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,刮过王一博裸露的皮肤,却远不及他心头的寒意刺骨。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,漫无目的地奔跑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,眼前的霓虹模糊成一片片扭曲的光斑。肖战的话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。“神经感知领域的研究员……” “意外的受体……” “不可逆的绑定……” “可能……和我有关……”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,砸碎了他对自身过往的所有认知,也砸烂了他刚刚构建起来的、看似坚固的爱情堡垒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命运的受害者,承受着无妄之灾。可现在,这灾难的源头,却可能指向他最深爱的人,或者至少,与深爱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这种颠覆性的认知,带来的不仅是愤怒和背叛感,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和绝望。他算什么?一个实验意外产生的怪胎?一个被莫名绑定在肖战身上的附属品?那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,那些心动、那些亲吻、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和笨拙的温柔,又算什么?是程序设定好的反应?还是建立在巨大谎言基础上的海市蜃楼?“啊——!”他再也忍不住,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嘶吼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。眼泪混合着汗水,狼狈地淌了满脸。共感能力因为主人极度的情绪波动而再次陷入紊乱,一些夜归人的疲惫、流浪动物的警觉、甚至是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绝望情绪,杂乱地冲击着他的神经,让他头痛欲裂。他不能再回肖战的公寓了。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安宁的地方,此刻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谎言和残酷的真相。他也不能回自己的家,那里肯定有林姐和团队的人在等着他。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,需要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的地方。他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,报了一个远离市中心、他多年前购置却几乎从未住过的一处偏僻公寓地址。那是他刚成名时,为了躲避狗仔而买的避难所,如今,成了他唯一能去的容身之处。公寓里冷冷清清,落满了灰尘。王一博也顾不上这些,他反锁上门,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,身体因为寒冷和情绪的巨大冲击而无法控制地颤抖。黑暗中,肖战最后那张痛苦而又急切的脸不断浮现。他眼中的心痛不似作假,他的辩解也带着真情实感。可是……可是那个盒子,那些关于研究员、受体、绑定的词汇,像毒蛇一样缠绕着王一博的心,让他无法冷静思考。信任,在绝对的、关乎自身根源的怀疑面前,变得如此脆弱不堪。他就这样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,思绪混乱,时而被愤怒吞噬,想要质问肖战,毁掉一切;时而又被无尽的悲伤淹没,为自己多舛的命运和可能虚假的爱情而痛哭;时而,又会想起肖战平日里对他的好,那些细节,那些温柔,难道真的都是别有用心吗?天亮时分,他终于因为极度的疲惫和精神透支而昏睡过去。睡梦中也不安稳,光怪陆离的噩梦纠缠着他,一会儿是肖战冷漠地将他推开,一会儿是各种扭曲的情绪怪兽追赶着他。等他再次醒来,已是下午。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挣扎着坐起身,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,喉咙干得冒火。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。他找来充电器插上,开机的一瞬间,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如同潮水般涌来,大部分来自林姐和团队工作人员,还有十几个,来自肖战。他看着屏幕上肖战的名字,心脏一阵刺痛,手指悬在回拨键上方,却迟迟没有按下去。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肖战。他点开肖战发来的短信。最早的一条是昨晚他离开后不久: [一博,你在哪?回来我们谈谈。]然后是几个小时后的: [接电话!我很担心你!]再后来,语气变得愈发焦急甚至带着哀求: [对不起,是我不好,我不该那样告诉你。求你回个消息,让我知道你安全。]最新的一条是今天上午发的: [一博,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。但请你相信,无论真相是什么,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,好吗?]短信的字里行间,充满了真实的担忧和悔意。王一博看着这些文字,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松动。但一想到那个蓝色的盒子和那些冰冷的术语,那点松动立刻又被更大的疑虑所覆盖。解释?还能怎么解释?事实不就摆在那里吗?他烦躁地放下手机,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陌生的街景。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他紧紧包裹。他失去了唯一的“镇静剂”,也可能即将失去视为救赎的爱情,而这一切的根源,竟然如此荒诞和不可控。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。他需要知道真相,完整的真相。既然肖战有所隐瞒,那他就自己去查!这个念头一起,如同一道微光,照亮了他混乱的内心。他重新拿起手机,拨通了林姐的电话。“一博!我的小祖宗!你跑哪去了?!吓死我了!”电话刚一接通,林姐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。“林姐,我没事。”王一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帮我查点东西,要绝对保密。”“你要查什么?”林姐听出他语气不对,谨慎地问道。“帮我查……一个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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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