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雪落得轻软，把工作室的窗棂染成半透明的白。江野蹲在暖炉旁，手里握着柄新做的刻刀——刀柄是老银匠送的银杏木，打磨得光滑温润，正用来雕琢“余生之链”的冬坠，银片上刻着蜷曲的银杏叶，边缘还留着细碎的银屑，像撒了层细雪。

“姜茶温好了，加了桂圆，你喝慢些。”陆予安端着珐琅杯走过来，把杯子放在矮桌上，没等江野回头，就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，下巴抵在他发顶，带着暖炉的温度。他鼻尖蹭过江野耳后的碎发，闻到淡淡的银料清冽气，忍不住低头，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，像雪落在梅枝上那样轻，“银杏木的刀柄趁手吗？老银匠说，这木头养久了会沾着人的温度，以后刻银坠时，就像握着我们一起的时光。”

江野手里的刻刀顿了顿，侧过头看他，眼底映着暖炉的火光，像盛着两簇小火焰。“比塑料柄暖多了。”他笑着把刻刀递到陆予安面前，银片上的银杏叶纹路已经初见雏形，“你看这里的叶脉，要不要再刻深一点？像去年我们在江边捡的那片，边缘带着点雪融的痕迹。”

陆予安接过刻刀，指尖轻轻覆在江野的手背上，帮他调整角度。两人的手一起握着刀柄，银片在暖炉光下泛着柔润的光，他低头时，刚好能看到江野微颤的睫毛，便忍不住凑过去，在他的睫毛上轻轻碰了碰，像吻落一片细雪，随后又下移，吻在他的眉骨上，带着姜茶的甜香：“这样刚好，太深会显冷，太浅又没了雪天的韧劲，像我们这十年，不深不浅，刚好裹住彼此。”

江野的耳尖微微发烫，抬手想擦去陆予安嘴角沾着的银屑，却被他先一步握住手腕。陆予安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，感受着掌心的温度，然后低头，在他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，银屑蹭在唇上，带着金属的凉与他掌心的暖：“刚才收到那对新婚夫妇的照片，宝宝的小手抓着‘成长链’，银锁上的茉莉纹映着光，比我们画的还好看。”

“真的？”江野眼睛亮了，想伸手去拿手机，陆予安却没松开他，反而俯身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，鼻尖相蹭。暖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，溅起的火星落在炉灰里，像心跳漏了半拍。陆予安看着他眼底的光，慢慢凑近，吻上他的嘴角，带着点姜茶的暖意，轻轻碾过，然后加深这个吻——不是急切的，是像时光那样慢的，带着十年里所有的温柔，从嘴角到唇瓣，再到舌尖，像把这些年没说够的“喜欢”，都揉进这个吻里。

“手机在那边，不急。”陆予安松开他时，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，他指尖擦过江野泛红的唇，又低头在他的下颌线吻了一下，“先把冬坠刻完，老银匠还等着看我们的‘雪暖坠’呢。”

江野点头，指尖却还带着刚才的麻意。他重新握住刻刀，在银片上刻下“雪暖余生”四个字，笔尖顿住时，陆予安忽然从旁边凑过来，在他的侧脸印下一个轻吻，带着点笑意：“漏了个小细节，银坠背面要刻上今天的日期，202X.12.05，我们一起做冬坠的雪天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江野笑着瞪他一眼，却还是在银片背面补了日期。刻完最后一笔时，他把银坠举到暖炉前看，银杏叶的纹路里还沾着细银，像落了没化的雪。陆予安伸手接过银坠，轻轻串进“余生之链”里，然后把链递到江野颈间，帮他扣好——手指穿过他的衣领时，指尖蹭过他的锁骨，然后俯身，在他锁骨处轻轻吻了一下，那里刚好戴着之前的“茉莉安坠”，银饰的凉与他唇的暖混在一起，让江野忍不住颤了颤。

“刚好配。”陆予安直起身，看着江野颈间串满坠子的链，伸手轻轻拨了拨，银饰碰撞的声响像雪粒落在伞上，“以后每年冬天，我们都在链上添个坠子，等老了，这条链就会比我们的头发还长，每颗坠子都记着我们一起过的冬天。”

江野伸手，把陆予安拉到自己面前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，然后抬手，抚过他颈间的“余生之链”，指尖停在新串的银杏银坠上。暖炉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，雪还在窗外落着，却一点都不觉得冷。他低头，在陆予安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，带着点笑意：“不止冬天，是每一个季节，每一年，每一辈子。”

陆予安笑着回应他的吻，这次更轻，像羽毛拂过，却带着沉甸甸的心意。他伸手抱住江野的腰，把脸埋在他颈间，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银料香与暖炉味：“好，每一辈子。”

暖炉上的姜茶还冒着热气，窗外的雪渐渐厚了，展柜里的“余生之链”泛着柔润的光，链上的每一颗坠子——暖炉、樱瓣、薄荷、茉莉、银杏——都藏着一个吻，一段时光，一份心意。他们知道，这只是余生里无数个雪天的一个，往后还有更多的银坠要一起做，更多的吻要一起落，更多的岁月要一起缠——以雪为证，以银为链，以吻为语，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，都酿成永不褪色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