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战原本以为,要挖出王一博的全部底细,至少也需要花费几天时间。
然而,效率惊人的 Z 在第二天一大早,就将一份详细的个人档案,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,在地毯上切割出锐利的光斑。
肖战慵懒地依靠在床头,睡眼惺忪地点开文件,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尚未完全清醒的面,他漫不经心地滑动屏幕,目光挨个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。
然而,随着阅读的深入,肖战眉宇间的慵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皱越紧的凝重。
【王一博,男,15岁,目前就读于禾阳中学初三一班。】
【目前居住地:洛川市富民路家和小区,3栋,地下室。】
【出生后不久,被遗弃于财江路附近的垃圾中转站,后被以捡拾废品为生的独居老人王芝慧(已故)发现并收养。12岁时,收养人王芝慧因肺心病去世,自此便独自生活。】
【无固定经济来源,依靠资助金及放学后捡拾废品、打零工维持生计。】
【在校成绩:长期名列年级前三,尤其数理学科突出。性格孤僻,在校几乎无朋友,曾因贫困及拾荒经历遭受校园霸凌……】
一行行简洁的文字,却像一把把钝锤,敲击在肖战的心上。
档案里甚至还附带了几张照片——在深夜整理废品,在嘈杂的早餐店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,背着破旧书包独自走在昏暗巷子里……
“这……”肖战看着屏幕,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,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。
他自认为见过世间不少阴暗面,自己也活在扭曲和痛苦之中,但王一博这短短十五年的人生轨迹,依旧像一幅浓墨重彩的苦难画卷,带着粗粝的质感铺陈在他眼前,让肖战只觉得一阵胸闷难受。
此时此刻,他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,来形容这个少年所经历的一切。
那不是简单的“贫困”或“不幸”,那是一种被命运反复碾压后,仍在缝隙里挣扎求生的顽强!
想到自己昨夜的那个计划,一股从未有过的负罪感,如同细微的电流,猝不及防地窜过肖战的心底。
——利用这样一个在泥泞里挣扎的孩子,去进行他那肮脏的复仇游戏……
肖战终究是不忍心的!
“嗐!”肖战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,将手机扔在一旁,抬手用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。
阳光有些刺眼,他闭上眼睛,脑海中却交替浮现妈妈坠楼时决绝的身影,还有王一博那双死寂又暗藏火光的眼睛。
挣扎持续了很长时间!
再次睁开眼时,那双瑞凤眼里所有的犹豫和柔软都已经褪去,重新被冰冷的理智和深沉的算计所占据。
怜悯是奢侈品,他肖战早已不配拥有!
他要夺回一切,就必须要不择手段。
想清楚这一点后,肖战重新抓起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,拨通了 Z 的电话,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——“你安排一下,找人把王一博带过来,我要见他!”
/
今天是周六,对学生来说,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,可王一博却除外!
凌晨三点,王一博在闹钟声中准时醒来,套上那件洗得发白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运动装,踩着露水,快步走向小区不远处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早餐店。
这是他的“固定工作”,一小时十块钱,还管一顿早饭——对于很多同龄人来说,这可能不值一提,但对王一博而言,却已经是难得不错的收入。
餐馆的老板娘是个心软的中年女人,看王一博瘦小可怜,明知他未成年,还是偷偷让他来帮忙,工时也从一小时8块涨到了10块。
从三点半到店开始,揉面、调馅、包包子、上蒸笼……早餐高峰期,他还要忙着给客人拿包子、盛粥、收拾碗筷。
小小的身影在狭窄的店里穿梭忙碌,额前的碎发早就被汗水打湿,黏在光洁的额头上。
深秋的清晨寒意十足,王一博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,后背却早已经被汗水洇湿了一片。
一直忙到上午九点半,店里的人潮才逐渐退去。王一博靠在墙角,微微喘着气,感受着肌肉传来的酸胀感。
“小博,笼屉上还剩几个粉丝肉包,锅里也有粥,你快趁热吃了吧!”老板娘捶着后腰,招呼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。
“嗯。谢谢婶。”王一博低声道谢,声音有些沙哑。
他没有客气,拿了两个还有些温热的包子,盛了一碗浓稠的小米粥,蹲在店门口的台阶上,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快速吃完,王一博将碗筷收拾干净,又手脚利落地将堆积如山的笼屉搬到后院刷洗干净……忙完这一切,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。
老板娘额外塞给他几个卖剩下的素包子,王一博默默接过,道了一声谢,这才拖着疲惫却已然习惯的身体,朝着家和小区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走去。
只是,他刚走出早餐店没多远,一辆通体漆黑、线条流畅的轿车,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,稳稳停下。
“呲——”
轻微的刹车声在相对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。
车门打开,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迈步下来,直接挡住了王一博的去路。
来人面容冷峻,眼神锐利,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。“王一博是吧!”男人的声音平稳,没有太多情绪起伏,“我家少爷想见你。”
王一博的心脏猛地一缩,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,全身肌肉瞬间绷紧,像一只受惊后蓄势待发的小兽。
他警惕地盯着对方,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戒备和审视,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,寻找着任何可能逃脱的缝隙。
是昨天那伙人找来报复的?还是……其他麻烦?
“你不用紧张。”黑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高度戒备的状态,声音依旧平淡,却刻意放缓了语速,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(尽管效果甚微),“我没有恶意,而且,我家少爷,就是这两年,一直在资助你的那个人。”
“资助”两个字,像是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,让原本忐忑紧张的王一博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他神情复杂地看向眼前的男人,又看了看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,不知怎么了,就点头同意上了男人的车,打算去见见那个资助了他两年的少爷,到底是何许人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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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