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风带着梧桐叶的脆响,吹进工作室时,江野正蹲在长桌前,手里捏着块泛着旧光的银片——是位顾客送来的外婆的旧银锁,锁身已经氧化发黑,边缘却还留着当年手工打磨的细痕。“要把它融成小银片,串成链,”顾客红着眼眶说,“想把外婆的温度,戴在颈间。”
“茶凉了,我再给你热一杯。”陆予安端着空茶杯走过来,弯腰看清银锁上的花纹——是简单的缠枝莲,刻得不算精致,却透着老时光的温厚。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银锁,“老银的质地软,融的时候要慢,才能留住里面的旧光。”
江野点头,把银锁放进小坩埚,放在暖炉旁慢慢烘。暖炉的火不旺,刚好能让银锁慢慢变软,不会破坏里面的金属记忆。他忽然想起老银匠说过的话,“老银里藏着人的温度,戴得越久,越暖”,现在握着这块银锁,仿佛真能摸到那位外婆当年摩挲它的掌心温度。
“老银匠刚才送来了融银的旧工具,”陆予安从工具箱里拿出个小小的银勺,勺柄上刻着个“李”字,“他说这是他父亲传下来的,融老银最趁手,不会让银里的‘气’跑掉。”
江野接过银勺,指尖拂过勺柄上的刻字,忽然有了设计方向:“我们做个‘承光链’系列吧?把顾客送来的旧银融成小银片,每片都留一点原有的花纹,再嵌上新银做的小太阳,寓意‘承接旧时光的光,开启新的暖’。”他拿起笔,在设计本上画了个半旧半新的银片,旧的一半是缠枝莲,新的一半是小太阳,中间用细银线连起来,像时光的接力。
陆予安凑过来看,指尖点在细银线上:“再在银线中间嵌颗小小的珍珠,像时光里的闪光点,戴在颈间,像把旧人的心意也串在了一起。”他顿了顿,从书架上翻出本老银饰图谱,“你看,这种老缠枝莲的纹路,我们可以简化一下,刻在新银的部分,让旧与新能慢慢融在一起。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,落在暖炉旁的银锁上,慢慢融成了液态的银,泛着柔润的光。江野用旧银勺小心地把银液倒进模具,模具是他特意做的小花瓣形状,每个花瓣都留了个小凹槽,用来嵌新银。陆予安则在旁边打磨新银片,用细针刻上小小的太阳纹路,动作轻得像怕惊到时光里的人。
“你看,这样刚好。”江野把冷却后的旧银花瓣拿出来,和新银太阳片拼在一起,边缘的纹路刚好对上,像从来没分开过。他把拼好的银片串在细银链上,递给陆予安,“试试?”
陆予安接过,轻轻扣在颈间。旧银的温润与新银的亮泽叠在一起,映着阳光,泛着淡淡的光。“像戴着两段时光,”他笑着说,伸手摸了摸银片,“那位顾客看到,肯定会很开心。”
傍晚时,那位顾客来取链。当江野把“承光链”递到她手里时,她忽然哭了:“这花瓣的纹路,和外婆银锁上的一模一样。”她把银链戴在颈间,对着镜子轻轻摸,“以后不管去哪,都像外婆在身边一样。”
送走顾客后,工作室里安静下来。陆予安坐在长桌旁,翻出之前整理的顾客故事本,在新的一页写下“承光链——外婆的银锁”,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缠枝莲。“我们可以把这些故事都整理成小册子,放在展柜里,”他抬头看向江野,“让来的人知道,每条链背后,都有一段温暖的时光。”
江野点头,从暖炉旁拿起块剩下的旧银,在手里捏了捏:“老银匠说,他想教年轻人做简单的银饰,我们可以在工作室开个小体验课,让大家自己做一条‘时光小链’,把想藏的心意刻进去。”
“好啊。”陆予安眼睛亮了,“我们可以准备些小银片,让大家刻上名字、日期,或者简单的图案,做完还能帮他们串成链,叫‘亲手的温度’课怎么样?”
初秋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落在展柜里的“承光链”上。江野拿起设计本,在“承光链”的草图旁画了个小小的手,手里握着银锤,旁边写着“时光会老,心意不变”。陆予安接过笔,在旁边画了个小暖炉,里面烧着旧银与新银,像把所有的温暖,都融在了一起。
“以后我们还要做更多的‘承光链’,”江野轻声说,“把别人的旧时光,变成新的温暖,戴在颈间,藏在心里。”
陆予安靠在他肩上,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梧桐叶,轻声应着:“好啊,我们一起,把每一段时光,都变成能戴一辈子的链。”
暖炉里的火还在轻轻燃着,空气中飘着旧银与新银的清冽气息。展柜里的“承光链”泛着柔润的光,像时光里的星星,照亮了工作室的每个角落,也照亮了他们往后的日子——那些藏在银里的传承,那些握在手里的温度,那些说不尽的心意,都会像这条链一样,在时光里慢慢沉淀,慢慢发光,温暖每一个遇见它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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