一博的声音，却又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。

“撑住。”那声音低沉、急促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紧接着，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，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。王一博的手紧紧扣在他后颈，将他按在怀里。

枪声还在继续，但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。地板在震动，墙壁在崩塌，整个空间像是被撕裂的布帛，发出刺耳的哀鸣。

“同步率……下降了。”王一博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焦躁，“你不能走神。”

肖战想说话，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，动弹不得。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，仿佛有无数根针在体内游走。

他终于看清了——王一博胸口的伤口正在不断扩大，鲜血顺着衣襟滴落在地上，汇成暗红色的小溪。

“你……”肖战终于挤出一个字。

王一博低头看他，眼神温柔得不像话：“别怕，我带你出去。”

话音未落，整面墙轰然倒塌。

强光刺入，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影鱼贯而入。他们动作整齐划一，眼神冰冷，手中握着闪着寒光的武器。

“目标锁定。”为首的那人开口，声音机械而冷漠，“终止同步程序，回收数据。”

王一博站在原地，没有动。他的手依然紧紧扣着肖战的后颈，掌心滚烫。

“你们不懂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有些东西，比数据更重要。”

“错误认知。”对方冷冷回应，“立即终止同步，否则格杀勿论。”

王一博笑了，笑得极轻，极冷。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，掌心浮现出一团幽蓝色的光。

“那就来吧。”他说。

下一秒，整个空间剧烈扭曲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。空气中传来尖锐的撕裂声，像是某种屏障被强行打破。

肖战只觉得大脑一阵剧痛，眼前的景象开始错乱。他看见王一博的脸在不断变换，一会儿是婚礼那天的王一博，一会儿是办公室里递给他咖啡的王一博，还有那个在江边牵着他手的王一博。

“你在……消失？”肖战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惊恐地抓住王一博的衣袖。

“数据不稳定。”王一博低声说，“但我不会让你走。”

他猛地将肖战拉进怀里，另一只手挥出一道蓝光，直击地面。

轰！

整间办公室塌陷，他们坠入无尽黑暗。

当肖战再次恢复意识时，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中。天空灰蒙蒙的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烧后的焦味。

王一博就躺在他身边，脸色苍白如纸。胸口的伤口已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发光的裂痕，像是玻璃上的裂纹，随时会碎裂。

“我们……在哪？”肖战坐起身，声音沙哑。

王一博没有回答，而是缓缓闭上眼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肖战伸手去扶他。

王一博忽然睁开眼，目光深不见底：“我们在边界。”

“边界？”

“现实和虚拟的交界。”王一博撑起身体，声音有些虚弱，“你不能再往前了。”

肖战皱眉：“什么意思？你要丢下我？”

王一博看着他，沉默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还是这么敏感。”

“我不是敏感。”肖战咬牙，“我只是不想再被骗了。”

王一博的目光微微一黯：“我没有骗你。我说过，我要带你离开。”

“那你现在呢？”肖战盯着他胸口那道裂痕，“你会死吗？”

王一博没有否认。

“我不想你死。”肖战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不在乎什么现实、虚拟、数据。我只想你活着。”

王一博轻轻握住他的手：“我也不想死。”

他低头在肖战额前轻轻一吻，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
“所以，帮我。”

“帮我什么？”

王一博看向远方，声音低沉：“重启系统。”

肖战愣住了：“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吗？”

“只有重启系统，我们才能真正自由。”王一博的目光坚定，“但需要你的权限。”

“我的权限？”肖战皱眉，“我有什么权限？”

王一博看着他，眼神复杂：“你是原始样本。”

肖战的心猛地一沉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王一博没有重复，而是伸出手，掌心浮现出一道光纹。

“跟我来。”他说，“时间不多了。”

肖战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王一博的手。那一刻，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被拉扯，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。

而在他们身后，远处的地平线上，一道巨大的光柱正缓缓升起。

\[未完待续\]肖战的指尖在光纹上滑过，那团光像是活物般跳动了一下。他忽然感觉胸口发闷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。

“你早就知道对不对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压抑的怒意，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。”

王一博的手指收紧了些：“我只知道你需要一个答案。”

“可我不想听这个答案。”肖战猛地抽回手，“我不在乎什么原始样本、什么系统。我只想知道，为什么偏偏是我们？”

王一博看着他，眼神里第一次浮现出疲惫：“因为只有你，能让我愿意一次次重来。”

远处的光柱开始旋转，天空裂开一道缝隙，像是有人用刀划开了幕布。风卷着灰烬掠过两人之间，带来某种腐朽的气息。

肖战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——那是王一博常用的雪松香，混着一丝铁锈味。他猛地抬头：“你刚才流血了，是不是？”

王一博别过脸。

“看着我！”肖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你受伤了是不是？为什么不说？”

王一博终于转回视线，声音低哑：“说了你会跟我走吗？”

“你这是威胁我？”肖战瞪着他，“就因为你怕我不配合，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？”

“我不是……”王一博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。地面开始龟裂，裂缝中透出幽蓝的光芒，像是某种能量正在失控。
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王一博伸手想拉肖战，“我们必须马上行动。”

肖战却往后退了一步：“不，你先告诉我实话。你到底还能撑多久？”

王一博沉默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还是这么敏锐。”

“回答我！”肖战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。

王一博缓缓抬起手，掌心的光纹开始扩散，缠绕上肖战的手腕：“我比你想象的要脆弱得多。”

肖战只觉得一阵冰凉顺着皮肤蔓延，意识开始模糊。他看见王一博的脸在晃动，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，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。

“别睡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忽远忽近，“看着我，肖战。”

肖战努力睁大眼睛，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。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有王一博越来越重的心跳，一声接一声，像是催命的鼓点。

“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？”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笑意，却透着说不出的苦涩，“不是死，是你的眼神。每次我倒下的时候，你看着我的那个眼神。”

肖战想说话，却发不出声音。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，额头撞上了王一博的肩膀。那里的温度很低，低得不像活人该有的体温。

“这次不一样。”王一博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，“这次我会陪你到最后。”

远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声，像是某种倒计时即将结束。王一博的手突然收紧，将肖战紧紧搂在怀里。
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他低声问。

肖战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。低头看去，那道光纹已经蔓延到心脏的位置，发出刺目的蓝光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他挣扎着想推开王一博。

“对不起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很轻，“但我不能让你错过这场戏。”

下一秒，整片废墟开始崩塌，无数光点从地面升起，像是星河倾泻。肖战的意识在破碎前的最后一刻，听见王一博在他耳边说：

“这一次，换我求你，别丢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