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欠抽攥着袖中最后几张皱巴巴的交子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自打听竹院折了脸面,缘及又变本加厉克扣月例,他对李泽恩的恨意便如藤蔓疯长,缠得心口发紧——这才有了赌上一切找刀客猫先知的念头。
娄月客栈的木门被他推得吱呀作响,屋内暖阁里的景象却让他脚步一滞。冬雪绪正侧坐在窗边,指尖捏着颗剥好的蜜橘,笑意盈盈地递到悠悠唇边;而向来冷着脸的悠悠,竟微微倾身,指尖还拢着对方被风吹乱的鬓发,眸底的温柔能溺死人。
李欠抽喉间发紧,暗骂一声晦气。他本是来碰运气等猫先知的,没成想撞破这二人腻歪的场面,倒像是自己贸然闯入了别人的私密天地,连呼吸都变得碍眼起来。他缩在门后,盯着暖阁里相视而笑的身影,只觉得这客栈的暖意都透着股扎人的别扭。
李欠抽贴着冰冷的木墙往角落挪,目光死死锁着客栈大堂的两道门——一道通往后院客房,是猫先知可能落脚的地方;另一道连着后厨,眼下成了他暂时躲人的退路。暖阁里偶尔飘来两句说笑,冬雪绪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,悠悠的回应虽淡,却带着旁人难寻的纵容,听得他牙根发痒,又不敢弄出半分声响。
他趁店小二端着铜壶经过的空档,猫着腰往客房区溜,刚摸到第一间房的门环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李欠抽猛地缩到廊柱后,瞥见悠悠正扶着冬雪绪起身,两人似乎要去后院赏雪。
“你说猫先知真会来这儿?”冬雪绪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,李欠抽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。
悠悠嗯了一声,指尖替他拢了拢披风:“他跟娄月客栈的掌柜有旧,每月这时候都会来歇脚。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客房区的廊柱,“最近有人在找他,你别单独跟他接触。”
李欠抽的心猛地一跳,攥着交子的手更紧了。原来猫先知真会来,可悠悠怎么会知道?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找间空房躲起来,就听见冬雪绪轻“呀”了一声:“那廊柱后好像有影子!”
悠悠的脚步顿住,手悄悄按向腰间的佩剑,目光冷沉沉地扫向李欠抽藏身的方向。
廊柱后的阴影里,李欠抽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,连呼吸都忘了调匀。他能清晰听见悠悠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近,靴底碾过积雪的咯吱声,像钝刀在耳边磨,每一下都攥着他的心脏往紧收。
“谁在那儿?”悠悠的声音冷得像冰,腰间的佩剑已抽出半寸,寒光顺着廊柱的缝隙透进来,映得李欠抽眼前发花。他攥着交子的手簌簌发抖,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——绝不能被认出来,否则别说找猫先知,怕是连客栈门都出不去。
就在这时,后院突然传来店小二的吆喝:“客官!您要的热水来啦!” 声音打破了紧绷的氛围,悠悠的脚步顿了顿。李欠抽趁机往廊柱另一侧缩,却没留神袖中一张交子掉在雪地里,被风吹着滚到了悠悠脚边。
冬雪绪弯腰捡起那张皱巴巴的交子,指尖捻着纸角皱眉:“这是……之前在听竹院见过的样式,好像是李欠抽用的?” 他话音刚落,悠悠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,猛地转向李欠抽藏身的廊柱,抬手就将佩剑指向阴影处:“出来!”
李欠抽藏在廊柱后,指甲几乎嵌进冻得发硬的木缝里。悠悠那声“出来”像块冰砸在心头,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透过阴影,一点点将他的退路锁死。冬雪绪还捏着那张交子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,眼神里满是疑惑——他虽不常与李欠抽打交道,却也记得听竹院那次,这人用的便是这种印着青竹纹的交子。
“躲着算什么本事?”悠悠往前踏了一步,佩剑的寒光又近了几分,“你找猫先知,是想做什么?”
这话让李欠抽心头一震。他原以为悠悠只是碰巧察觉有人躲着,没成想对方连他找猫先知的事都隐约知晓。慌乱之下,他倒生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狠劲,索性从廊柱后走了出来,双手拢在袖中,刻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:“悠公子管得也太宽了,我找谁、做什么,与你无关。”
“与我无关?”悠悠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他攥紧的袖口,“你连月例都被缘及克扣得只剩这点交子,却要找猫先知——是想雇他去对付李泽恩吧?”
这话戳中了李欠抽的痛处,他脸色瞬间涨红,指着悠悠的鼻子骂道:“你少胡说!我只是……只是听说猫先知有本事,想请他帮个小忙!”他嘴上硬撑,心里却慌得厉害——悠悠与李泽恩素来交好,若是让他坏了自己的事,那这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。
冬雪绪站在一旁,看着李欠抽慌乱的模样,轻轻拉了拉悠悠的衣袖:“悠悠,先别这么凶。他看着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,或许真有别的难处?”他性子软,见不得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,更何况李欠抽虽看着难缠,此刻却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,眼底满是无措。
悠悠却没松劲,依旧将剑指着李欠抽:“他有没有恶意,问过猫先知才知道。你该清楚,猫先知虽收雇做事,却从不碰伤天害理的活计——你若真要对付李泽恩,就算找到他,也绝不会帮你。”
李欠抽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。他之前只打听着猫先知剑法厉害、要价高,却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规矩。一时间,他攥着交子的手松了松,心里那点狠劲也泄了大半——难不成自己赌上所有,最后竟连猫先知的面都没见到,就先被悠悠拦在了这儿?
就在这时,客栈大堂突然传来一阵喧闹,紧接着是店小二的惊呼:“猫、猫爷!您可算来了!”
李欠抽眼睛猛地一亮,也顾不上悠悠的剑还指着自己,拔腿就往大堂跑。悠悠皱眉,刚要追上去,却被冬雪绪拉住:“别追了,先去看看猫先知是什么意思吧。若是李欠抽真要做坏事,猫先知自会有判断。”
悠悠看了一眼冬雪绪,又望向李欠抽跑远的背影,最终还是收了剑。她知道冬雪绪说得对,猫先知行事有自己的章法,旁人插手再多也没用。两人并肩往大堂走,刚拐过弯,就看见大堂中央站着个穿玄色短打的男子——这人身材瘦削,脸上戴着半张青铜猫面,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,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弯刀,脚边还放着个旧布囊。
不用说,这定是猫先知了。
李欠抽已经跑到了猫先知面前,双手捧着仅剩的几张交子,声音都带着颤:“猫、猫爷!我想雇您做事!您开个价,只要能帮我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猫先知就抬了抬眼,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交子,又斜睨了一眼刚走进来的悠悠和冬雪绪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:“就这点钱,还想雇我?你怕不是不知道,我猫先知出一次手,最少也得五十两银子。”
五十两?李欠抽手里的交子加起来也不到五两,这话像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。他僵在原地,手里的交子飘落在地,风一吹,散得满地都是。
猫先知没再看他,转身往柜台走,路过悠悠身边时,脚步顿了顿:“悠悠,好久不见。你今日来这儿,也是为了找我?”
悠悠点了点头:“是。我听说最近有人在找您,担心您遇到麻烦,便过来看看。”
“麻烦?”猫先知嗤笑一声,“就刚才那小子那样的,也配给我添麻烦?”他说着,指了指还僵在原地的李欠抽,“不过他倒提醒我了,最近这娄月客栈附近不太平,你们俩晚上别出去乱逛。”
冬雪绪闻言,下意识地往悠悠身边靠了靠。悠悠握住她的手,轻声应道:“我知道了,多谢猫爷提醒。”
猫先知没再多说,径直跟着掌柜往后院客房走了。大堂里只剩下李欠抽和悠悠、冬雪绪三人,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李欠抽看着满地的交子,又想起自己赌上一切的计划,眼眶突然红了——他恨李泽恩,恨缘及,可到头来,却连一点能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冬雪绪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有些不忍,弯腰帮他捡起地上的交子,递到他手里:“你也别太难过了。猫先知不愿帮你,或许不是坏事,万一你要做的事会害了自己呢?”
李欠抽接过交子,攥在手里,却没说话。他知道冬雪绪是好意,可他心里的恨意像团火,烧得他根本冷静不下来。
悠悠看着他,语气缓和了些:“我知道你对李泽恩有怨气,可凡事都要讲个理。你若真有难处,可以跟我说,或许我能帮你想办法,总比找猫先知冒险强。”
李欠抽抬起头,看着悠悠。他知道悠悠从不说空话,可他心里那点骄傲,让他实在说不出“求帮忙”的话。他攥着交子,转身就往客栈外走,只留下一句模糊的“不用你管”,便消失在了风雪里。
冬雪绪看着他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:“他也挺可怜的。”
悠悠搂了搂她的肩,轻声道: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不过他若真能想通,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走歪路了。”他说着,抬头看了看天色,“雪下大了,我们也回房吧,免得冻着。”
冬雪绪点了点头,跟着悠悠往后院走。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只留下漫天风雪,还在无声地落着。
而此刻,客栈外的暗巷里,李欠抽正靠在冰冷的墙上,看着手里的交子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,恨还在,可希望却没了。就在他绝望之际,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你想对付李泽恩?我或许能帮你。”
李欠抽猛地抬头,看见巷口站着个穿灰衣的男子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。他心里一紧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: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帮我?”
那男子笑了笑,声音里带着几分诡异: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,我保证,用不了多久,李泽恩就会身败名裂,缘及也再也不敢克扣你的月例。”
李欠抽看着男子的眼睛,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。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,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。他攥紧手里的交子,咬了咬牙:“好,我跟你合作!你说,要我做什么?”
男子走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凑到他耳边,轻声说了几句。李欠抽的眼睛越睁越大,脸上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——原来,对付李泽恩,还有这样的办法。
风雪还在继续,暗巷里的两人身影交叠,一场新的阴谋,正在无声地酝酿着。而此刻的娄月客栈里,悠悠正帮冬雪绪拢紧披风,完全没察觉,一场针对李泽恩的危机,已经悄然降临。
灰衣人——渡,凑在李欠抽耳边低语时,巷口的风雪恰好卷过,将那几句阴恻的话裹得密不透风,只看得见李欠抽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狂喜,最后凝住一抹扭曲的狠厉。等灰衣人直起身,李欠抽已经攥着交子的手松了又紧,指节泛白地盯着巷外客栈的灯笼,像盯紧猎物的饿狼。
“这事不难,但你得按我说的做。”灰衣人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,递到李欠抽手里,“这里面是‘醉春散’,无色无味,撒进李泽恩常喝的碧螺春里,保管他半个时辰内浑身发软,说不出话来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李欠抽发颤的手,又补充道,“你只需把药下进去,后续自有我安排的人接手——事成之后,缘及那厮的月例,我让你翻倍拿。”
李欠抽捏着油纸包,指尖能摸到里面细粉的质感,心脏“咚咚”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。他虽恨李泽恩,却从未想过用这种阴损法子,可一想到听竹院的羞辱、被克扣的月例,还有猫先知那番嘲讽,所有的犹豫又被恨意压了下去。他咬了咬牙,将油纸包塞进袖中最深的地方,抬头对灰衣人说:“你放心,这事我一定办成!”
灰衣人满意地点点头,转身往巷深处走,走了两步又回头,眼神冷得像冰:“记住,别耍花样。若是走漏了风声,第一个死的就是你。”话音落时,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里,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,很快被新雪覆盖。
李欠抽在巷里站了许久,直到袖中的油纸包被体温焐得发暖,才攥紧拳头往客栈对面的茶寮走。他知道,李泽恩每日申时都会来这茶寮坐半个时辰,点一壶碧螺春,看会儿账本——这是他之前蹲守多日摸清的规律,原本是想找机会当面挑衅,如今倒成了下毒的绝佳时机。
茶寮里人不多,李欠抽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点了碗最便宜的粗茶,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。申时刚到,穿月白长衫的李泽恩果然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个小厮,径直走向靠窗的老位置。店小二熟络地迎上去:“李公子,还是老样子,一壶碧螺春?”
“嗯,再拿碟松子糕。”李泽恩的声音温和,落在李欠抽耳里却像针一样扎人。他看着店小二转身去沏茶,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袖中的油纸包,手心全是冷汗。
趁小厮去柜台取松子糕的空档,李欠抽深吸一口气,假装去添茶水,绕到李泽恩的桌旁。桌上的白瓷茶壶刚沏满,热气袅袅地往上飘,挡住了李泽恩低头翻账本的视线。李欠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,飞快地从袖中摸出油纸包,指尖一抖,细粉便簌簌落在茶壶里,瞬间被茶水融得没了踪影。
他刚要转身,手腕突然被人攥住。李欠抽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抬头,竟对上悠悠冷得像冰的眼神——不知何时,悠悠和冬雪绪竟也来了茶寮,就坐在他身后的桌旁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悠悠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另一只手已经按向腰间的佩剑,“把你袖里的东西拿出来。”
李欠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挣扎着想甩开悠悠的手,却被对方攥得更紧。旁边的李泽恩也抬起头,皱眉看着两人:“悠悠,这是怎么了?”
“李兄,你先别喝那茶。”悠悠没回头,目光依旧锁在李欠抽身上,“这人刚才往你茶壶里撒了东西。”
这话一出,李泽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小厮更是立刻挡在李泽恩身前,警惕地盯着李欠抽。李欠抽知道自己跑不掉了,绝望之下竟生出几分蛮力,猛地推开悠悠,拔腿就往茶寮外跑。可他刚跑到门口,就被一个玄色身影拦住——是脸上戴着青铜猫面的猫先知。
“想跑?”猫先知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,腰间的弯刀已经出鞘半寸,寒光映得李欠抽睁不开眼,“刚才在客栈没收拾你,倒敢跑到这儿来下毒?”
李欠抽被堵在门口,前有猫先知,后有悠悠,进退两难。他看着围过来的人,突然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:“是我错了!是有人逼我的!是个穿灰衣、蒙黑布的人,他给我药,让我下到李公子茶里,还说不照做就杀了我!”他一边哭,一边从袖中摸出油纸包,扔在地上,“药都在这儿,我真的是被逼的!”
悠悠走过去,捡起油纸包闻了闻,脸色更沉:“果然是醉春散。”他转头对李泽恩说,“李兄,这事不简单,那灰衣人恐怕是冲着你来的。”
李泽恩皱着眉,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李欠抽,又看了看猫先知,沉声道:“先把他带回去,好好审问——那灰衣人的来历,必须查清楚。”
猫先知冷哼一声,上前拎起李欠抽的衣领,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:“早知道你这小子不是好东西,现在知道怕了?晚了!”
就在这时,茶寮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紧接着是小厮的惊呼:“公子!不好了!府里着火了!”
李泽恩脸色骤变,猛地往外跑。悠悠和冬雪绪也跟着出去,只见不远处李府的方向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,映红了半边天空。悠悠心里一沉,转头对猫先知说:“你先把李欠抽带回客栈看管,我跟李兄去府里看看!”
猫先知点了点头,拎着李欠抽往客栈走。李欠抽看着火光,突然停止了哭闹,眼神里满是惊恐——他终于明白,那灰衣人让他下毒,根本不是为了害李泽恩,而是为了调虎离山,趁机烧了李府!
而此刻的李府,已经乱成了一团。几个黑衣人正举着火把,往库房的方向冲,身后跟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,却根本拦不住。为首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茶寮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他要的,从来都不是李泽恩的命,而是李府库房里那批能让他翻身的珠宝。
悠悠和李泽恩赶到时,正好撞见一个黑衣人扛着个锦盒往外跑。悠悠拔剑就追,剑气划破风雪,直逼黑衣人的后背。黑衣人见状,猛地将锦盒扔向旁边的火堆,转身拔出弯刀迎战。两人的刀剑撞在一起,火星四溅,在漫天风雪里划出两道凌厉的弧线。
“你们是谁?为何要烧我府宅、抢我财物?”李泽恩站在一旁,看着燃烧的库房,声音里满是怒火。
黑衣人却不说话,只一心对付悠悠,招式狠辣,招招致命。悠悠渐渐察觉不对——这黑衣人的剑法,竟与之前拦截过他的一伙山贼一模一样!他心里一动,故意卖了个破绽,等黑衣人挥刀砍来时,突然侧身避开,剑尖直刺对方的手腕。
“啊!”黑衣人惨叫一声,弯刀掉在地上。悠悠趁机上前,扯下他脸上的黑布——竟是之前被官府通缉的山贼头目,独眼龙!
“是你!”悠悠眼神一冷,“上次让你侥幸逃脱,这次你还想跑?”
独眼龙捂着流血的手腕,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围上来的家丁,突然从怀中摸出个火折子,扔向旁边的柴房:“想抓我?没那么容易!”柴房瞬间燃起大火,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,独眼龙趁机往后院跑,却没跑几步,就被一个玄色身影拦住——是赶过来的猫先知。
“跑啊,怎么不跑了?”猫先知把玩着腰间的弯刀,眼神里满是戏谑,“你以为凭这点伎俩,就能从老子眼皮底下溜走?”
独眼龙看着猫先知,又看了看身后的悠悠,知道自己插翅难飞,突然从怀中摸出个毒囊,就要往嘴里塞。可猫先知比他更快,一把夺过毒囊,反手将他按在地上,用弯刀抵住他的脖子:“想死?先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!”
独眼龙咬着牙,死活不肯开口。这时,李泽恩走过来,看着地上的独眼龙,又看了看被烧毁的库房,沉声道:“把他交给官府,严加审讯。我倒要看看,是谁敢在背后指使他。”
风雪还在不停地下,李府的火光渐渐被扑灭,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。悠悠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冬雪绪,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别担心,没事了。”
冬雪绪点了点头,目光却落在远处客栈的方向,轻声道:“那李欠抽……他也是被利用了吧?”
悠悠叹了口气,没说话。她知道,李欠抽虽有错,却也是这场阴谋里的一颗棋子,只是这颗棋子,最终还是为自己的贪心和恨意,付出了代价。
而此刻的客栈客房里,李欠抽正蜷缩在角落,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心里满是悔恨。他终于明白,有些路一旦踏错,就再也回不了头——只是这份明白,来得太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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