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崽，腰弯下去些……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喜欢我的信息素吗？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真乖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肖战猛然从梦中醒过来，剧烈地喘息着，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，尤其是腰际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只大手灼热而有力的触感。

　　羞耻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，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脸，“啊…怎么会这样…”

　　这个梦已经连续做了三天了…

　　梦里水汽氤氲，那个强大的Alpha从身后贴近他，滚烫的呼吸裹挟着烈酒般的信息素，打在他敏感的后颈。

　　而且带他领略极致欢愉的Alpha，不是别人，正是他名义上的养父，王一博。

　　肖战越想越觉得羞耻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，“怎么总是梦到…梦到跟…”

　　他简直羞耻道说不出后面的字。

　　王一博是他父亲手下最得力的兵，在一次维和任务中，父亲为了救人质中了枪再也没能回来。

　　那年肖战十二岁，一夜之间，天塌了。

　　他缩在殡仪馆冰冷的角落，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，巨大的无助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　　就在世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白时，一双军靴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
　　肖战抬起朦胧的泪眼，逆光中，看见了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身影。

　　王一博缓缓蹲下身，军装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：“别怕，跟我回家，以后我养你。”

　　那年他的养父才二十四岁。

　　后来凭借过人的能力和那股在部队里磨炼出的狠劲，在商界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，成了如今声名显赫的王总。

　　他给了肖战最优渥的生活，真正做到了要什么给什么，极尽溺爱，甚至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亲密的Omega，仿佛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和肖战身上。

　　可偏偏，心失控了。

　　他对那个最不该的人，萌生了最不该有的念头。

　　肖战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，当目光触及到镜中的自己时，整个人瞬间僵住。

　　镜中的少年，一双眸子水光潋滟，双颊绯红，那副情动不堪的模样，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乖巧的学生？

　　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。

　　“无耻……”他低低骂了自己一声，拧开淋浴。

　　哗——

　　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地落下，激得他单薄的身躯狠狠一颤，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脑袋清醒一些。

　　等洗完澡，肖战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下楼时。

　　餐厅里，晨光熹微。

　　王一博正坐在主位上，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，也被勾勒出挺拔利落的线条，袖口挽至小臂袖口挽至小臂，露出结实的线条和腕间低调名贵的表。

　　他正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，侧脸轮廓冷峻，周身散发着顶级Alpha特有的强大气场。

　　“爸…早上好。”肖战垂着眼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
　　“嗯，”王一博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，抬眸看他，声音是惯常的低沉，听不出情绪，“没睡好？”

　　肖战心脏猛地一缩，“还、还好…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，声音愈发低了，“可能就是…快高考了，有点紧张。”

　　“放轻松，”王一博的视线重新落回平板，“你们老师跟我说过，你正常发挥就足够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肖战含糊地应了一声，伸手拿起三明治，机械地咬了一口。

　　松软的面包和培根在口中仿佛失去了所有味道，味同嚼蜡。

　　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，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。

　　王一博喝了一口咖啡，拿起手边的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随意滑动了几下，然后自然而然地将其推到了肖战面前的桌面上。

　　屏幕上，赫然是班级群里刚刚弹出的消息【@全体成员】的通知。

　　“喏，你们班通知，今天分化筛查。”

　　是了。

　　他十八岁了。

　　那个即将定义他未来是Alpha、Beta，还是Omega的时刻，终于来了。

　　“嗯，知道了。”肖战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。

　　王一博见他吃完，语气自然而然：“我送你去学校。”

　　肖战握着玻璃杯的指节微微一紧，“好。”

　　黑色的库里南平稳地驶出别墅区，汇入清晨的车流。

　　车内空间宽敞，暖气开得充足，肖战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试图分散注意力。

　　沉默在车厢里蔓延。

　　“紧张？”

　　王一博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，惊得肖战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。

　　他慌忙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，飞快地瞥了一眼驾驶座，“没有……”

　　“只是常规筛查。”王一博的语气依旧平淡，“无论结果如何，都不会改变什么。”

　　肖战的心猛地一沉。

　　不会改变什么？

　　真的…不会吗？

　　如果他分化成Alpha或者Beta，可能就彻底死了这条心了。

　　可如果他分化成Omega呢……

　　一个需要被标记、被占有、会被Alpha信息素彻底掌控的Omega。

　　他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王一博。

　　养父整个人像一尊玉雕，冷，且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
　　王一博扭头看了他一眼，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肖战做贼心虚，脸蛋忽然变得滚烫，解释不出来，只能红着耳朵，“没什么…”

　　车子缓缓停在校门对面。

　　“到了。”王一博解开车锁，侧过头，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肖战脸上，将他细微的紧张尽收眼底，“放轻松，咱们家就你一个，就算是Omega，产业也会是你的，而且我也不会跟别人结婚生子。”

　　肖战慌乱地垂下眼帘，避开那道视线，喉结轻轻滚动，低低应了声：“…嗯。”

　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。

　　“乖崽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再次响起，“晚上我有事情，我让司机来接你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肖战几乎是踩着预备铃踏进教室的，还没等他走到座位，同桌周灿荣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兴奋又八卦的光。

　　“肖战！今天！测分化！”他压低声音，每个字都透着激动，“你觉得你会是什么？紧张不！”

　　肖战把书包塞进桌肚，有些疲惫地摇摇头，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
　　“嘿，他们都觉得你肯定是Omega！”周灿荣用下巴悄悄指了指周围几个窃窃私语的同学。

　　肖战翻书的手微微一顿，抬起眼：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“这还用问？”周灿荣一脸“这不明摆着吗”的表情，目光在肖战脸上逡巡，啧啧两声，“好看呗！你看你这皮肤，这眼睛，这身材比例！你要是分化成Alpha，那得碎了多少人的梦啊！”

　　这话像根细针，不轻不重地扎在肖战心上，让他本就纷乱的心绪更添一层烦躁。

　　他没接话，只是抿紧了唇。

　　周灿荣浑然未觉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，朝着教室后排努努嘴：“喏，咱们班也都觉得胡海锋肯定是Alpha没跑了！”

　　肖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胡海锋是班里体育最好的，而且身上确实充满了Alpha常见的攻击性和力量感。

　　胡海锋察觉到肖战投来的目光，嘴角立刻扬起带着点痞气的笑容，在周围几个男生促狭的起哄声中，大步流星地走到肖战课桌前。

　　他双手撑在肖战的课桌边缘，微微俯身，目光灼灼地盯着肖战有些错愕的脸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大胆：“肖战！要是分化要是测出来，你要是Omega——”

　　他故意拖长了调子，引得全班同学都屏息凝神，然后才笑着大声宣布，“我能追你吗？”

　　“哇哦——！！！”

　　“锋哥牛逼！”

　　“答应他！答应他！”

　　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原本就躁动不安的班级彻底沸腾了，口哨声、欢呼声、拍桌声此起彼伏，几乎要将屋顶掀翻。

　　肖战只觉得“轰”的一声，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般的告白弄得措手不及。

　　“吵什么呢？”

　　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厉喝。

　　原本喧闹得如同菜市场的班级，瞬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，所有欢呼和口哨声戛然而止，各自飞快地溜回自己的座位。

　　胡海锋反应极快，几乎在听到声音的下一秒就直起了身子，收回撑在桌上的手，对着走进来的班主任露出了一个有点讪讪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：“李老师早！”

　　李老师抱着教案站在讲台上，抬手敲了敲讲台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瞬间压下了教室里残余的窃窃私语，“一大早就吵吵闹闹，像什么样子！昨天数学小测的卷子我看过了，平均分比隔壁班低了三分，难道你们都考得很好了？”

　　这话一出，效果立竿见影。

　　刚才还因为分化筛查和起哄事件而兴奋不已的学生们，大多心虚地低下了头，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
　　李老师见都安静下来，开始宣布正事：“今天日程有变，最后一节课不上，到时候按学号，依次去体育馆做分化筛查。”

　　“到时候都给我遵守秩序，别在体育馆里大呼小叫，听到没有？”

　　“听——到——了——”台下响起参差不齐，有气无力的回应。

　　她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一圈，最后落在靠窗位置的肖战身上。

　　“班长，筛查的时候，你负责维持好咱们班的秩序，配合医务室的老师。”

　　突然被点到名，肖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，“……好的，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