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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真相

书名:手捧日月摘星辰 作者:雪祎大白熊 本章字数:5398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前,往日象征荣耀的鎏金铜环蒙了层灰,如今被条条素白绫缎缠绕,风一吹,便簌簌作响,像极了压抑的呜咽。府内更不必说,往日里往来穿梭的仆从此刻都敛了声息,连脚步都放得极轻,唯有灵堂方向传来的哭声,断断续续,却揪得人心头发紧。

小范跪在妹妹悠悠的棺椁前,膝盖早已被冰冷的地面冻得失去知觉,可他浑然不觉。他双手死死抓着棺木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腹甚至嵌进了木头的纹路里。“悠悠……哥还没带你去城外的梅林看雪,你怎么就走了……”他的声音早已嘶哑,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,混着泪水砸在棺木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想起小时候,妹妹总跟在他身后,奶声奶气地喊“哥”,不管闯了什么祸,都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。可这一次,他连妹妹的性命都护不住,这份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灵堂一侧,冬雪绪坐在蒲团上,背脊挺得笔直,可那双往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,此刻却空洞得吓人。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,连一声完整的呜咽都发不出来,只能徒劳地张着嘴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衣襟上,晕开大片深色的水渍。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最后见面的场景——悠悠握着她的手,眼神坚定:“阿绪,等我回来,咱们就去江南定居,远离这些纷争。”可她等来的,不是平安归来的夫人,而是一具冰冷的遗体。她清楚地知道,悠悠是为了护她才踏入渡设下的陷阱,若不是她,悠悠本可以有另一种结局。这份愧疚与思念交织在一起,像一把钝刀,在她心上反复切割。

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打破了这份沉重。缘及提着裙摆,快步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——16岁的李泽恩身形已显挺拔,肩头沾着未掸去的尘土,袖口隐约能看见几道尚未愈合的划痕;13岁的李欠抽则微微低着头,双手攥着衣角,眼神里藏着不安。她本是听闻将军府出了事,心下不安,便立刻带着两人赶来,可真当看到满府的白绫和灵堂里的棺椁时,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。往日里总是从容镇定的她,此刻眼神里满是掩不住的悲伤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她走到灵堂门口,脚步顿住,望着棺椁的方向,指尖微微颤抖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这一幕恰好被站在廊下的猫先知看了去。他一身玄色劲装,腰间配着一柄长剑,剑鞘上的纹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。他本是路过将军府,见此处气氛凝重,便停下脚步,却没想到会看到缘及这般脆弱的模样。往日里,缘及在他眼中总是独立而坚韧,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她,可此刻她眼底的悲伤,却像一根细针,轻轻刺了他一下。他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,下意识地想上前,可脚步刚抬起来,又缓缓落下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,或许,沉默的陪伴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好端端的,怎么就……”时时的哭声突然响起,打破了灵堂的沉寂。她身着素雅宫装,双手捂着脸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——身为大宋公主,她自小在深宫长大,与悠悠相识后才体会到宫外的真挚情谊,前几日她们还约着一起去逛集市,可如今,却已是天人永隔。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满心都是难以置信的惶恐。

一旁的慕雪祎同样身着宫装,却显得格外安静。她站在离灵堂稍远的地方,双手交握放在身前,眉头微蹙,眼神里满是思索。她望着棺椁的方向,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:渡突然频繁出入皇宫,皇兄近日对军务格外上心,甚至私下询问过将军府的动向,还有悠悠出事前曾隐晦提过“宫里有人在暗中盯着将军府”。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心底逐渐清晰:悠悠的死,或许不仅仅是渡一人所为,背后牵扯的,很可能是她的皇兄,而渡,不过是皇兄推到台前的棋子。可这个猜想太过骇人,一旦证实,便是皇室丑闻,她不敢轻易说出口,怕惊扰了沉浸在悲痛中的众人,更怕自己的猜测会引火烧身。

“我……”李欠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,打破了慕雪祎的思绪。他低着头,下巴几乎抵在胸口,双手紧紧攥成拳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甚至微微颤抖。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自己被渡诱惑的场景——渡拿着金银珠宝和“能让你哥在军中站稳脚跟”的承诺,在他耳边低语:“只要你帮我递几次消息,以后你们兄弟俩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。”那时候的他,只想着帮刚从险境回来的哥哥减轻负担,被利益和焦虑冲昏了头脑,根本没有多想,便答应了渡的要求,帮他传递了不少关于将军府的消息。可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的一时糊涂,竟然间接导致了悠悠的死亡。“如果不是我……如果我没有被蒙蔽双眼,悠悠就不会出事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充满了悔恨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地面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,尤其是小范和冬雪绪,他怕从他们眼中看到指责和失望。

“节哀顺变。”李泽恩站在人群中,看着眼前沉浸在悲痛中的众人,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袍,左臂的袖子只有一半——那是他在死人堆里挣扎时被野狼咬断的,此刻用布条简单缠在肩头。他刚从边境的乱葬岗爬回来,身上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,见惯了尸横遍野的惨状,早已将动容藏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。可即便如此,他看着小范撕心裂肺的模样,看着冬雪绪空洞的眼神,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——他想起了那个给自己馒头的老翁死在了自己眼前。

就在这时,府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,紧接着,一个仆从匆匆跑了进来,神色慌张地对着小范说道:“少爷,不好了!渡……渡带着人来了!”

这句话像一颗炸雷,在灵堂里炸开。小范猛地抬起头,原本布满泪水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火,他猛地站起身,不顾膝盖的酸痛,一把抓过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剑,眼神凌厉如刀:“他还敢来!我今天非要为悠悠报仇不可!”

冬雪绪也猛地回过神来,她擦干脸上的泪水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空洞,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恨意:“我跟你一起去!他害了悠悠,我绝不会让他好过!”

缘及见状,立刻上前一步,拦住了小范:“小范,你冷静点!渡现在带着人来,肯定是有备而来,你这样冲动,只会中了他的圈套!”她知道,以小范现在的状态,根本不是渡的对手,贸然上前,只会白白送命。

猫先知也走了过来,他看着小范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她说得对,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。悠悠的仇要报,但我们需要从长计议,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。”

小范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,他看着眼前的众人,又看了一眼棺椁的方向,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剑。他知道,他们说得对,他不能再冲动了,他要为悠悠报仇,更要保护好身边的人,不能让悠悠白白牺牲。

慕雪祎站在一旁,看着眼前的情景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渡这个时候带人来,显然是来者不善——是皇兄授意他来斩草除根,还是怕将军府功高盖主?她之前的猜想,似乎又多了一丝可能性。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小范身边,轻声说道:“小范,我有件事想跟你说,关于悠悠的死,我可能知道一些不寻常的地方。”

小范转过头,看着慕雪祎,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慕雪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,特意避开李欠抽,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怀疑,悠悠的死不仅仅是渡一人所为,背后可能牵扯到宫里的人,甚至……可能是我的皇兄。我们现在需要找到证据,只有这样,才能真正为悠悠报仇。”

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,小范更是眼神一凛:“你说的是真的?你有什么证据吗?”

慕雪祎摇了摇头:“我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,只是根据最近皇兄的反常举动和渡的行踪推测出来的。但我觉得,我们可以从渡的行踪入手,他频繁出入皇宫,肯定会留下痕迹。”

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李泽恩靠在廊柱上,默默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——他从死人堆里爬回来,本想安稳度日,可若真如慕雪祎所说,这件事牵扯到皇室,恐怕他们谁都无法置身事外。

就在这时,府外传来了渡的声音,带着一丝嚣张和戏谑:“小范,别躲在里面了,出来见我一面吧!我可是特意来送你妹妹最后一程的。”

听到这句话,小范的怒火再次被点燃,他紧紧握着剑,眼神里满是杀意:“我去会会他!”

这一次,没有人再阻拦他。缘及看着他的背影,轻声说道:“小心点,我们会在后面支持你。”

猫先知也拔出了剑,眼神坚定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冬雪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也站起身,拿起旁边的一把匕首:“我也去!”

慕雪祎看着他们,深吸一口气:“我们一起去,或许今天,就能弄清渡和皇兄到底是什么关系。”

众人跟在小范身后,一步步朝着府外走去。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却照不进他们心中的阴霾。

夜色如墨,将大宋皇宫的琉璃瓦染成深灰,唯有宫墙上的灯笼泛着微弱的光,在风里轻轻摇晃,投下斑驳的影子。李欠抽换上一身深色劲装,将长发紧紧束在脑后,指尖攥着一枚小巧的青铜钥匙——这是他前日借着给太后请安的机会,偷偷从皇帝书房外的侍卫那里换来的。他贴着宫墙根,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,每走一步都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。

“吱呀”一声,书房的侧门被他轻轻推开,一股淡淡的墨香混杂着檀香扑面而来。他闪身进去,迅速将门关上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打量四周——书架上整齐地摆着各类典籍,书桌上摊着几张奏折,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固。他听慕雪祎说皇帝有个习惯,重要的信件从不放在明面上,而是藏在书架最底层的暗格里。

李欠抽蹲下身,指尖在书架的木板上轻轻摸索,终于触到一处微微凸起的机关。他屏住呼吸,轻轻按下,只听“咔嗒”一声,暗格缓缓打开,里面果然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。他刚要伸手去拿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伴随着侍卫的交谈声:“听说将军府的事还没了结,陛下今晚会不会过来?”“不好说,咱们守好岗位就是。”

李欠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他迅速将暗格关上,闪身躲到书桌底下,透过桌腿的缝隙看着门口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停在书房门外,似乎有人在犹豫要不要进来。就在这时,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,像是瓦片落地的声音。侍卫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,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
李欠抽趁机从书桌底下钻出来,再次打开暗格,将紫檀木盒子抱在怀里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可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阿弟深夜造访,不知是来拿什么东西?”

他猛地回头,只见李泽恩靠在门框上,左臂空荡荡的袖子在风里晃了晃,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。李欠抽下意识地将盒子往身后藏了藏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“我在死人堆里学会的第一课,就是怎么在暗处盯着敌人。”李泽恩走进来,顺手将门关好,“你要找的,是渡和陛下勾结的证据吧?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
李欠抽愣住了,随即苦笑一声,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……于是他将盒子拿出来: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从你在将军府听到慕雪祎说出怀疑陛下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。”李泽恩走到书桌前,拿起一张奏折,“我跟你来,是怕你出事。陛下的侍卫都是从禁军里挑出来的高手,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。”

李欠抽打开紫檀木盒子,里面果然放着几封书信,最上面的一封写着“渡亲启”。他激动着将信展开,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——里面详细写着渡如何设计引诱悠悠踏入陷阱,甚至提到“待事成之后,将军府的兵权归陛下,江南的盐场归你”。信的末尾,是皇帝的亲笔签名。

“果然是他……”李欠抽的手指微微颤抖,信纸在他手里皱成一团。他一直不愿意相信,这位亲国亲民的皇帝会为了权力做出这种事,可眼前的证据却像一把刀,将他最后的侥幸彻底斩断。
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侍卫的呼喊:“陛下驾到!”

李泽恩脸色一变,立刻拉着李欠抽往书架后面躲:“快!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!”

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,皇帝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,神色阴沉。他走到书桌前,伸手就要去摸书架的暗格,嘴里低声咒骂:“该死的渡,要是让他把事情败露了,我饶不了他!”

躲在书架后的李欠抽紧紧攥着拳头,手心全是冷汗。李泽恩悄悄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,眼神警惕地盯着皇帝的背影——他知道,一旦被发现,他们今天恐怕很难活着出去。

皇帝的手指刚触到暗格,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。他猛地回头,对着侍卫喊道:“外面怎么回事?快去看看!”

侍卫们立刻冲了出去,书房里只剩下皇帝一个人。李泽恩趁机对李欠抽使了个眼色,两人悄悄从书架后面走出来,朝着门口走去。可刚走到门口,皇帝突然转过身,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:“你们……果然在这里!”

他说着,从腰间拔出佩剑,朝着李欠抽刺来。李泽恩立刻挡在他身前,用短刀挡住皇帝的剑,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。李泽恩虽然少了一只手臂,但动作依旧敏捷,每一刀都朝着皇帝的要害而去——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狠劲,远非养在深宫里的皇帝能比。

李欠抽趁机抱着紫檀木盒子往外跑,刚跑到院门口,就看见猫先知带着几个江湖侠客冲了进来,对着侍卫们发起攻击。“李欠抽快走!”猫先知喊道,手中的长剑划破夜空,将一个侍卫的剑挑飞。

李欠抽回头看了一眼书房,只见李泽恩已经将皇帝逼到了墙角,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,他必须带着证据离开这里,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真面目。

他跟着猫先知,一路朝着宫墙外跑去。夜色里,厮杀声、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,可他的心里却异常平静——从他决定寻找证据的那一刻起,就知道这条路注定不会轻松。但为了悠悠,为了所有被牵连的人,他必须走下去。

当他们终于翻出宫墙,站在城外的树林里时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李欠抽打开紫檀木盒子,将里面的书信拿出来,递给猫先知:“这些,就是证据。”

猫先知接过书信,看完后脸色凝重:“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。我们现在就回将军府,把这些证据交给小范他们。”

李欠抽点了点头,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。他竟然担心起了李泽恩,要知道,他和他不对付啊!而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,而他,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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