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冬的雪落满工作室的露台,那株红梅却开得正好,艳红的花瓣裹着薄雪,像把冬日的暖都凝在了枝头。江野蹲在梅枝旁,手里捏着片刚摘下的花瓣——花瓣边缘沾着细雪,脉络清晰得能映出雪光,正用来比对“余生之链”岁末坠子的银纹,他指尖沿着花瓣弧度划过,在草稿本上轻轻描出一道柔美的曲线。
“红糖姜母茶煮好了,加了桂圆和红枣。”陆予安端着两个珐琅杯走过来,把杯子放在石桌上,弯腰帮江野拂去肩上的雪粒,“老银匠早上送来了‘霜雪银’,说这种银在低温下会泛淡蓝的霜纹,刚好配我们的‘梅影坠’,像把雪天的梅都刻进了银里。”他从布包里拿出块银片,对着雪光看,银面果然泛着极浅的蓝,像被梅枝映过的霜色。
江野接过银片,把梅花瓣压在上面,用细针慢慢刻出花瓣的轮廓——每一片都带着自然的弧度,连花瓣上的雪痕都刻得细致,仿佛风一吹就能抖落细雪。“就做半开的梅苞形状,”他抬头看向陆予安,眼里映着红梅的艳,“背面刻‘梅雪共生’,串在‘桂香坠’后面,刚好给这一年的‘余生之链’收个尾。”
陆予安凑过来,帮他扶着银片,指尖轻轻调整细针的力度:“在梅蕊位置嵌颗淡红的红纹石吧,像梅芯的暖,中和银的凉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抽屉里翻出张照片——是那对结婚三十年的老夫妻寄来的,他们戴着定制的“梅雪链”,站在自家的梅园里,银链上的梅影坠和工作室的草图几乎一样,“他们说下雪天戴这条链,颈间像揣着朵不会谢的梅,暖得很。”
江野停下刻刀,接过照片仔细看。照片里的雪落得轻,红梅与银发相映,老夫妻的笑容里满是岁月的温厚,银链上的梅影坠在雪光下泛着淡蓝的霜纹,格外动人。“我们下周把‘梅影坠’的样品给老银匠看看吧?”他抬头看向陆予安,“他懂老银料的性子,能帮我们看看红纹石的镶嵌会不会受低温影响。”
陆予安点头,从工具箱里拿出细锉刀,轻轻打磨银片边缘的毛刺:“老银匠还说,他老伴腌了腊梅酱,等我们去拿样品时,让我们带点回来,说配着姜母茶喝,能暖一整个冬天。”
午后的雪渐渐小了,阳光透过梅枝的缝隙落在银片上,投下细碎的花影与雪光。江野握着细针,在梅瓣银纹里刻下细小的雪粒纹路,每一笔都对着真花瓣上的雪痕调整,连雪粒的大小都力求一致。陆予安坐在旁边,把选好的红纹石放在小托盘里,用麂皮布一一擦过,确保晶体表面没有划痕——就像他们十年来做银饰的习惯,再小的细节都不愿将就,藏着对彼此、对时光的认真。
“你看这道雪痕,是不是和真花瓣上的更像了?”江野举起银片,对着红梅比对。陆予安凑过去,指尖轻轻碰了碰银花瓣上的雪纹:“再刻浅一点,像刚落在花瓣上的薄雪,不厚重,却有冬天的意趣,就像我们这一年,平淡却满是暖。”
江野笑着点头,拿起细砂纸轻轻打磨。两人的动作很轻,只有细砂摩擦银片的微响,混着姜母茶的甜香和红梅的淡香,像把深冬的所有温柔都锁在了工作室里。偶尔有风吹过,梅枝轻晃,雪粒落在银片上,江野会随手把雪粒拂去,再把银片凑近暖炉烘一烘,怕低温影响银的韧性。
傍晚时,“梅影坠”的雏形终于做好了。江野把红纹石嵌进梅蕊,用细银点固定好,举到夕阳下看——银片泛着淡蓝的霜纹,红纹石像梅芯的暖火,雪光与霞光映在上面,竟分不清是银是梅。陆予安把坠子串进“余生之链”,轻轻戴在江野颈间:“刚好串满了十二个月的坠子,从暖炉到梅影,像把一整年的四季都戴在了身上。”
江野低头摸了摸颈间的银坠,又拿起另一个“梅影坠”给陆予安戴上。两人并肩站在露台,红梅在身后开得艳,雪落在他们的发间、肩上,颈间的“余生之链”轻轻晃动,银坠碰撞的声响像雪粒落在梅枝上,清脆又温柔。他们聊起这一年的故事——体验课上孩子的笑、顾客寄来的照片、老银匠夫妇的陪伴,聊到兴起时,江野会指着“余生之链”上的坠子,说哪个是春天的薄荷,哪个是秋天的桂花。
暮色渐浓,暖炉的火在室内噼啪响,姜母茶的香气漫进露台。江野收拾好银片和工具,陆予安则把新草图夹进设计册,顺手把那杯还温着的姜母茶递到江野手里——“喝了暖身子,明年春天我们还要种新的花,做新的坠。”
两人锁门时,江野忽然停下,指着枝头那朵开得最艳的红梅:“明年冬天,我们就把这株梅的影子刻进新的银坠里,刻上‘岁岁梅开,年年与你’。”
陆予安笑着点头,伸手握住他的手,指尖带着姜母茶的暖。深冬的雪还在落,红梅的香伴着银饰的清冽,像在诉说着“余生之链”的未完故事——未来还有无数个四季要一起走过,无数个银坠要一起打磨,无数个岁末要一起相守,直到这条链串满时光,直到彼此的心意,都伴着梅香与雪暖,岁岁年年,永不褪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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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