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肖战是被手机一连串急促的震动和提示音吵醒的,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,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就被屏幕上爆炸般的未读消息和@提示惊得瞬间清醒。
微信里,苏晴的未读消息已经堆了十几条,最新一条是:【战战,醒了吗!出事了!快看微博!!!】
下面紧接着甩过来几个链接。
工作室的小群里也炸了锅,同事都在焦急地@他。
甚至连几个久不联系的同学都发来了“慰问”消息,语气里带着好奇和试探。
肖战的心脏猛地一沉,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,他手指有些发颤地点开苏晴发来的微博链接。
加载完成的瞬间,那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和那几张熟悉的偷拍照,像一盆冰水,从他头顶浇下,让他四肢冰凉。
照片拍得角度刁钻,文字更是恶意满满,评论区早已沦陷,各种猜测、辱骂、质疑甚嚣尘上,有人扒出了他的身份,他的工作室,甚至他以前的作品,他的微博评论区也瞬间被王一博的粉丝和各种看热闹的路人攻陷,言辞激烈不堪入目。
“吸血糊逼滚远点!别蹭我们一博热度!”
“恶心!原来首席喜欢这种娘炮类型的?”
“工作室赶紧辟谣啊!这种造谣都不管吗?”
“看图说话谁不会?这明显是故意黑吧!”
“博主死了!造谣司马!”
肖战的脑子嗡嗡作响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他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网络暴力,那些恶毒的词汇像刀子一样扎进眼睛里,让他呼吸困难。
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,而是王一博。
王一博怎么样了?他的粉丝反应这么激烈,他会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?他那种性格,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会不会觉得特别烦?
还有舞团……陈导他们会怎么想?
巨大的恐慌和自责淹没了他,都是因为他……如果昨天他没有答应去吃饭,如果他没有碰到李总监,如果……
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,是苏晴的直接来电。
肖战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,才接起电话:“喂,晴姐……”
“战战,你看到了吗?哪个杀千刀的干的!”苏晴的声音又急又气,“这明显是有人搞事,偷拍,断章取义,我已经在联系相熟的营销号准备反黑了,你别怕!”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肖战的声音有些发哑,“王一博那边……”
“你先别管他,他团队肯定比我们有经验。”苏晴语速飞快,“你现在立刻,听我的,微博不要回复任何评论,不要发任何东西,工作室官微也一样,一切等我和他团队沟通之后再说。”
“好,我知道。”肖战机械地答应着。
“还有,你今天别去工作室了,在家待着,谁敲门也别开,我马上过来找你。”苏晴叮嘱完,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。
电话挂断,世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喧嚣和寂静之中,肖战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新消息提示,感觉那屏幕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黑洞,要将他吞噬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点开通讯录,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却迟迟按不下去。
现在打给他算什么?道歉?解释?还是求助?
无论哪种,似乎都不合适,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。
他最终退出了微信,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,把脸埋进膝盖里,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冰冷席卷了他。
与此同时,王一博的公寓。
林骁几乎是踹开门冲进来的,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:“一博,一博你看到了吗?!微博,他妈的那个混蛋……”
王一博正坐在客厅地毯上,面前摆着拆了一半的摩托车模型,他看起来异常平静,甚至头也没抬,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零件,仿佛外面的惊涛骇浪与他无关。
“一博!”林骁抢过他手里的零件,“你别看了,出大事了!你和肖老师被拍了!现在网上都传疯了!”
“嗯。”王一博这才淡淡应了一声,拿起旁边的手机,随意地划了几下屏幕,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和所谓的“爆料”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,像结了一层冰。
“肯定是那个什么狗屁辰星文化搞的鬼,阴魂不散!”林骁气得来回踱步,“怎么办?工作室那边电话都快被打爆了,粉丝也乱套了,赶紧发声明辟谣啊。”
王一博没说话,只是点开通讯录,拨了一个号码出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,那边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男声:“一博,看到消息了?我们正在处理,初步判断是竞争对手恶意抹黑,已经联系平台删帖取证,律师函在准备了。”
“嗯。”王一博听着,目光扫过屏幕上肖战被单独拍到的、相对清晰的那张侧脸照,眼神愈发冰寒,“重点查辰星文化,李XX。”
“明白,我们会尽快出官方声明,澄清只是普通朋友聚餐,严厉谴责偷拍和造谣行为。”经纪人语速很快,“你这几天尽量不要露面,也不要发表任何个人言论。”
“声明措辞,”王一博突然开口,打断了经纪人的安排,“注意分寸。”
经纪人愣了一下:“分寸?一博,你的意思是?”
“不要强调‘普通朋友’。”王一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模糊处理,重点放在谴责侵权和造谣上。”
电话那头的经纪人明显沉默了,似乎在消化他这句话背后深意,过于急切地划清界限,有时候反而会显得心虚,甚至可能给另一方带来二次伤害。
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经纪人很快反应过来,“我们会处理好的,你自己也注意,别受影响。”
挂了电话,林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:“一博,你刚那话……啥意思?不澄清清楚吗?”
王一博放下手机,重新拿起那个摩托车零件,语气淡漠:“澄清有用,就不会有这种事了。”
“那肖老师那边……”林骁担忧地说,“他一个素人,哪经历过这个?肯定吓坏了。”
王一博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,他想起昨晚电话里,肖战带着担忧和急切的吼声“你开慢点 太危险了!”,以及后来那句轻声的“谢谢你,王一博”。
他拿起手机,点开那个对话框。
里面安安静静,没有任何新消息。
以那个设计师咋咋呼呼的性格,遇到这种事,居然没来找他哭诉或者道歉?
王一博的眉头微微蹙起。
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,打出一行字:【看到了?】
犹豫了一下,又删掉。
重新打:【别理。】
发送。
消息很快显示已读。
但那边,迟迟没有回复。
王一博盯着那个“已读”的标记,眸色深沉,看不清情绪。
肖战看到了王一博发来的那两个字。
简单,直接,甚至有点冷漠。
却像是一块浮木,让在冰冷海水中沉浮的他,终于抓住了一点实物。
他没有回复,他不知道该回什么,道歉?还是保证自己不会乱说话?
任何回应,在此刻似乎都是多余的,甚至可能被无限解读。
他只是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,仿佛那两个字能传递过来一丝微弱的力量。
苏晴很快赶到了,风风火火地安排着反黑和公关的事情,联系律师,声音里充满了战斗的火焰。
肖战安静地听着,配合着提供所有需要的信息。
但他的心思,却飘向了那个只发了两个字过来的人。
王一博的团队会怎么处理?他的声明会怎么写?他……会不会因为自己,而被卷入更深的麻烦?
风暴才刚刚开始。
而此刻,在城市的某个高级会所里,李总监看着微博上愈演愈烈的混乱和已经开始出现的“扒皮”肖战的帖子,满意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。
他拨通了一个电话,语气谄媚:“王少,第一步效果不错,热度已经起来了……接下来,按您的意思,等他们声明一出,我们就放第二批料……保证让那位眼高于顶的首席,好好喝一壶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。
李总监连连点头:“您放心,那个小设计师,不过是开胃菜,敢驳您的面子,总得付出点代价……等王一博自身难保的时候,看他还能不能护着谁……”
阴冷的笑声在包间里回荡。
真正的风暴,远未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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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