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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你能看见我

书名:墨香渡魂:我的民国灵体男友 作者:口水话 本章字数:5239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凌晨三点十七分,我盯着那本线装账本的手抖得像帕金森。

不是因为冷——空调明明显示26度,可后脖颈子就是窜着凉气。也不是困,咖啡灌到第四杯,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擂鼓,震得耳膜都疼。

问题出在桌上那本该死的账本。

半小时前它还安安静静躺在紫檀木托上,泛黄的纸页间只有我用铅笔圈出的"救我"二字。现在呢?那些蝇头小楷正顺着纸缝往外渗墨,像活的蚯蚓似的在纸上爬。我眼睁睁看着"民国二十六年藏书楼失火"那行字旁边,突然洇开新的墨迹,笔锋凌厉得像是有人正悬腕书写:

"七月初七卯时三刻,藏书楼西翼最先起火。我抱着《永乐大典》嘉靖副本冲下楼时,火舌已经舔到第三级台阶。"

鸡皮疙瘩唰地爬满胳膊。我猛地把手里的狼毫笔拍在砚台上,墨汁溅出来,在宣纸上炸成一朵丑陋的乌云。

"谁?"声音卡在喉咙里,变成破锣似的气音。书店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,还有——等等,那是什么声音?

窸窸窣窣的,像有人穿着长衫拖着步子在木地板上走。可我明明把书店所有的灯都打开了,从大门到后巷,连洗手间的感应灯都亮着。视线扫过书架间的阴影,那些顶天立地的古籍书脊在灯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,纹丝不动。

除非……影子自己会动。

我猛地转头看向收银台方向。刚才明明空着的藤椅,此刻好像陷下去一小块,就像有人刚从上面站起来。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,浸透了纯棉T恤。

"别装神弄鬼的。"我抓起桌上的裁纸刀,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,"我报警了啊!"

回应我的是账本突然发出的哗啦声。

那本民国账本自己翻起页来,快得像被人攥着书脊猛抖。纸页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,最后"啪"地停在某一页。我盯着那页空白的纸,看着墨色从纸心慢慢晕开,组成一行行小楷:

"不必惊慌,林未小姐。"

钢笔尖在指间转得飞快,这是我从小学就有的毛病,一紧张就停不下来。视线死死钉在"林未小姐"四个字上——他知道我的名字!

"你到底是谁?"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裁纸刀在手里晃悠,"昨天留字的人是你?"

账本上的字迹消失了,新的墨痕缓缓浮现:"吾名陆知行,民国二十六年任沪江大学图书馆馆长。"

沪江大学?现在叫上海理工大学了好吗。等等,民国二十六年……1937年?我数学不好,但这个年份还是有印象的,淞沪会战爆发那年。

"你说你是……1937年死的?"

纸页轻轻颤动,像是有人在点头。墨迹再次晕开时,字里行间带着股说不出的悲凉:"藏书楼焚于战火,我与七万册古籍同归于尽。"

七万册……我倒抽一口冷气。我们书店虽然号称"古籍修复",但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多本线装书。这人——或者说这东西——当年管着七万册?

"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店里?"刀刃抵着账本封面,"还写'救我'?"

这次墨迹停留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它不会再出现。空调突然发出"嘀"的一声,温度跳到24度。就在这时,账本上慢慢渗出暗红色的字迹,像干涸的血迹:

"魂困于此八十一年,唯你能见吾字迹。"

八十一年……1937加81是2018?不对,现在是2023年了啊。数学渣的脑子开始打结,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空气正在扭曲。

直到一阵檀香突然钻进鼻子。

不是我店里常用的雪松味香薰,是种清苦的木质香气,混着淡淡的墨香。这味道太真实了,真实到我能想象出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站在檀香缭绕的书斋里。

"小姐不必疑虑。"

声音就在耳边响起,温和的男中音,带着点老式收音机的沙沙声。我吓得差点把裁纸刀吞下去,猛地转身——

空无一人。

"在这儿。"

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我僵硬地抬起头,看见书架最高层的阴影里,缓缓凝聚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
那是个很高的男人,穿着灰布长衫,袖口磨得有些发白。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,只能看见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,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。最诡异的是他的下半身——从腰往下,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和书架的阴影融为一体。

"妈呀!"我一屁股坐在地上,裁纸刀"哐当"掉在地上。

男人——或者说陆知行的灵体——飘了下来,脚尖离地三寸,长衫下摆纹丝不动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居然带着点……无奈?

"小姐莫怕,我并无恶意。"他微微颔首,动作优雅得像老电影里的人,"只是困在此地八十余载,终于等到能与我沟通之人。"

我缩在博古架旁边,看着他穿过一个青花瓷瓶——是的,穿过!那瓶子纹丝不动,他的胳膊却像穿过雾气一样穿了过去。

"你你你……"牙齿打着颤,一个字都说不完整。电视剧里的鬼不都应该青面獠牙吗?怎么这个还挺……好看的?虽然看不清脸,但那身形气度,比现在那些小鲜肉强多了。

等等,我在想什么啊!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!

陆知行似乎看出了我的混乱,又飘远了些,保持在一个让我稍微安心的距离。"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三日,日军轰炸上海。我本可逃生,却为抢救《四库全书》底本折返火场。"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叹息,"再睁眼时,便困在这方寸之地。"

我盯着他半透明的手,突然想起什么:"那本账本……是你的?"

"正是。"他飘到桌边,手指——如果那能叫手指的话——轻轻拂过账本封面,"此乃我生前记录藏书的账册,大火中侥幸留存。"

看着他虚无的指尖划过纸页,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:"你说……只有我能看见你的字迹?"

"然也。"

"那之前那些店员……"

"他们看不见。"陆知行的声音带着苦涩,"八十一年来,我试过无数方法引起注意。推倒书架,吹灭蜡烛,甚至在账本上写满求救之语……"他顿了顿,"直到你上周来应聘。"

上周?我想起来了,面试那天我在收银台等陈叔,随手翻了翻那本账本。当时好像看到几处奇怪的墨点,还以为是发霉了。

"所以你不是故意吓我?"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后背全是汗。

"实非本意。"陆知行微微躬身,"只是听闻陈掌柜要将古籍捐赠博物馆,若账本被带走,我便再无机会……"

等等,陈叔要捐古籍?这事他可没跟我说过。我皱起眉头,突然觉得这事有点蹊跷。

"你说你是沪江大学图书馆馆长?"我试探着问,慢慢靠近桌边,"有什么证据吗?"

陆知行似乎愣了一下,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。他飘到一个书架前,指着最高层一排蒙着白布的箱子:"第三箱,《沪江大学图书馆善本目录》,民国二十五年铅印本。扉页有我私印。"

我搬了把梯子爬上去,果然在第三个箱子里找到那本蓝布面的目录。吹掉灰尘翻开扉页,右下角赫然盖着一方朱红印章,刻着"知行藏书"四个字。

心脏狂跳起来。这印章做不了假,纸质和印刷都带着明显的民国特征。

"那你怎么证明……你真是陆知行?"我抱着目录册,手心全是汗。

陆知行沉默片刻,突然飘到我面前。这次他离得很近,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。

眉骨很高,鼻梁挺直,嘴唇薄而线条清晰。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,瞳孔颜色很浅,像琥珀色的琉璃。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,却有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感。

"民国二十三年,我在《申报》发表过《论古籍保护与修复》。"他看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,"文末有个笔误,将'潢纸'误作'黄纸',被读者来信指出。"

我猛地想起什么,冲到电脑前打开知网。虽然民国时期的文章很难找,但我记得学校数据库里有《申报》的电子版。颤抖着手输入关键词,几分钟后,一篇泛黄的扫描件出现在屏幕上。

作者:陆知行。标题:《论古籍保护与修复》。

拉到文末,果然有处修改痕迹,用小一号的字印着:"前刊'黄纸'应为'潢纸',特此更正。"

鸡皮疙瘩又起来了。这些细节,不可能是随便编的。

"所以……你真的是陆知行?"我回头看他,他正飘在我身后看电脑屏幕,眉头微蹙。

"此为何物?竟能将八十余年前的报纸存于其中?"他伸手想去碰屏幕,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。

"这叫电脑。"我鬼使神差地解释道,"能上网,能查资料……就像……嗯,一个超级厉害的图书馆。"

"奇妙。"他感叹道,眼神里充满好奇,"若当年有此等器物,许多古籍便不会……"他没再说下去,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悲伤。

看着他半透明的侧脸,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:"你说'救我',怎么救?"

陆知行转过身,眼神恳切:"我听闻城隍庙道士言,若能找到我尸骨所埋之处,好生安葬,或可解脱。"

"找你的尸骨?"我瞪大了眼睛,"上海这么大,上哪儿找啊!"

"藏书楼旧址。"他立刻道,"当年我被埋在主楼楼梯下。只是……"他苦笑一声,"八十载光阴,早已物是人非。"

我想起现在的上海理工大学,那里确实有个老图书馆旧址,前几年还翻修过。难道他的尸骨还在那里?

"可那是学校啊,总不能挖人家地基吧!"我摊手,"再说了,我一个普通人,怎么证明你存在?警察会把我当疯子的!"

陆知行沉默了,身影似乎比刚才更透明了些。书店里安静下来,只有空调的嗡鸣和我的心跳声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叹了口气:"好吧,我信你了。"

他猛地抬头看我,眼睛亮得惊人。

"但我可帮不了你挖地基。"我赶紧补充,"不过……或许可以想想别的办法。"比如找文物局?或者……找个道士?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想笑,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青年,居然在考虑给鬼找道士。

陆知行似乎松了口气,身影凝实了些。"多谢小姐。"他深深鞠躬,"大恩大德,没齿难忘。"

"别别别,先别谢。"我摆摆手,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,"你刚才说……陈叔要把古籍捐出去?"

"然也。"陆知行飘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霓虹,"三日前,我听见他与博物馆馆长通话。"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陈叔是我爸的老朋友,这家书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,我爸去世后就交给陈叔打理。上个月我大学毕业,陈叔才让我来店里帮忙,说以后要把书店传给我。怎么突然要捐书了?

"什么时候的事?"我追问。

"民国历……哦不,公历七月初六。"陆知行想了想,"那日你休假。"

七月初六就是上周三。我越想越不对劲,陈叔最近确实有点奇怪,总是神神秘秘地打电话,还经常去仓库待着。

"不行,我得去问问他。"我抓起手机,突然想起现在是凌晨四点半。

"等等。"陆知行叫住我,"此事蹊跷。陈掌柜似有难言之隐。"

"你偷听人家打电话?"我挑眉。

他老脸一红——如果灵体有脸的话——低声道:"非有意为之,只是……我无处不在。"

也是,对一个能穿墙的灵体来说,哪有什么隐私可言。我坐回椅子上,看着桌上那本民国账本,突然想起陆知行说他生前是图书馆馆长。

"喂,陆知行。"我戳了戳账本,"你懂古籍修复吗?"

"略知一二。"他谦虚道,"当年曾向商务印书馆的老师傅请教过。"

"太好了!"我眼睛一亮,"我正愁这本《金刚经》的虫蛀怎么处理呢!"

我从保险柜里取出那本唐代写经,小心翼翼地摊在修复台上。陆知行飘过来,俯身细看。他的头发垂下来,拂过书页——奇怪的是,明明是灵体,发丝却能带起一阵微风,吹得纸页轻轻颤动。

"这是……开元年间的写经?"他惊讶道,"用的是硬黄纸,难怪能保存至今。"

"是啊,就是虫蛀太严重了。"我指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虫洞,"我试了好几种修复液都不行。"

陆知行伸出手指,轻轻点在一个虫洞上。就在他指尖碰到纸页的瞬间,我放在旁边的修复液突然"咕嘟"冒了个泡。

"嗯?"我疑惑地拿起修复液瓶子。这瓶是我昨天刚调的,明明密封得很好。

"此处需用楮树汁调和白芨胶。"陆知行指点道,"虫蛀虽多,好在未伤及字迹……"

他的声音突然停住。我抬头,看见他正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——他的指尖,竟然在修复液的玻璃瓶壁上,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水痕!

"这……"陆知行看着自己的手,又看看我,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,"八十余载,我从未能触碰实物……"

我也惊呆了,看着那个慢慢消失的水痕,突然想起刚才他靠近时,我好像感觉到一阵冷风。难道……他的灵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实体化?

就在这时,书店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!

"谁?"我猛地站起来。这个时间,除了陈叔不会有别人。

陆知行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,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。"是陈掌柜。"

门"吱呀"一声开了,陈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手里还提着早餐。他看见我,惊讶地睁大了眼睛:"未未?你怎么在这里?"

我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总不能说我在和一个民国灵体讨论古籍修复吧!

"我……我早来了。"结结巴巴地说,眼睛瞟向陆知行。

他正飘在陈叔身后,脸色苍白——如果灵体有脸色的话。突然,他做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动作:

他抬起手,缓缓伸向陈叔的肩膀。

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陈叔的瞬间,一滴水珠凭空出现在空气中,"啪嗒"掉在陈叔的衬衫上。

陈叔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:"咦?哪来的水?"

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天花板,又看看我:"未未,你刚才看见水滴了吗?"

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陆知行的手。

在那滴水落下的地方,他的手指上,正缓缓凝聚出更多的水珠。那些水珠越来越多,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,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细细的水线。

而他的手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变得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……实体化。

"没、没看见啊。"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"可能是空调漏水吧。"

陈叔皱着眉头抬头看空调:"奇怪,上周才修过……"

他的话还没说完,陆知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,比刚才的冷风冷得多,像握着一块冰。我惊恐地看着他的手——那只刚才还半透明的手,此刻竟然完全实体化了!苍白修长的手指,骨节分明,正紧紧抓着我的手腕。

而他的眼睛,死死盯着我,里面充满了震惊和……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"未未?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白?"陈叔放下早餐,朝我走来。

我看着陆知行抓着我的手,又看看越来越近的陈叔,大脑一片空白。

完了。这下彻底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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