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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帝王无情

书名:手捧日月摘星辰 作者:雪祎大白熊 本章字数:4923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铁链在青石板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,像极了边境乱葬岗里饿狼的哀嚎。李泽恩被两名侍卫押着,每走一步,肩头的伤口都像被烧红的烙铁碾过,鲜血浸透囚衣,在身后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。他始终低垂着头,额前凌乱的发丝遮住大半张脸,唯有那双眼睛,死死盯着前方将军府的方向——那里藏着他唯一的牵挂,也藏着揭露真相的最后希望,他不敢想,若李欠抽出事,自己这条命还有什么意义。“快点走!磨磨蹭蹭的,耽误了时辰,仔细你的皮!”身后的侍卫不耐烦地抬脚,重重踹在他的后腰。李泽恩踉跄着向前扑去,膝盖狠狠磕在青石板上,碎石子嵌进皮肉,钻心的疼顺着骨头缝往骨子里钻。他咬着牙,喉间溢出一丝闷哼,却没回头,只是用仅存的右臂撑着地面,一点点撑起身体。掌心按在潮湿的石板上,沾了血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像一头困兽在无声抵抗。就在这时,街角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如骤雨般砸在路面,伴随着女子清亮却带着寒意的呼喊:“住手!”侍卫们猛地停下脚步,手按在腰间佩刀上,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。烟尘弥漫中,一匹纯白的骏马疾驰而来,马上女子身着月白宫装,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正是时时公主。她身后跟着十几个江湖侠客,每人手持长剑,剑鞘上的铜铃随着马蹄声叮当作响,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。时时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得不像养在深宫里的公主,她快步走到侍卫面前,眼神冷得像冰:“放开他!”“你是什么人?竟敢阻拦官府办事!”领头的侍卫长打量着她,见她虽衣着华贵,却只有十几人随行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识相的就赶紧滚开,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时时没理会他的威胁,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,高高举起。令牌上雕刻的龙凤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正是皇室专用的调兵令牌。“我乃大宋公主时时,奉太后之命,特来提审此人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你们若敢阻拦,便是抗旨,难道想抄家灭族?”侍卫长看到令牌,脸色瞬间变了。他虽有疑虑——太后久居深宫,极少过问朝政,怎会突然插手天牢之事?可令牌的纹路、鎏金的质感,绝非伪造;再看时时周身的气度,绝非普通贵女能比。他犹豫片刻,终究不敢拿全家性命冒险,只能咬牙挥手:“松开他!”侍卫们不情愿地解开李泽恩的铁链,退到一旁,眼神里仍满是不甘。李泽恩揉了揉被铁链勒得发红的手腕,看着眼前的时时,眼中满是惊讶:“公主殿下,你怎么会来?我们素无深交,你不该为了我,冒这么大的风险——抗旨的罪名,你担不起。”时时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腕上的红痕,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。她的语气很平静,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:“我欠你一份恩情,今日救你,不过是偿还罢了。”她没多解释,只是迅速解开李泽恩脚踝的铁链,“欠抽他们已将证据送到将军府,如今全城百姓都围着皇宫要说法,禁军不敢轻举妄动。我们得尽快离开,迟则生变。”李泽恩愣在原地,脑海里飞速回想过往——边境的刀光剑影、京城的街头巷尾,他救过的人不计其数,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对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有过恩情。是三年前救过的商队里的小姑娘?还是去年替人解围时,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女子?他想问,可看着时时眼底的决绝,终究把话咽了回去,只是借着她的搀扶,缓缓站起身。“多谢。”他低声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——有感激,有疑惑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。时时扶着他上了白马,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前方,轻声道:“抓紧我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羽毛拂过心尖。白马扬蹄,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风从耳边掠过,带着清晨的凉意,李泽恩靠在时时身后,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,心中的疑惑更甚——这份未曾记起的恩情,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往?他甚至能感受到时时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,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。白马踏着尘土奔至将军府前,李泽恩刚被时时扶下马,便觉周遭气氛诡异得令人心慌。往日喧闹的府门前此刻空无一人,连卖茶水的小摊都不见踪影;朱红大门虚掩着,门内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白绫的簌簌声,那声音像极了亡者的叹息,连一丝人声都没有。“不对劲。”李泽恩猛地握紧腰间短刀,肩头的伤口因紧绷的动作再次抽痛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,“欠抽那小子性子跳脱,就算等消息,也绝不会这么安静。”时时也皱起眉,抬手示意身后的江湖侠客:“你们守住门口,若有异动,立刻示警。我跟他进去看看。”她的话音未落,府内突然传来一阵铁器碰撞的脆响,紧接着,渡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从门后传出,像毒蛇吐信般刺耳:“李泽恩,别来无恙啊?既然回来了,就进来坐坐吧,陛下可是等你很久了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李泽恩握紧短刀,时时也将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,两人缓缓推开大门。门内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——庭院中央的石柱上,密密麻麻捆着熟悉的身影:小范被捆在最中间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;冬雪绪的发丝凌乱,却依旧死死瞪着周围的暗卫;猫先知的剑被扔在一旁,手腕被麻绳勒得通红;李欠抽看到他们,眼中瞬间涌出泪水,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;连此前一同参与计划的缘及先生与慕雪祎也未能幸免,缘及的胡须被扯掉了几缕,慕雪祎的宫装被划破,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。所有人的嘴都被布条堵住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挣扎声,眼中满是焦急与不甘。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暗卫围着他们,刀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像极了索命的符咒;而渡则站在台阶上,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,匕首上还沾着血迹,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。庭院尽头的高台上,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。听到脚步声,那人缓缓转身,露出一张与“御书房死者”一模一样的脸——龙袍玉带,面容威严,甚至连嘴角的痣都分毫不差,正是大宋皇帝!李泽恩瞳孔骤缩,握着刀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:“你……你没死?御书房里的人是谁?”皇帝坐在高台的太师椅上,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,动作慢条斯理,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嘲讽:“死?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,能杀得了朕?御书房里那个,不过是朕的替身罢了——一个跟朕长得有七分像的死囚,专门用来试探你,顺便引你和这位公主回来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时时,“朕还真没料到,时时公主竟会为了一个逆贼,动用太后的令牌。”“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?”时时上前一步,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,“你连缘及先生和慕雪祎都扣下了,就是为了设局等我们自投罗网?”缘及先生是前朝老臣,一向不问政事,慕雪祎更是皇室宗亲,皇帝竟连他们都不放过,可见其心之狠。“聪明。”皇帝放下茶杯,目光扫过被捆的六人,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,最终落在时时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,“时时,你身为皇室公主,却帮着逆贼作乱,私调侠客,伪造令牌,本可治你死罪。但朕念及太后情面,给你一个机会——明日启程,去和辽人和亲,替大宋稳住边境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只要你应下,朕就放了这里所有人,既往不咎。”这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庭院内瞬间安静。时时浑身一震,脸色骤然苍白得像纸,她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皇帝,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:“皇兄,你说过不会拿我们去和亲的!小时候你还说,要护着我和皇姐,不让我们受半分委屈!你忘了吗?皇姐当年就是因为和亲,病死在半路,你说过绝不会让我重蹈覆辙的!”皇帝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,像石子投入深潭,却瞬间被冷漠取代。他靠在太师椅上,语气疏离得像在对待陌生人:“公主殿下,朕如今是天子,不是你的皇兄了。”他顿了顿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那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,“当年的话,不过是孩童戏言。如今江山为重,牺牲一个公主换边境安宁,这笔账很划算。”“划算?”时时的声音陡然拔高,眼中蓄满了泪水,却强忍着没掉下来,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像随时会碎裂的珍珠,“你为了自己的江山,为了手里的兵权,先是害死悠悠,现在又要把我推去虎狼之地——辽王残暴成性,去年还杀了我们大宋的使者,你这哪里是让我去和亲,你是让我去送死!连缘及先生、慕雪祎他们也不放过,这就是你所谓的‘江山为重’?”李泽恩猛地转头看向时时,急声道:“不行!和辽人素有摩擦,和亲就是羊入虎口,你不能去!我们再想办法,一定有别的办法!”他甚至想冲上去,却被时时用眼神拦住——她知道,此刻冲动,只会让所有人都送命。被捆在石柱上的众人也愈发激动,李欠抽拼命摇头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像是在喊“哥,别答应”;慕雪祎则用眼神示意时时别冲动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说“我们再等机会”;缘及更是挣扎着想要挣断绳索,手腕被麻绳勒出了血,却依旧不肯停下,眼中满是愤怒。皇帝看着时时的激动,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,再次施压:“朕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。若是不答应,李欠抽第一个死,接着是小范、冬雪绪、缘及、慕雪祎……直到你点头为止。”说着,他朝渡使了个眼色。渡立刻提着刀走到李欠抽面前,刀尖轻轻抵住他的咽喉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李欠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渡的眼神里满是残忍:“公主殿下,别让这小子白白送命啊——他还这么小,死了多可惜。”时时看着李欠抽恐惧却依旧倔强的眼神,那眼神像极了当年边境上,那个为了保护弟弟,拼命挡在他身前的自己;她又扫过缘及的怒视、慕雪祎的担忧、小范与冬雪绪的急切,泪水终于滑落,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深吸一口气,抹掉眼泪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:“我答应你,我去和亲。但你必须保证,放了所有人,而且不能再追究他们的过错——若你食言,我就是死在辽营,也会让人把你的罪行传遍天下!”“时时!”李泽恩上前一步,想要阻止,却被时时用眼神拦住。她转过头,看着李泽恩,眼底藏着无尽的委屈与决绝,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两人能听见:“这是唯一的办法,不能让大家为了我送命。你答应我,照顾好欠抽,也……查清当年的事。”皇帝见她答应,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像一只抓住猎物的狐狸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渡,先把他们的绳子解开,派人盯着,别让他们乱跑——若是敢耍花样,你们知道该怎么做。”暗卫们立刻上前,解开了小范、李欠抽、缘及、慕雪祎等人的束缚,却依旧举着刀戒备,刀光始终落在他们身上,防止他们异动。李欠抽刚被解开,就立刻冲到时时面前,红着眼眶,声音带着哭腔:“公主,你不能去!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,我去跟皇帝拼了,也不能让你去送死!”他说着,就要冲上去,却被小范拉住。缘及也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公主,此事因我等而起,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,不该由你独自承担。我们再与皇帝周旋,大不了鱼死网破,也绝不会让你去和亲!”时时蹲下身,轻轻摸了摸李欠抽的头,又看向缘及,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,也带着一丝悲凉:“傻孩子,缘及先生,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她的手指拂过李欠抽的脸颊,擦掉他的眼泪,“记住,以后要听你哥的话,好好活下去,别再这么冲动;先生也要保重,别再为我冒险——大宋的百姓,还需要你这样的人。”她站起身,看向李泽恩,目光复杂得像一团缠乱的线:“之前的恩情,今日算还清了。往后,各自安好吧。”说完,她转身朝着高台走去,背影单薄却挺直,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生长的梅,明知前方是暴雪,却依旧不肯弯腰。皇帝看着她的背影,满意地点了点头,对暗卫吩咐道:“把公主带去驿馆,好生‘照看’,别出了差错——若是让她跑了,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!”两名暗卫上前,一左一右地“护送”着时时离开。李泽恩站在原地,看着时时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庭院深处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。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,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——他还没查清那份恩情,还没来得及偿还,怎么能让她去和亲?小范走到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声道:“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和亲。缘及已经联系了城外的义军,慕雪祎也知道驿馆的布防——她刚才给我递了眼色,说驿馆西侧的墙比较矮,夜里守卫也少。等义军一到,我们里应外合,救出时时,再找皇帝算账!”李泽恩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情绪,眼中的慌乱渐渐被坚定取代。他看着小范,又看向李欠抽、缘及、慕雪祎等人,缓缓点头:“没错,我们一定要救她。这一次,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牺牲。”庭院外,马蹄声越来越近,那是义军赶来的信号;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却照不进众人心中的阴霾。李泽恩握紧腰间的短刀,眼神死死盯着驿馆的方向——他不仅要救出时时,还要查清那份未曾记起的恩情,更要让皇帝为他的所作所为,付出代价。一场新的营救计划,正在悄然酝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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