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凌晨三点，沈南星还在改《星墟》的海外发行方案。

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法院短信：【您名下位于滨江壹号2801室房产，因债务纠纷，即日起查封。】

她没停手，只是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推，顺手点开银行APP。

余额：237.64元。

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秒，忽然笑出声。

“行啊，吴世达，你抽我贷款，封我房子，就为了逼我把《星墟》低价卖给你？”她拨通律师电话，“陈律，把吴世达影视基地那块地的产权链调出来——我记得，三年前他为了避税，把地偷偷转到了他小舅子名下。现在，这块地算不算‘非法资产’？”

电话那头顿了顿：“……南星，你确定要撕破脸？他背后是证监会有关系的人。”

“那就让他的人，明天看着自己的账户被冻结。”她语气平静，“告诉银保监，吴世达用空壳公司套贷，涉嫌洗钱。证据我十分钟后发你。”

挂了电话，她没休息，反而拨给Netflix的亚太总监。

“凯文，听说你今天和顾淮吃饭了？”

对方尴尬地咳了一声：“沈，我们只是……聊聊合作可能。”

“聊聊？”沈南星靠进椅背，声音像冰，“那聊清楚一件事——《星墟》的世界观、角色设定、甚至那句‘星光永不坠落’的slogan，全是我三年前在精神病院陪他改出来的。他现在拿去当筹码，不觉得恶心吗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很久。

“……我们还没签合同。”

“很好。”她说，“明天上午十点，我会在国际传媒中心开发布会，正式宣布《星墟》全球定档。你要是聪明，就别急着站队。”

她挂了电话，起身走向衣帽间。

助理小林在门外探头：“沈总，您真要去发布会？现在网上都在传您破产了，还有人说……说您靠睡顾淮上位。”

“让他们说。”沈南星挑了件暗红色丝绒长裙，“反正顾淮现在恨我入骨，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多冷血。”

她顿了顿，补了一句：“正好，没人会信他抢我IP，是为了‘爱我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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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车库比预想的更糟。

车刚停稳，七八个举着手机的人就围了上来，有人举着“还我血汗钱”的牌子，还有人喊“资本女魔头滚出娱乐圈”。

沈南星没慌。她甚至没关车窗。

反而掏出手机，打开了直播。

“各位，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七分。”她对着镜头微笑，“我刚收到消息，有人雇了群演，假装星辰前员工，在车库堵我。”

她推开车门，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，声音清脆。

走到一个举牌男人面前，她问：“你哪年入职？工号多少？工资打到哪个银行？”

男人支吾：“我……我是外包的……”

“外包？”她笑了，“那你应该知道，星辰所有外包合同，工资都是我们财务直接打款，从来不过第三方。你卡里，根本没收到过我的钱。”

她转身面对镜头：“看清楚了，这就是顾淮的新招数——买水军，装受害者，就想让我在发布会前乱了阵脚。”

直播观看人数瞬间冲破百万。

她走向电梯，边走边说：“明天，我会公开星辰所有员工的工资流水。真被欠薪的，我双倍补；假的——”她回头看了眼那些人，“我会让你们这辈子接不到任何影视通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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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会现场，闪光灯亮得刺眼。

沈南星站在台上，妆容完美，姿态从容，仿佛查封令、断贷、围堵，都只是她人生剧本里的一个小标点。

“《星墟》，全球暑期档同步上映。”她宣布，“特效由工业光魔操刀，发行覆盖190个国家。”

台下立刻有人喊：“沈总！听说淮永资本已经和Netflix达成协议，您是不是在硬撑？”

她嘴角微扬：“顾淮动作是快。可惜——”她顿了顿，“他忘了《星墟》的原始版权，还在我手里。没我签字，他连海报都不能印。”

又有人问：“您和顾淮到底什么关系？他是不是因爱生恨？”

她沉默了一秒。

那一秒，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快门声。

“他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却像刀，“是我亲手从泥里捡回来的。我教他谈判、资源整合、资本运作……甚至怎么在镜头前哭得让人心疼。”

她环视全场，眼神锋利如刃：

“可惜，他学会了所有本事，却没学会——感情，在我的棋盘上，是最无用的棋子。”

话音落下，她忽然眼前一黑。

身体晃了晃，话筒“哐当”掉地。

在彻底倒下前，她听见无数尖叫，还有自己微弱的低语：

“告诉顾淮……我宁死……也不用他的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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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，她梦见三年前。

庆功宴上，顾淮跪在她面前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“南星姐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她当时怎么回答的？

哦，对。

“顾淮，你只是我一手打造的商品。谈感情？你不配。”

现在，商品回来了。

带着整个帝国，要娶她。

而她，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
但没关系。

只要她还有一口气，这盘棋，就轮不到他收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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