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竹林间的雾气尚未散尽,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。肖战醒来时,看到王一博正坐在窗边擦拭短刃,晨光透过竹叶落在他侧脸上,将那份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。
“醒了?”王一博抬眸看了他一眼,“沈言说今日回药铺,让我们同去。”
肖战点点头,起身整理好衣衫。洛伊早已在院中练剑,月白长衫在晨光中翻飞,剑光如练,身姿飘逸,全然不似昨日那般温润闲雅。听到动静,他收剑回鞘,笑道:“肖公子,王公子,阿言说吃过早膳便动身。”
早膳简单却精致,是洛伊亲手做的山药粥和几样小菜,清淡爽口。席间,沈言说起药铺的琐事,洛伊不时插言,两人眼神交汇间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默契,肖战看在眼里,心中隐隐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。
用过早膳,四人一同往滁州城去。沈言的药铺离竹林不算远,半个时辰便到了。刚进店门,沈言便习惯性地往柜台后走,洛伊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药箱,熟稔地开始整理晾晒的草药,动作流畅得仿佛做过千百遍。
“阿言,昨日晾晒的金银花该收了吧?”洛伊回头问道,语气带着几分亲昵。
“嗯,收了吧,免得受潮。”沈言应着,从柜里取出账本,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洛伊忙碌的背影上,带着柔和的笑意。
王一博站在一旁,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眉头微挑——他与沈言相识多年,从未见他对谁如此纵容过。肖战更是看得真切,悄悄拉了拉王一博的衣袖,眼中满是讶异。
直到午后,药铺里客人渐少,沈言才对洛伊道:“去把后院的茶点端来。”洛伊应声而去,沈言这才看向王一博和肖战,坦然笑道:“你在想什么呢?是不是我与洛伊的关系?”他顿了顿“洛伊是我妻!”(未女化,洛伊是男的)
王一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恢复平静,淡淡道:“挺好的。”他虽在影阁见惯了尔虞我诈,却也明白真情难得。
肖战更是真心替他们高兴,笑道:“沈公子与洛公子,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沈言笑了笑,说起与洛伊的渊源。原来两人年少时便相识,只是后来沈言入了影阁,洛伊被困于药王谷,多年后重逢,才定了心意。这次洛伊出来躲避继承谷主之位,也是想与沈言相守一处。
“影阁和药王谷,本是两条平行线,没想到我们竟能走到一起。”沈言感叹道,“所以王一博,你不必觉得自己与肖公子身份悬殊,世间事,本就没那么多定数。”
王一博心中一动,看向身旁的肖战,对方正低头浅笑,阳光落在他发梢,暖得像一团光晕。他移开目光,端起茶杯掩饰住眼底的波澜。
傍晚时分,沈言和洛伊留在药铺整理药材,王一博则带着肖战回了竹林的竹屋。经历了连日的奔波与惊吓,此刻的安宁显得格外珍贵。
晚膳后,肖战站在院中看着月亮,忽然道:“王一博,我们去屋顶看月亮吧?”
王一博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好。”
两人借着墙边的老树,轻巧地跃上屋顶。竹屋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,坐上去软绵绵的。月光如水,洒在竹林上,泛起一层银辉,远处的虫鸣此起彼伏,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柔。
“你看,今晚的月亮好圆。”肖战指着天边的圆月,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欣喜。在王府时,他也常看月亮,却从未觉得如此明亮动人。
王一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月光落在肖战脸上,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格外清晰,那双总是带着忧思的眼睛,此刻盛满了月光,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在影阁时,很少有机会这样看月亮。”王一博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那时候,要么在执行任务,要么在训练,眼里只有目标和生死。”
肖战侧过头看他:“那你……后悔离开影阁吗?”
王一博沉默片刻,转头看向他,目光深邃:“不后悔。”若不离开,便不会遇到肖战,不会有此刻的月光,更不会明白,原来生命中除了杀戮,还有这般温暖的存在。
肖战的心猛地一跳,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连忙移开目光,脸颊微微发烫。夜风吹过,带着竹叶的清香,两人一时无话,却并不觉得尴尬。
月光静静流淌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几乎交叠在一起。王一博能闻到肖战身上淡淡的墨香,混合着草药的清苦,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心气息。肖战能感受到身旁人沉稳的呼吸,那份原本冰冷的气息,此刻竟带着让人依赖的力量。
“王一博,”肖战轻声道,“等我们到了枫桥,找到你想找的东西,我们就找个小镇住下来吧。你教我武功,我教你读书,好不好?”
王一博看着他眼中的憧憬,心中那片冰封的角落,仿佛被这月光融化了一角。他缓缓点头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好。”
不需要太多的言语,一个眼神,一句承诺,便足以将两颗漂泊的心紧紧系在一起。月色渐浓,竹林寂静,屋顶上的两人并肩而坐,任凭月光洒满肩头,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,都定格在这一刻。前路的风雨依旧未知,但此刻,他们知道,只要身边有彼此,便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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