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周末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。肖战被母亲勒令整理房间时,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个落了灰的樟木箱——是他十岁生日时,外婆送的,后来被用来装旧玩具和小时候的衣服。
"这箱子都快成古董了。"他蹲在地上,用袖子擦去箱盖上的灰尘,铜锁扣上的绿锈蹭在袖口,留下淡淡的印记。箱子打开时,一股混合着樟脑和旧布料的味道涌出来,里面的东西被码得整整齐齐:变形金刚的残骸、缺了耳朵的布兔子、还有几件洗得发白的小衬衫。
最上面压着个蓝色的铁皮文具盒,印着褪色的奥特曼。肖战笑着把它拿出来,盒盖一打开,"啪嗒"掉出个东西——是颗用红线串着的乳牙,牙尖已经有些磨损。他愣了愣,忽然想起这是自己七岁时掉的第一颗牙,当时哭着不肯扔,说"牙仙子会来换糖"。
"还留着这个?"门口传来轻笑声。王一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,手里端着杯热牛奶,大概是王妈妈让他送来的。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简单的木珠——是去年肖战去寺庙玩时,特意求的平安符。
肖战把乳牙塞回文具盒,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"我妈让整理房间,翻出这箱子老东西。"他往旁边挪了挪,给王一博腾出位置,"你要不要看看?好多都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。"
王一博放下牛奶杯,蹲在他身边。箱子里的阳光被两人的影子挡住,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凉。他拿起那个缺了耳朵的布兔子,指尖拂过兔子耳朵上的补丁——是他小时候用针线缝的,歪歪扭扭的针脚还看得清楚。"这个兔子,你当年非要跟我换铁皮青蛙。"
"哪有,"肖战不服气,"是你说兔子比青蛙可爱,非要跟我换的。"他从箱子底下翻出个玻璃罐,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纸,"你看这个,都是你攒的,说要叠千纸鹤。"
王一博的耳朵红了。他记得那些糖纸,是每次肖战家有宴会后,他悄悄从果盘里捡的——肖战总嫌水果糖太甜,他却觉得糖纸好看,尤其是印着玫瑰花的那种。后来千纸鹤没叠成,糖纸倒攒了满满一罐。
两人蹲在箱子前,像翻开了本旧相册。肖战拿出件小西装外套,是五岁生日时穿的那件,当时因为被迫穿正装闹脾气,还是王一博把水果糖塞到他手里才哄好;王一博翻出个画夹,里面是两人幼儿园时的涂鸦,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都拿着糖,背景是巷口的老槐树。
"这个是什么?"肖战从箱底抽出个用橡皮筋捆着的小本子,封面是卡通的小熊图案,边角已经磨圆了。他翻开第一页,上面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:"今天肖战哭了,因为飞机掉水里了。我给了他一块糖,他笑了。"
是王一博的字。
肖战的手指顿在纸页上,心跳忽然慢了半拍。他往后翻,每页都写着短短的句子:
"肖战今天把我的橡皮弄丢了,但是他给了我半块巧克力。"
"老师夸肖战画画好看,我觉得也是。"
"肖战说长大要当画家,我想当医生,这样他生病我可以治。"
最后一页的日期停在小学毕业那天,字已经比前面工整了些:"今天毕业,肖战说明天还要一起上学。我把爸爸给的钢笔偷偷放他书包里了,希望他以后写字也好看。"
肖战猛地抬头,撞进王一博的眼睛里。少年的睫毛很长,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,耳根红得像要渗出血。"你......"肖战张了张嘴,喉咙有点发紧,"我当时以为钢笔是我妈放的。"
"怕你不收。"王一博的声音很轻,像落在纸上的羽毛。他伸手想把本子合上,却被肖战按住了手。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,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,像多年前那个雨天,他攥着肖战的手,把暖手宝塞给他时一样。
樟木箱里的旧物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空气里的樟脑味似乎淡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身上的洗衣粉香,和牛奶杯里散出的甜暖气息。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肖战看着本子上那些稚嫩的字迹,忽然觉得,原来有些羁绊,从很早很早以前,就已经悄悄生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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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