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明月的伤势在玄青瓷的照料下渐渐痊愈，体内的魔气也被清除得七七八八，可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心绪不宁，尤其是在修炼时，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些混乱的画面——有时是魔域之主狰狞的脸，有时是昆仑弟子厌恶的眼神，还有时，是玄青瓷在诛仙台上决绝的背影。

这天清晨，张明月像往常一样在谷中修炼玄青瓷教他的修仙心法，刚运转到第三重，体内突然一阵翻涌，黑色魔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，一掌拍在旁边的桃树上。“咔嚓”一声，碗口粗的桃树应声断裂，花瓣纷飞间，张明月猛地回过神，看着自己的手掌，眼里满是惊恐——他竟然差点失控伤了无辜的草木，若是玄青瓷在身边，他会不会……

“明月！”玄青瓷听到动静赶来，看到断裂的桃树和张明月苍白的脸，心里一紧，“怎么回事？是不是修炼时出了岔子？”

张明月猛地后退一步，避开玄青瓷的触碰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：“别碰我！我刚才差点失控，要是伤了你怎么办？”

玄青瓷皱起眉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的手：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们一起想办法控制魔气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“控制不住的！”张明月猛地甩开他的手，语气变得暴躁，“我是魔族，体内的魔气本就邪性，现在又有心魔作祟，迟早会变成怪物！清瓷，你离我远点，别等我失控了，连你也伤害！”

他说完，转身就往谷深处跑，躲进了一处山洞里。玄青瓷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又疼又急——他知道张明月是在担心他，可这种刻意的疏远，只会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远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张明月总是躲着玄青瓷。玄青瓷送来的饭菜，他要么只吃几口就放下，要么干脆让饭菜凉透；玄青瓷想陪他修炼，他也找各种理由推脱，独自躲在山洞里。玄青瓷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却又不敢逼得太紧，只能默默守在山洞外，等张明月愿意出来。

这天晚上，张明月在山洞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魔渊的话：“你是魔族少主，注定要与仙界为敌，玄青瓷早晚都会抛弃你……”他猛地坐起身，眼神变得坚定——他不能再这样下去，不能再拖累玄青瓷。他想起魔域里有一门禁术，能快速压制心魔，虽然会损伤根基，但只要能控制住魔气，能留在玄青瓷身边，这点代价不算什么。

趁着夜色，张明月悄悄离开了山洞，想要去魔域寻找禁术秘籍。刚走到谷口，就被玄青瓷拦住了。“明月，你要去哪里？”玄青瓷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，显然是一直在等他。

张明月心里一慌，眼神躲闪：“我……我只是想出去走走，没想去哪里。”

“是吗？”玄青瓷看着他紧握的拳头，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，心里瞬间明白了，“你想去魔域找禁术，对不对？”

张明月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惊讶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魔域禁术的气息，”玄青瓷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，“明月，我跟你说过，禁术邪性，会损伤根基，你为什么还要去碰？”

“我不想拖累你！”张明月嘶吼道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“我控制不住心魔，我怕哪天失控伤了你，我只能用禁术！只要能控制住魔气，就算损伤根基，我也愿意！”

玄青瓷上前一步，轻轻抱住他，语气软了下来：“傻瓜，我们是一体的，你怎么会拖累我？心魔并不可怕，我们一起想办法，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。你要是出了什么事，我怎么办？”

张明月靠在玄青瓷怀里，哭声渐渐小了下来：“可是……我真的很怕，怕自己变成怪物，怕你会离开我。”

“我不会离开你，永远不会。”玄青瓷轻轻拍着他的背，“以后不许再想禁术的事，我们一起修炼，一起压制心魔。相信我，我们一定能做到。”

张明月点了点头，心里暗暗发誓，再也不胡思乱想，好好跟玄青瓷在一起。可他不知道，魔渊早已在他体内种下了心魔种子，这颗种子，正在慢慢发芽，等待着爆发的那天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玄青瓷调整了修炼计划，每天陪着张明月一起修炼清心诀，帮他梳理体内的灵气，压制心魔。张明月的状态渐渐好转，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可谁也没注意到，在某个深夜，张明月睡着后，他体内的魔气悄悄涌动，在心口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黑色印记，一闪而逝。

这天，两人正在谷中修炼，张明月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，脑海里响起魔渊的声音：“杀了玄青瓷，他是你的敌人！只有杀了他，你才能彻底摆脱心魔，成为真正的魔族少主！”

“不……我不能杀他……”张明月抱着头，痛苦地嘶吼着，体内的魔气疯狂爆发，双眼渐渐变得通红。

玄青瓷见状，立刻上前想要按住他，却被张明月一把推开。“别碰我！”张明月的声音变得沙哑，眼神里满是挣扎，“我要杀了你……杀了你……”

他说着，猛地朝着玄青瓷扑了过去，双手掐住了玄青瓷的脖子。玄青瓷没有反抗，只是看着他的眼睛，语气带着几分急切：“明月，醒醒！我是清瓷，你不能杀我！”

张明月的动作一顿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，可很快又被心魔控制：“我要杀了你……为了魔族……”

“明月，想想我们在忘忧谷的日子，想想我们要去江南看烟雨，去塞北看星辰……”玄青瓷的声音越来越弱，脖子被掐得生疼，却依旧没有放弃，“你忘了吗？我们说过，要一起离开这里，过普通人的日子……”

“江南……烟雨……”张明月喃喃着，眼神里的红光渐渐褪去，双手也慢慢松开。他看着玄青瓷通红的脖子，眼里满是愧疚：“清瓷，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，我控制不住自己……”

玄青瓷轻轻咳嗽了几声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：“没事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。心魔发作很正常，我们继续努力，一定能彻底压制它。”

可玄青瓷心里清楚，心魔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，想要彻底压制，恐怕没那么容易。他看着张明月愧疚的眼神，暗暗下定决心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，都要帮张明月摆脱心魔，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