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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9云栖婚书

书名:被拒绝后真香啦 作者:碎星糖葫芦 本章字数:6485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  风裹着新茶的香气钻进云来茶庄的雕花窗时,徐枝正趴在案头数账本。算盘珠子在她指尖噼啪作响,可数字却越算越乱——阿娘昨日差人送来的聘雁礼单上,"云来茶庄"四个字被朱笔圈了又圈,旁边还压着张纸条:"枝枝,你阿爹若泉下有知,定不愿见你为蹉跎折了腰。"

  "清欢哥哥。"她突然把算盘一推,茶盏里的碧螺春溅出几滴,"我想...不干了。"

  薛清欢正在擦茶海的手顿住。他抬头时,正撞见她望着窗外的目光——那里有片青竹林,风过时竹影婆娑,像极了七年前城隍庙外的老槐树。

  "不干茶庄了?"他放下茶巾,指腹蹭过案头那本书,扉页上还留着她前日题的字:"那...你想做什么?"

  徐枝站起身,发间的茉莉步摇在阳光下晃出碎金。她走到他面前,踮脚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:"我想...和你私奔。"

  薛清欢的耳尖瞬间红透。他望着她发亮的眼睛,喉结动了动:"私奔?去...去哪儿?"

  "去云栖村。"徐枝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地图,"前日阿福说,江南有座隐在竹林里的小村子,村头有棵五百年的老茶树,村尾有眼清冽的泉水。那里没有茶商算计,没有陈家使绊子,只有...只有我们,和我们的日子。"

  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个红点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"云栖村"。薛清欢摸着那行字,忽然想起昨夜替她补嫁衣时的情形——她穿着月白中衣坐在软榻上,他捏着银线在她袖口绣并蒂莲,她忽然说:"清欢哥哥,等我老了,就想穿红嫁衣和你拜堂。"

  "好。"他轻声道,指尖抚过地图上的红点,"我陪你。"

  是夜,徐枝在房里翻箱倒柜。阿娘送来的聘雁礼还搁在妆奁里,金粉绘的凤凰在锦缎上泛着光;徐老爷当年送她的翡翠镯子锁在檀木匣里,内侧刻着"生死与共";还有那箱二十年的老普洱,她前日刚让人用新茶引子重新封了坛。

  "枝枝。"薛清欢抱着个蓝布包裹推门进来,"我把茶庄的账册和地契都收好了。"他蹲在地上,把包裹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,"这是陈家欠的三百两银票,这是万源号的长期订单,这是...你去年送给我的桂花糕模子。"

  徐枝看着那枚刻着"枝欢"二字的木模,眼眶突然发酸。她走过去,从背后环住他的腰:"清欢哥哥,我是不是太任性了?"

  "不任性。"薛清欢反手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,"你阿娘说,义父当年为了护镇北王,连命都搭进去了。可他最后说的话是'枝枝要快乐'。"他转身捧起她的脸,"你快乐么?"

  徐枝望着他眼底的温柔,点了点头。她想起初遇时他蹲在城隍庙吃供品,想起他替她系丝绦时发颤的手指,想起他昨夜替她绣嫁衣时被银针扎破的手指——那些细碎的、温暖的片段,像串起来的珍珠,在她心里闪着光。

  "那便好。"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,"我们去云栖村。"

  出发那日,天刚蒙蒙亮。徐枝穿着月白中衣坐在妆台前,薛清欢捧着个朱漆木盒站在身后。盒里是套红嫁衣,苏绣的并蒂莲从领口一直绣到裙角,凤凰的尾羽用金线勾得发亮,连鞋尖都绣着朵小牡丹。

  "这是...我让村里的绣娘连夜赶的。"薛清欢摸着嫁衣的衣摆,声音发颤,"她说这针脚是'并蒂同心',最配新婚夫妻。"

  徐枝伸手抚过那朵凤凰,指尖触到凸起的金线。她想起七岁那年,自己在城隍庙的供桌下分桂花糕,有个小乞儿盯着她的红棉袄直咽口水。她把最后半块塞给他时,他说:"等我长大了,给你做最漂亮的衣裳。"

  "好看么?"她转了个圈,裙裾扫过他的衣摆,"红得像...像我们去年在漠北看的晚霞。"

  "像。"薛清欢喉结动了动,"像你阿娘当年出嫁时的嫁衣。"

  徐枝的动作顿住。她想起阿娘的陪嫁箱里,确实有件红嫁衣——后来阿娘说,那是她和阿爹的定情物,要传给儿媳。可她从未见过阿娘穿,只听老人们说,阿爹当年为了护镇北王,把嫁衣抵给了当铺。

  "清欢哥哥。"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"你说...要是阿娘知道我穿红嫁衣私奔,会不会生气?"

  "不会。"薛清欢握住她的手,"你阿娘上个月差人来跟我说,说你阿爹临终前最遗憾的,是没看你穿一次红嫁衣。"他从怀里掏出块帕子,"这是阿娘让我转交给你的,她说'枝枝要幸福'。"

  徐枝展开帕子,上面绣着朵并蒂莲,针脚和嫁衣上的一模一样。她的眼泪砸在帕子上,晕开一片水痕。薛清欢慌了,忙拿帕子替她擦泪:"我...我这就给你改嫁衣,换成素的......"

  "不。"徐枝扑进他怀里,"我要穿这身红的。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徐枝不是什么茶庄掌柜,是薛清欢的新娘。"

  云栖村的晨雾还未散尽时,两人终于到了村口。村头那棵老茶树正抽着新芽,村尾的泉水叮咚作响,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蹲在溪边洗衣,见他们过来,都瞪圆了眼睛。

  "阿姐穿红衣裳好漂亮!"扎着双髻的小丫头跑过来,拽了拽徐枝的裙角,"阿姐要嫁人么?"

  徐枝蹲下来,摸了摸她的头:"是呀,要嫁给我家清欢哥哥。"

  "清欢哥哥好帅!"小丫头指着薛清欢,"阿姐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,好不好?"

  "好。"薛清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"永远在一起。"

  村里的老支书听说他们来,拄着拐杖迎了出来。他上下打量着两人,忽然捋着胡子笑:"好啊,云栖村好久没办喜事了!我让村里的婶子们给你们蒸枣花馍,再杀只老母鸡炖汤!"

  徐枝望着老支书脸上的褶子,忽然想起阿爹临终前的模样。那时阿爹拉着她的手说:"枝枝,要找个能和你一起喝清茶、晒暖阳的人。"如今,她找到了。

  拜堂仪式在老茶树下举行。老支书当证婚人,村里的婶子们当傧相,小丫头们举着用野花扎的花球跑前跑后。徐枝穿着红嫁衣站在青石板上,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微微低头,却能清楚看见薛清欢的脸——他穿着她亲手做的月白长衫,袖口绣着并蒂莲,此刻正红着眼眶,手指微微发抖。

  "一拜天地——"

  "二拜高堂——"

  "夫妻对拜——"

  徐枝望着眼前的薛清欢,忽然想起初遇时的场景。那时他蹲在城隍庙的供桌下,浑身是伤,却还护着怀里的破布包。她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给他时,他说:"我不能吃,吃了会连累你。"

  现在,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星光,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的声音。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轻声道:"清欢哥哥,我后悔了。"

  "后悔什么?"薛清欢的声音发颤。

  "后悔没早点遇见你。"徐枝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,"后悔没早点私奔。"

  薛清欢的眼眶瞬间红了。他反手抱住她,把脸埋在她颈窝:"枝枝,我这一世,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。"

  "清欢哥哥。"她舀了勺酒喂给他,"以后每年春天,我们都在这棵老茶树下拜堂好不好?"

  "好。"薛清欢接过碗,"每年春天,我都陪你拜堂。"

  风卷着茶香掠过老茶树,新抽的芽尖在阳光下泛着翠绿。徐枝望着薛清欢腕间的翡翠镯子——那是她昨日亲手给他戴上的,内侧刻着"枝欢"二字,和新刻的痕迹重叠。她忽然觉得,所谓江湖,所谓商海,都不过是过眼云烟。真正珍贵的,是眼前这个人,是这身红嫁衣,是这满村的烟火气。

  是夜,两人坐在老茶树下的石凳上。徐枝靠在薛清欢肩头,望着天上的星星。他手里拿着那本《茶经》,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字:"茶者,南方之嘉木也。嘉木遇佳人,方得岁月香。"

  "清欢哥哥。"她轻声道。

  "嗯?"

  "你说...我们老了以后,是继续住在这儿,还是回云来茶庄?"

  "都去。"薛清欢吻了吻她的发顶,"你挑个地方,我陪你住一辈子。"

  徐枝笑了。她望着远处的竹林,听着溪水叮咚,忽然觉得,所谓幸福,不过是有人陪你穿红嫁衣,有人陪你喝一辈子茶,有人陪你从晨光熹微,走到暮雪白头。

  *

  礼成的钟声敲响时,村里的婶子们端来了枣花馍和鸡汤。小丫头们举着花球绕着他们跑,老支书举着酒碗大声说:"祝薛小哥和徐新娘,茶甜,日子甜,往后的每一年都比今年甜!"

  徐枝喝了口鸡汤,望着薛清欢被晒红的耳尖,忽然想起昨夜在竹床上,他捧着她的手说:"等来年春天,我们在老茶树下种满枇杷树,你坐在树下绣嫁衣,我在旁边劈柴......"

  可春天才刚到,陌生人就来了。

  那是个蝉鸣未起的清晨,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徐枝正给薛清欢系中衣带子,听见阿福的吆喝:"徐娘子!宫里来人了!"

  "宫里?"徐枝的手顿在半空。她想起阿娘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:"枝枝,你阿爹是当今圣上......"那时她只当是病中胡话,可此刻,院外那顶绣着金龙的轿辇,正撞碎了云栖村的宁静。

  掀帘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老太监,鬓角沾着霜,却腰板挺得笔直。他看见徐枝的瞬间,老泪"唰"地落下来:"公主!真的是公主!"

  徐枝后退两步,撞在薛清欢怀里。他身上的枇杷香混着皂角味,是她最安心的味道。老太监颤巍巍捧出个檀木匣,匣盖上雕着五爪金龙:"公主,这是陛下当年留给您的长命锁,您周岁时戴过的。"

  徐枝接过匣子,指尖触到锁片的凉意。锁片内侧刻着"长乐"二字,和她记忆里某个模糊的画面重叠——她坐在金漆摇篮里,乳母捧着锁片说:"公主,这是万岁爷亲手打的,保您长命百岁。"

  "阿福,把马厩里的青骓牵来。"老太监抹了把泪,"陛下在承天门等您,说'阿枝,回家了'。"

  薛清欢突然攥紧她的手腕。他的手在发抖,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——那是他用虎符熔了给她打的,内侧刻着"枝欢"。

  "枝枝。"他的声音哑得像被揉皱的纸,"你...你阿爹是皇帝?"

  徐枝望着他的眼睛,一脸迷惑显然不在状态当中。记忆像潮水般涌来:三岁那年,她在御花园追蝴蝶,被人贩子抱走;五岁在破庙发烧,被老尼姑救下;七岁在城隍庙分桂花糕,遇见少年惊艳的薛清欢......

  "那...那你阿娘呢?"薛清欢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。

  徐枝的眼泪砸在锁片上:"我真正的阿娘在我三岁时就没了。现在的徐夫人其实是我的乳母,她说阿娘是被人害死的......但在我心里徐夫人待我如此已经与亲阿娘无异了。"

  老太监叹了口气:"公主,陛下这些年一直在找您。当年您被拐,是陈家的人贩子干的——他们后来被镇北王灭了口,可线索断了。"他指了指徐枝腕间的翡翠,"这是陛下当年给夫人的定情物,后来夫人临终前,让人把镯子熔了,说'要等阿枝回来,亲手给她戴上'。"

  徐枝猛地抬头。她腕间的翡翠,内侧果然有道极细的熔痕——原来宫中人早有预料,要把这信物留给她。

  "清欢哥哥。"她转身扑进他怀里,"我去回京城。"

  薛清欢的身体僵了僵。他低头吻她的发顶,像在吻一片即将飘走的云:"我陪你。"

  徐枝抬起头,看见他眼里有星星在闪:"你不是说...要在云栖村种枇杷树?"

  "种。"薛清欢笑了,"等你在宫里看腻了,我陪你回来。"

  承天门的铜狮还沾着晨露,徐枝隔着轿帘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。他穿着玄色衮服,腰间系着玉带,鬓角已有白发,却仍在风里站着,像株守了二十年的老松。

  "阿枝!"

  皇帝的声音带着哽咽。徐枝掀帘的瞬间,他踉跄着扑过来,伸手又不敢碰,像在碰易碎的瓷器:"阿枝,我的阿枝......"

  徐枝扑进他怀里。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,和记忆里乳母怀里的味道重叠。皇帝的手抚过她的发顶,落在她腕间的翡翠上:"当年你阿娘把镯子熔了,说要等你长大。如今你大了,阿娘却不在了......"

  "阿爹。"徐枝仰起脸,眼泪砸在他龙袍上,"我这不是回来了么?"

  皇帝突然笑了,像个孩子:"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"他转头对身边的老太监道,"摆驾回宫,让尚食局做碗酒酿圆子,阿枝最爱吃的。"

  徐枝这才想起,自己已有三年没吃过酒酿圆子了。云栖村的枇杷再甜,也比不过宫里那碗热乎的甜汤。

  回宫的路上,薛清欢骑着青骓跟在銮驾旁。徐枝掀帘看他,阳光照在他脸上,把轮廓镀得发亮。他冲她眨眨眼,指了指自己腰间——那里挂着个布包,是她昨夜连夜缝的,里面装着晒干的枇杷干。

  "皇帝万岁,这是清欢哥哥。"徐枝拽了拽皇帝的衣袖,"他陪我从云栖村来的。"

  皇帝这才注意到薛清欢。他打量着这个穿着粗布长衫的年轻人,忽然笑了:"好,好。阿枝的眼光,比朕当年选皇后时还好。"他转头对身边的女官道,"去库房挑件礼物,要最好的。"

  薛清欢慌忙摆手:"不用,我只要能陪着阿枝就行。"

  徐枝望着他发红的耳尖,心里像浸了蜜。她想起云栖村的老茶树,想起他们在竹楼下等她时的模样,想起他说"枝枝,我陪你"。原来所谓幸福,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——她可以是皇帝的女儿,也可以是薛清欢的新娘;可以在宫里吃酒酿圆子,也可以在云栖村晒枇杷干。

  可当她走进坤宁宫,看见案头摆着的《女戒》《内则》,听见女官们低声议论"长公主该学规矩了",又突然有些恍惚。她摸着腕间的翡翠,想起薛清欢说的话:"枝枝,不管在哪儿,我都在你身边。"

  当晚,徐枝坐在坤宁宫的软榻上,翻着阿娘留下的旧账本。薛清欢捧着个锦盒进来,里面是串用枇杷核雕的项链:"我在云栖村捡的枇杷核,雕了对并蒂莲。"

  徐枝接过项链,指尖触到核上的纹路。她望着他眼底的星光,忽然想起初遇时的场景——那时他蹲在城隍庙的供桌下,浑身是伤,却还护着怀里的破布包。她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给他时,他说:"我不能吃,吃了会连累你。"

  现在,她能清晰地听见他说:"枝枝,我在。"

  窗外,月亮爬上了宫墙。徐枝靠在薛清欢肩头,望着天上的星星。她忽然觉得,所谓身份,所谓责任,都不过是人生的注脚。真正珍贵的,是眼前这个人,是这串枇杷核项链,是这碗热汤,是这满宫的灯火。

  而她,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星空。

  离开云栖村的那日,薛清欢站在老茶树下,望着徐枝的轿辇消失在晨雾里。他摸出怀里的虎符,那是徐枝阿娘临终前塞给他的——"清欢,替我把他送到京城,交给陛下。"

  可他刚走出云栖村十里地,就被陈家的暗卫截住。为首的陈默举着刀,冷笑道:"薛公子,你以为带着虎符就能逃?我家主子说了,虎符要换漠北的矿场,人嘛......"他的目光扫过薛清欢怀里的徐枝的帕子,"就留着当人质。"

  薛清欢攥紧虎符,指节发白。他想起徐枝在云栖村说的话:"清欢哥哥,要是遇到危险,就用虎符砸门。"可此刻,他连砸门的力气都没有——陈默的刀架在他脖子上,寒得刺骨。

  "走!"陈默踹了他一脚,"跟我们回漠北,不然你那小公主......"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"可就见不着了。"

  薛清欢被押着上了马车。他望着车外倒退的老茶树,想起徐枝穿红嫁衣的模样,想起她说"等我老了,就想穿红嫁衣和你拜堂"。他的手摸到怀里的小布包——那是徐枝连夜缝的,里面装着晒干的枇杷干,还有张纸条:"清欢哥哥,要是想我了,就吃颗枇杷干。"

  马车一路向北,走了七日七夜。第八日清晨,他们到了漠北的镇北王府。陈默推开薛清欢的房门,指着桌上的信:"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。"

  薛清欢拆开信,是陈默的字迹:"薛公子,我知道你要去京城见陛下。可虎符在我手里,你得听我的。漠北的矿场,你帮我管三年,我就放你走。"

  "否则呢?"薛清欢把信拍在桌上。

  陈默笑了:"否则,你那小公主的命,就在我手里。"

  薛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望着窗外的胡杨林,想起徐枝说"漠北的胡杨,能活一千年"。他突然笑了:"好,我帮你管矿场。但你得让我给徐枝写信。"

  陈默眯起眼:"你想写什么?"

  "写她穿红嫁衣的模样,写老茶树抽了新芽,写我在云栖村等她。"薛清欢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"这样她就不会担心我了。"

  陈默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:"准了。每月一封,用我的私印。"

  就这样,薛清欢开始了在漠北的三年。他白天管矿场,夜里写信。信里从不说自己的苦,只说云栖村的枇杷熟了,说老茶树又抽了新芽,说他在等徐枝回来。

  清早,镇北王旧部找到了他。他们说:"薛公子,我们有陛下的密旨,陈家私通北戎,罪证确凿。您手里的虎符,是镇北王当年留给您的信物。"

  薛清欢捏着虎符,突然想起徐枝阿娘的话:"清欢,虎符是镇北王的魂,你替我守好它。"他望着窗外的月光,想起徐枝在醉仙楼穿月白锦袍的模样,想起她说"清欢哥哥,这次换我等你"。

  他连夜写了封信,塞进信鸽腿里。信上只写了八个字:"枝枝,我回来了。"

  信鸽飞了三日三夜,终于落在长安的宫墙上。徐枝拆开信的瞬间,眼泪砸在纸上,晕开一片墨渍。她望着窗外的大雁,想起薛清欢说"等我回来",想起这三年她在醉仙楼当纨绔子弟的荒唐——原来所有的荒唐,都是因为心里空了块地方,像被人挖走了心脏。

  她立刻让女官备了马车。马车上,她摸着腕间的翡翠,想起薛清欢说"枝枝,我陪你"。她对着车外喊:"阿福,去醉仙楼!我要让陈砚知道,长公主的夫婿,是镇北王的世子!"

 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扬起一路尘土。徐枝望着车外飞掠的桃花,忽然笑了。她想起云栖村的老茶树,想起薛清欢替她算的茶账,想起他说"枝枝,我陪你"。原来所谓等待,从来不是单向的煎熬——你在等他回来,他在等你长大;你在等他娶你,他在等你做自己的光。

  而他,终于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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