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同，又似乎完全不同。资源开始回流，一个顶尖时尚杂志的封面邀约，一个S+级别大制作的男二号试镜机会，负面新闻被更强势的正面通稿压下，新的高端代言主动找上门。王一博是个大方的金主，物质上从未亏待他。只是两人之间，依旧隔着那层看不见的膜，肖战偶尔的“越界”试探，有时会被冷漠推开，有时又会得到近乎凶狠的回应。他看不透王一博。

试镜很顺利，导演对他赞誉有加。肖战知道，这背后少不了王一博的运作。他心情复杂，既有重获工作的喜悦，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。

这天，他参加一个品牌活动，意外遇见了方雨萱。这位以清纯知性著称的影后，见到他，笑容温婉地过来打招呼。

“肖老师，恭喜啊，听说拿到了陈导新戏的男二？真是厉害。”方雨萱语气亲热，眼神却在他身上微妙地转了一圈，“王总对你……可真上心。”

肖战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：“方姐说笑了，是剧组给机会。”

“是吗？”方雨萱凑近了些，声音压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，“我听说，王总最近身边换了人，原来是你啊。不过肖老师，王总这人吧，身边人来人往的，你……可别太认真了。”

这话像根细针，轻轻扎了一下肖战的心口。他维持着笑容，没接话。

方雨萱似乎觉得无趣，又寒暄两句便离开了。肖战看着她窈窕的背影，心底那点不安又开始冒头。王一博身边，以前都有谁？他对自己，到底是什么意思？仅仅是因为协议吗？

回到别墅，王一博破天荒地在客厅，正看着财经新闻。肖战换了鞋走过去，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。

“今天见到方雨萱了。”他状似无意地提起。

王一博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，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她好像……跟你很熟？”肖战试探着。

王一博终于转过头，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平静无波：“工作上有些往来。”

“哦。”肖战低下头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，“她说……你身边人来人往的。”

王一博沉默了几秒，忽然伸手，捏住他的下巴，迫使他抬起头。男人的目光锐利，带着审视：“她跟你说这些？”

肖战被他捏得有点疼，心里那点委屈和不安发酵成了赌气：“不能问吗？金主大人？”

王一博盯着他，忽然松了手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吃醋了？”

“谁吃醋了！”肖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，扭开头，“我只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就被换了，还得从别人嘴里知道！”

看着他气鼓鼓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耳尖，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快得让人捕捉不到。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，转而问道：“陈导那戏，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

话题转得生硬，肖战心里更堵了，闷闷地答：“还行。”

之后几天，肖战憋着一股劲，把自己埋进剧本里，几乎有些拼命。他不想完全依靠王一博，他想证明自己，至少，证明自己不是全靠脸上位。

然而，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
一场备受瞩目的商业晚宴来临。肖战作为品牌方新晋代言人出席，王一博也在受邀之列。李姐千叮万嘱，让他谨言慎行，别再出什么岔子。

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间，肖战努力扮演着得体偶像的角色。然而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扎眼的身影——方雨萱，正端着酒杯，巧笑倩兮地站在王一博面前，说话间，手指竟自然而然地搭上了王一博的领带，指尖暧昧地抚过领带结，身体也靠得极近。

王一博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既没迎合，也没立刻推开。

周围已经有人投去暧昧或看好戏的目光。

肖战只觉得一股火“噌”地一下从心底窜到了天灵盖。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不安、委屈、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，在这一刻轰然爆发。去他妈的协议！去他妈的乖巧！
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行动，拨开面前有些愕然的人群，大步流星地走过去，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又急促的声响。

“方小姐，”他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轻音乐，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，“公共场合，动手动脚，不太好看吧？”

方雨萱吓了一跳，收回手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随即强自镇定：“肖老师？我和王总只是聊聊天……”

“聊天需要摸领带？”肖战打断她，上前一步，直接隔在了她和王一博之间，侧头看向王一博。男人深邃的目光正落在他脸上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。

肖战心一横，转回头，对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方雨萱，扯出一个极艳极厉的笑容，声音扬高，确保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：

“他腰上还有我昨天咬的印记，你算什么东西，也配碰他？”

一瞬间，以他们为圆心，周围死寂一片。落针可闻。

方雨萱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，又看看王一博，脸上血色尽失。

肖战说完，不再看任何人，一把拉住还有些怔愣的王一博的手腕，在所有惊愕、探究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，拽着他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