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蝉鸣里的重生

宋亚轩是被蝉鸣吵醒的。不是城市里那种稀疏零散的叫声，是老巷深处成百上千只夏蝉凑在一起的合唱，声浪裹着午后的热浪，从纱窗的网眼里钻进来，钻进他的耳朵，挠得人心里发慌。

湿热的风卷着老樟树的清香从窗缝钻进来，黏在他汗湿的后颈上，混着廉价洗衣粉的味道，是十七岁夏天独有的气息。他猛地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，也不是车祸后病房里消毒水的冷意，而是贴着泛黄明星海报的墙壁——那是他高中时最喜欢的乐队，主唱的头发染成张扬的蓝色，海报边角卷着毛边，是被无数个深夜的台灯烤出来的焦痕，连胶带的印记都清晰可见。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习题册，最上面一本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的封皮被手指磨得发亮，页脚还沾着一块没擦干净的钢笔墨水，是上周做题时不小心蹭上去的。

“宋亚轩！再不起床要迟到了！”妈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，带着熟悉的急促，还夹杂着厨房里铁锅碰撞的脆响，“昨天跟你说的月考，忘了？你爸都把早饭端上桌了，是你爱吃的小笼包，再不吃就凉了！”

月考？宋亚轩猛地坐起身，床垫发出老旧的“吱呀”声，像极了上一世他租住的老房子里的床。他抓过枕边的电子表，屏幕上的数字清晰地跳动着：2019年6月12日，下午1点23分。电子表的外壳磕掉了一块漆，是去年和刘耀文在操场打篮球时，被篮球砸到地上弄的，当时刘耀文还紧张地帮他捡起来，一个劲儿地道歉，说要赔他一块新的。

心脏骤然缩紧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，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。2019年，他十七岁，高二下学期，距离那场改变他一生的暴雨，还有三个月。就是那场雨里，他和刘耀文在巷口的屋檐下大吵一架，把积攒了十几年的情谊都吵碎了。距离他们彻底决裂，还有一年。上一世的这个时候，他正因为模拟考的成绩下滑而烦躁，对刘耀文的关心视而不见，甚至觉得那是一种打扰。

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镜子前，卫生间的瓷砖冰凉，踩上去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镜中的少年眉眼干净，皮肤是未经岁月打磨的白皙，额前的碎发软乎乎地搭着，沾了点汗湿的潮气，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水汽。没有后来常年熬夜加班留下的黑眼圈，没有车祸后手术留下的狰狞疤痕——那道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，医生说再偏一点就伤到眼睛了，更没有得知刘耀文死讯时，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。他抬手掐了自己一把，胳膊上传来清晰的痛感，不是梦，他真的回来了。

“我真的……回来了。”宋亚轩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，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真实得让他想哭。眼泪没忍住，顺着脸颊滑下来，滴在洗手池里，溅起小小的水花。他赶紧用冷水洗了把脸，看着镜中眼睛发红的自己，深吸了一口气。这一次，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。

上一世，他和刘耀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，住对门，门牌号一个是301，一个是302。他们一起爬过老樟树掏鸟窝，结果刘耀文脚下打滑摔下来，把胳膊摔青了一大块，还反过来安慰吓哭的他；一起在巷口的小卖部赊过冰棍，老板笑着说“你们俩下次再赊，我就找你们爸妈了”，两人吓得赶紧跑，冰棍纸都扔在了半路上；一起在深夜的书桌前分享一副耳机，刘耀文喜欢听rap，他喜欢听情歌，耳机里的旋律交替着，却一点都不违和。可这份从穿开裆裤就结下的情谊，却在高三那年的升学压力和一场荒唐的误会中，变得支离破碎。

他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夏天，暴雨倾盆，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，溅起半尺高的水花。刘耀文攥着他的手腕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，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红血丝，声音都在发抖：“宋亚轩，你就这么想躲开我？就因为我成绩没你好，配不上和你当朋友？” 而他当时正因为班主任找他谈话，说“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，别和刘耀文走太近，他会影响你”而心烦意乱，再加上青春期那点可笑的自尊心，想都没想就说了最伤人的话：“对，我受够你了，刘耀文，我们不是一路人。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了。” 他至今都记得刘耀文当时的眼神，从最初的激动、愤怒，慢慢变得失望、麻木，最后松开他的手，转身走进雨里，背影单薄得像一片叶子。

那之后，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在学校里遇见，也只是匆匆一瞥，然后各自转过头。他考上了北方的重点大学，学了热门的计算机专业，临走前，他在刘耀文家门口站了很久，想跟他说一声再见，可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。刘耀文则留在本地读警校，他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，妈妈说“对门刘耀文那孩子真有出息，考上警校了，以后就是警察了”。再后来，他听说刘耀文成了一名缉毒警察，在边境线上工作，听说他立了功，上了本地的新闻，还听说他在一次任务中，为了掩护队友，牺牲在了边境的雨林里，连尸体都花了三天才找到。

他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到那个电话的。彼时他刚经历一场车祸，左腿骨折，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，浑身上下都疼。手机那头传来的，是刘耀文同事哽咽的声音，那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却字字清晰：“宋先生，我们是刘耀文的同事。刘队他……在这次任务中不幸牺牲了。他的遗物里有一样东西，说是一定要交给你，我们查了他的通讯录，只有你的号码备注是‘亚轩’。” 那一刻，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，只剩下耳边的鸣响，连骨折的疼痛都变得麻木。

那是一个被磨得发亮的铁盒子，是他们小时候一起在废品站淘来的，刘耀文说要用来装“宝贝”。盒子里面装着他们小时候玩的弹珠，有红色的、蓝色的，还有一颗透明的，是宋亚轩最喜欢的；装着他高中时不小心弄丢的钢笔，笔帽上刻着他的名字缩写“SYX”，他当时还因为这个哭了好久，刘耀文陪他找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找到，没想到被他捡去了；装着一张被塑封起来的合照——那是高二运动会上，他们一起夺得接力赛冠军时拍的，照片里的刘耀文勾着他的肩膀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他则靠在刘耀文怀里，手里举着奖状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盒子最底下，是一本黑色的笔记本，封面已经被磨得起毛，最后一页用黑色的钢笔写着：“亚轩，等我完成这次任务，就去北方找你，我们重新开始。我知道当年是我太冲动，也是你太骄傲，可我从来没真的怪过你。我喜欢你，从高二那年的运动会就开始了。” 字迹力透纸背，能看出写字人的认真。

那一天，宋亚轩在病床上哭到晕厥。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，看到他哭得抽噎不止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铁盒子，指甲都嵌进了肉里。他无数次想，如果当初他没有说那些伤人的话，如果他能再勇敢一点，主动跟刘耀文道歉，如果他能早一点明白自己对刘耀文的心意不是友情而是爱情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？是不是刘耀文就不会牺牲，他们就能像普通人一样，一起吃饭、一起逛街、一起规划未来？可没有如果，上一世的遗憾，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痛。

“亚轩！发什么呆？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！月考要提前进考场的！”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，带着几分不耐烦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：“你别催孩子，让他慢慢来，实在不行我开车送他去。”“来了！” 宋亚轩抹了把眼角的湿意，深吸一口气，空气中老樟树的清香和肉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，是属于这个夏天的味道，也是属于他和刘耀文的味道。这一次，他不会再让遗憾发生。他要找到刘耀文，要跟他道歉，要告诉他，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假的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躲开他，从来都不是。他还要告诉刘耀文，他也喜欢他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。

第二章 公交站的重逢

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校服，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。巷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远远地，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刘耀文背着黑色的双肩包，站在公交站牌下，身形已经比同龄人高出不少，肩膀宽阔，穿着和他一样的蓝白校服，却硬生生穿出了几分挺拔的气质。校服袖子被他卷到肘部，露出结实的小臂，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——是上次帮宋亚轩捡掉在地上的书时，被台阶划破的。他微微低着头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着，应该是在刷物理题的解析。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，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汗渍。

宋亚轩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他停下脚步，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，眼眶又开始发热。上一世，他就是这样，在这个公交站牌下，刘耀文笑着对他说“亚轩，你这次月考肯定又比我好，到时候可得给我讲题啊”，而他却因为班主任的那番话，故意冷着脸说“关你什么事”，语气里的不耐烦像一把刀子，瞬间划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。刘耀文当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，愣了好一会儿才说“我就是问问”，那之后，他就很少再主动跟宋亚轩说话了。

“刘耀文！”宋亚轩鼓起勇气，朝那个身影喊了一声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。

刘耀文猛地抬头，看到宋亚轩时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，嘴角微微勾起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：“你怎么才来？再晚一分钟，302路公交就要走了，到时候我们就得跑着去学校了。” 他说着，自然地走上前，伸手替宋亚轩理了理歪掉的衣领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宋亚轩的后颈，带着一丝凉意，“昨晚又熬夜刷题了？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，跟个小熊猫似的。”

甚至连调侃他的话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， 他不敢告诉刘耀文，他是因为重生的冲击，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。熟悉的动作，熟悉的语气，带着刘耀文独有的温度，让宋亚轩的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又掉下来。他忍住想哭的冲动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没有，就是睡过头了。” 他不敢告诉刘耀文，他是因为太过激动，凌晨三点就醒了，翻来覆去地看着墙上的海报，直到天快亮才眯了一会儿。

刘耀文挑了挑眉，显然是不信，但也没再多问，只是自然地接过宋亚轩手里的书包，搭在自己的肩上。宋亚轩的书包很沉，装着满满的习题册和课本，刘耀文却面不改色，甚至还拍了拍书包带：“走吧，车来了。” 远处，绿色的公交车缓缓驶来，车身印着“103路”的字样，是他们每天都要坐的那一班。

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，车厢里挤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，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洗衣粉的味道，还带着老旧车辆特有的“哐当”声。宋亚轩坐在靠窗的位置，刘耀文就坐在他旁边，用胳膊帮他挡着旁边挤过来的人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，近到宋亚轩能闻到刘耀文身上淡淡的肥皂味，混合着阳光的气息。他侧着头，偷偷打量着身边的人。刘耀文正低头看着一本物理练习册，眉头微微皱着，似乎在思考一道难题，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轻敲击着——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阳光透过窗户，落在他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，轻轻颤动着。

“这道题，你会吗？”刘耀文突然抬头，看向宋亚轩，手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力学题，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。那道题的图有些复杂，画着一个斜面和一个滑块，旁边标着一堆数据。

宋亚轩回过神，凑过去看了一眼。这道题，上一世他给刘耀文讲过，讲了三遍，刘耀文才听懂，当时刘耀文还懊恼地拍了自己的头，说“我怎么这么笨”。他清了清嗓子，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，在练习册的空白处画了个受力分析图，耐心地讲解起来：“你看啊，这个滑块在斜面上，受到三个力，重力、支持力还有摩擦力。首先要把重力分解成沿斜面和垂直斜面的两个分力，然后根据牛顿第二定律列方程……” 他的语气比上一世温柔了许多，没有了当时的不耐烦。

“哦！原来是这样！我之前一直没搞懂重力分解怎么弄，总把方向搞反。”刘耀文恍然大悟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，露出一副“茅塞顿开”的表情，懊恼地说，“宋亚轩，你也太厉害了吧，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，你一讲我就懂了。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，看向宋亚轩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。

宋亚轩看着他，忍不住笑了，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：“你就是太急躁了，静下心来想，其实不难。你物理基础不差，就是有时候做题太马虎，审题不清。” 他说着，伸手轻轻点了点刘耀文的练习册，“你看这道题，题目里说‘不计空气阻力’，你刚才还在方程里加了空气阻力的项，能做对才怪。”

刘耀文挠了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，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，脸颊微微泛红：“嘿嘿，我这不是着急嘛。下次一定注意。” 宋亚轩的心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软得一塌糊涂。上一世，他怎么就没发现，刘耀文害羞的样子这么可爱呢？

第三章 重点班的约定

到了学校，走进熟悉的教室，宋亚轩刚跨过门槛，就被一个飞来的纸团砸中了后背。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，转身就看见张真源趴在桌子上，憋笑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，手里还捏着半截没揉完的草稿纸。“宋亚轩！你可算来了，再晚两分钟，你就得被老班抓去办公室‘谈心’了！”

他走过去坐下，刚把书包往桌洞里塞，张真源就像只小仓鼠似的凑过来，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：“哎，亚轩，给你说个大消息！我昨天下午去办公室交数学作业，刚好撞见老班和年级主任在门口说话，我听得分明——这次月考一结束，年级要重新洗牌分班！按总成绩排，重点班只收前五十名，剩下的分普通班和特长班，连教室都要重新调！”

宋亚轩正低头翻找晨读课本的手顿了顿，指尖划过《语文必修五》的封面——这课本还是上学期张真源把他的弄丢，硬拉着他去书店新买的，扉页上还留着张真源歪歪扭扭的“赔给亚轩的，不准嫌弃”。他抬眼看向张真源，对方正用课本挡着脸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，活像他们上次偷偷在课堂上看漫画时的模样。“真的假的？你没听错？”宋亚轩故意挑眉逗他，“上次你说老班要抽查背课文，结果我通宵背了三篇文言文，老班压根没提这茬，害我上课困得差点栽进粉笔盒。”

“这次绝对保真！”张真源急得拍了下桌子，又赶紧捂住嘴，左右张望了一眼才小声说，“我当时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，听得清清楚楚！年级主任说‘重点班要掐尖，把资源集中给尖子生’，老班还接话问‘那刘耀文那孩子怎么办，物理倒是好，英语拖太多’——你看，连刘耀文都被点名了，还能有假？”

这话让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，手里的笔差点滑掉。上一世就是这次分班，他稳进重点班，刘耀文却因为英语和语文差了几分，留在了普通班。后来两人作息岔开，加上那场荒唐的误会，曾经形影不离的关系慢慢淡成了点头之交。他攥紧笔杆，指节泛白，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：刘耀文的英语作文总写跑题，得每天逼他背范文；语文古诗文默写老丢分，课间得盯着他默写……

“喂，想什么呢？魂都飞了！”张真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“不过对你来说，重点班还不是手到擒来？你上次模拟考又是年级第一，老班都把你当宝贝疙瘩。倒是我，上次数学才考了78分，得借你的错题本抄抄——哎，你可别藏着掖着，上次你把错题本借给刘耀文，都没借给我！”

宋亚轩被他逗笑了，从桌洞里翻出厚厚的错题本，直接拍在他桌上：“给你，随便抄。不过不许像上次那样，把我的本子画得全是小恐龙。”张真源上次借他的生物笔记，愣是在空白处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恐龙，还美其名曰“帮你缓解学习压力”，气得他追着张真源在操场跑了两圈。

“保证不会！”张真源立刻举起手发誓，眼睛却瞟到了错题本封面上的小污渍——那是上次两人一起在食堂吃饭，张真源把番茄炒蛋的汤汁洒上去的，至今还留着淡淡的黄印。他挠了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其实……我昨天已经把你的错题本借过来抄了半本，就是怕你不肯借。”

宋亚轩无奈地摇摇头，余光却瞥见了斜后方的刘耀文。少年正和后桌讨论昨晚的篮球赛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，校服领口微微敞开，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，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特别明显。宋亚轩的心跳软了下来，突然想起上学期运动会，他跑1500米体力不支，是张真源和刘耀文一左一右架着他走，张真源一边骂他“逞能”，一边把自己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；想起晚自习停电，张真源掏出藏在书包里的蜡烛，三人围在一起借着烛光做题，刘耀文怕他冷，还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。

“张真源，”宋亚轩突然开口，“这次月考，我们一起努力吧。你数学差，我帮你补；我英语听力有时候也错得多，你听力好，刚好教我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刘耀文的方向，“还有刘耀文，他英语和语文弱，我们三个一起学，肯定都能进重点班。”

张真源眼睛一亮，猛地拍了下桌子：“好啊！这样我们三个又能在一个班了！上次你和刘耀文去自习室不带我，我一个人在教室做题，无聊得快睡着。”他说着，突然凑近宋亚轩，压低声音坏笑，“说真的，你是不是特别不想和刘耀文分开？我看你最近总盯着他，比盯你的错题本还认真。”

宋亚轩的脸瞬间红了，抓起桌上的橡皮就朝他扔过去：“胡说什么呢！赶紧看书，不然下次月考你还考78分！”张真源笑着躲开，却乖乖地把错题本摊开，嘴里还嘟囔着：“好好好，宋老师发话了，我肯定听话。不过你要是和刘耀文真成了，可得请我吃校门口的烤串！”晨读铃响的时候，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刘耀文，对方刚好也抬起头，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。刘耀文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朝他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手势。宋亚轩也笑了，用力点头——这一次，他不仅要和刘耀文一起进重点班，还要把上一世的遗憾，都一点点补回来。

晨读铃响的时候，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刘耀文，对方刚好也抬起头，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。刘耀文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朝他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手势。宋亚轩也笑了，用力点头——这一次，他不仅要和刘耀文一起进重点班，还要把上一世的遗憾，都一点点补回来。

宋亚轩愣了一下，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子上。上一世，确实有这么回事。也是因为这次分班，他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分到了重点班，而刘耀文因为英语和语文拖后腿，总分排在第五十二名，刚好错过了重点班，留在了普通班。那之后，他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，上课的教室也不一样，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，加上后来的误会，隔阂也越来越深。

“真的假的？”宋亚轩问道，手指紧紧攥着笔，指节有些发白。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。这一次，他不能和刘耀文分开。刘耀文的物理和数学其实很不错，就是英语和语文薄弱，只要他帮刘耀文把这两科提上去，进重点班肯定没问题。

“当然是真的！我亲耳听到的，还能有假？”张真源笃定地说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“不过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，你成绩那么好，每次都是年级第一，肯定能进重点班。倒是刘耀文，他最近物理进步挺大的，上次模拟考还考了九十多分，可英语才刚及格，语文也只是中等水平，总分还是差了点，估计悬。” 张真源叹了口气，“说真的，我还挺希望能和你们俩在一个班的。”

宋亚轩没说话，只是朝刘耀文的座位看了一眼。刘耀文就坐在他斜后方的位置，正和后桌的男生讨论着昨晚的篮球赛，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，整个人都闪闪发光。宋亚轩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，这一次，他一定要帮刘耀文提高成绩，让他和自己一起进重点班，再也不要分开。

第四章 自习室的灯光

接下来的日子，宋亚轩开始制定详细的学习计划，不仅是为了自己，也是为了刘耀文。每天放学，他要么拉着刘耀文去学校的自习室，要么就泡在图书馆——相比自习室偶尔的喧闹，图书馆的安静更适合啃下英语和语文这两块硬骨头。

学校的图书馆是栋老建筑，木质书架高耸到顶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，空气中混着旧书页的油墨香和淡淡的樟脑味。宋亚轩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，这里既能晒到太阳，又能在刘耀文走神时，用窗外的香樟树梢提醒他。

“先把昨天的英语单词默一遍，我盯着你。”宋亚轩从书包里掏出听写本，笔尖在纸上敲了敲。刘耀文哀嚎一声，却还是乖乖地摊开本子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abandon放弃……不对，这个词我昨天刚背，怎么又忘了……”他抓了抓头发，侧头看向宋亚轩，眼神带着几分求饶：“亚轩，能不能先讲题再听写？单词太磨人了。”

宋亚轩挑眉，故意逗他：“怎么？刘大物理才子也有怕的东西？”话虽这么说，却还是把单词本推过去，“再给你十分钟，我去接两杯水。”他刚站起来，刘耀文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，从桌洞里摸出一个橘子递过去：“楼下小卖部买的，甜的，你剥着吃。”橘子带着微凉的温度，是刘耀文特意揣在口袋里冰着的——他知道宋亚轩自习时喜欢吃点酸甜的东西提神。

等宋亚轩接水回来，就看到刘耀文正对着单词本皱眉，手指在桌沿上无意识地画着圈，嘴里小声重复着单词拼写。阳光落在他的发顶，镀上一层浅金色，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宋亚轩放轻脚步走过去，把温水放在他手边，刚想开口，就见刘耀文突然抬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亚轩，‘perseverance’是坚持的意思对不对？我记住了！”

“不错，奖励你一道英语阅读。”宋亚轩笑着坐下，刚剥开橘子，就把一瓣递到刘耀文嘴边。刘耀文张嘴含住，橘子的甜汁在舌尖炸开，他嚼着果肉，眼神却黏在宋亚轩的手指上——指尖沾了点橘络，透着淡淡的粉色。他喉结动了动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。

“这个阅读题的关键在最后一段，”宋亚轩没注意到他的异样，指着文章讲解，“作者这里用了比喻，把梦想比作航船，所以选项里要找和‘坚持航行’相关的……”他说着，感觉刘耀文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，抬头就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。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橘子瓣停在半空，“你……你看我干什么？听题啊。”

“亚轩，你讲题的时候真好看。”刘耀文脱口而出，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，耳朵瞬间红透，连忙低下头假装看题，“我……我是说，你讲得特别清楚，比老师讲的还好。”他的耳朵尖还在发烫，连耳后都染上了粉色，看得宋亚轩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下午的阳光慢慢西斜，彩色玻璃窗的光斑移到了书页上。宋亚轩帮刘耀文分析完语文古诗鉴赏，伸了个懒腰，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有些酸。他刚想活动一下，刘耀文就绕到他身后，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，力道适中地揉捏着：“是不是累了？我妈说这样按能放松。”

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，宋亚轩的身体瞬间僵住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刘耀文的手指带着常年握笔和打篮球的薄茧，按在酸痛的肌肉上刚刚好，舒服得他忍不住哼了一声。“左边一点……对，就是这里。”他闭着眼睛指挥，没看到身后刘耀文眼底的温柔——那是藏了十几年的情愫，在这样安静的午后，悄悄溢了出来。

“好了，别按了，该听写单词了。”宋亚轩猛地回过神，推开他的手，假装镇定地拿起听写本。刘耀文却没走，坐在他旁边，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刚才被橘汁沾到的指尖：“亚轩，等我们都进了重点班，就来图书馆占这个位置，好不好？”

宋亚轩的指尖一颤，抬头看向他。刘耀文的眼神认真，带着期待，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，投下小小的阴影。“好。”宋亚轩用力点头，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，“我们一起。”
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落在泛黄的书页上。刘耀文低头默写单词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和宋亚轩翻动书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，成了图书馆里最温柔的旋律。偶尔有风吹过，带来窗外香樟树的清香，宋亚轩看着身边认真的身影，心里无比踏实——这一次，他再也不会让这个少年，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。

“这个英语完形填空，你要先通读全文，理解大意，再根据上下文来选答案，不能凭感觉。” 宋亚轩指着练习册，耐心地讲解着，“你看这道题，前面说他很开心，后面又说他突然沉默了，这里应该选表示转折的连词……”

刘耀文趴在桌子上，侧着头看着宋亚轩。少年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，嘴唇因为说话而微微抿起，带着淡淡的粉色。他突然觉得，这样的时光，好像也不错。“刘耀文，你有没有在听？” 宋亚轩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停下手中的笔，看向他。

“啊？在听在听！” 刘耀文连忙回过神，坐直身体，“你继续说，我记住了，要选转折连词。”

宋亚轩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却没忍住笑了：“认真点，不然下次月考，你可就进不了重点班了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宋老师。” 刘耀文笑着说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
自习室里很安静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“沙沙”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。宋亚轩偶尔抬头，会看到刘耀文认真做题的模样，眉头微蹙，眼神专注。他的心里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