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寒月的身影如离弦之箭,直扑伊藤信长而去。她虽已数年被困,身形不复当年武当巅峰时的灵动,却仍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。伊藤信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左手折扇一扬,三枚毒针脱手而出,直取林寒月面门。
“师兄小心!”李莲花软鞭急挥,鞭梢如灵蛇般缠住毒针,顺势往回一扯,将毒针钉在石壁上。可这片刻耽搁,伊藤信长身后的忍者已扣动火铳扳机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铅弹擦着林寒月的肩头飞过,在石壁上炸出个浅坑,碎石飞溅。
方多病拔刀格挡,刀身与铅弹相撞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“这火铳力道太猛,硬接不行!”他急声喊道,目光扫过石室四周,忽然瞥见龙舟两侧的木质支架,“莲花,用龙舟当掩护!”
李莲花会意,软鞭缠住林寒月的腰,猛地将她拉向龙舟。同时他脚尖点地,抱着婴儿跃至桅杆后,铅弹接踵而至,打在桅杆上,木屑纷飞。林寒月踉跄着站稳,肩头的伤口渗出血来,染红了半边道袍:“火铳的弹药有限,他们最多再射三轮。”
伊藤信长冷笑一声,折扇指向石室顶部:“三轮足够送你们归西。”话音刚落,顶部的黑洞又喷出火光,这次铅弹直奔龙舟的火药桶——即便火药已被换过,若木桶被打穿,里面的哑药散落,也会阻碍众人行动。
李莲花忽然想起龙舟尾部的铭文,当年徐福东渡的古船为防触礁,船身两侧装有可伸缩的护板。他伸手摸向船舷,果然触到个铜制开关,用力一扳,“咔嗒”声响中,两块厚重的木板从船身两侧弹出,正好挡住铅弹。铅弹打在木板上,只留下个浅印,便滚落在地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伊藤信长收起折扇,从腰间拔出武士刀,“既然火器没用,就用你们中原的方式分胜负。”他身后的忍者也纷纷弃了火铳,拔出弯刀,一步步逼近龙舟。
方多病跃到李莲花身边,压低声音:“我们三个人,他们十几个,硬拼不划算。你看石室角落的水道,说不定能从那逃走。”李莲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水道口盖着块石板,石板上刻着与石门相同的徐福浮雕——那应该是古船的应急出口。
可不等两人商议,林寒月已提着剑冲了出去。她的剑是当年武当赐下的“流云剑”,虽多年未用,剑刃仍泛着寒光。她使出“流云剑法”的第一式“云卷云舒”,剑势如流水般缠上一名忍者的弯刀,借力一挑,忍者的弯刀脱手而出,插进石壁。
“师兄!”李莲花想上前支援,却见伊藤信长的武士刀已劈向林寒月的后心。他软鞭急挥,缠住林寒月的手腕,将她往回拉。可伊藤信长的刀速极快,还是划到了林寒月的手臂,鲜血瞬间染红了剑穗。
林寒月忍着痛,反手一剑刺向伊藤信长的小腹。伊藤信长侧身避开,武士刀横扫,直取林寒月的脖颈。千钧一发之际,方多病的刀架住了武士刀,两刀相撞,火花四溅。“你对付忍者,我来缠住他!”方多病大喝一声,刀势陡然变得凌厉——他虽平日爱耍小聪明,可真到生死关头,方家长刀的“破阵式”也绝非浪得虚名。
李莲花抱着婴儿,退到水道边。他试着推动石板,石板纹丝不动,显然有机关锁住。他摸向石板四周,发现角落有个小孔,形状竟与那枚刻着“归墟”的青铜钥匙吻合。他掏出钥匙插进孔中,顺时针转了两圈,石板“轰隆”一声向上抬起,露出黑漆漆的水道。
“师兄,方多病,这边走!”李莲花喊道。可此时林寒月正被三名忍者围攻,左支右绌;方多病与伊藤信长缠斗,也渐渐落了下风——伊藤信长的武士刀刀法诡异,时而刚猛,时而阴柔,竟融合了东瀛忍术与中原刀法的特点。
林寒月一剑逼退身前的忍者,转头看向李莲花:“莲花,你带孩子走!我来断后!”她说着,从怀中掏出个瓷瓶,拔开瓶塞,将里面的药粉撒向忍者。药粉遇空气即燃,化作一团火焰,挡住了忍者的去路。
“那是武当的‘烈火散’!”李莲花心头一紧,这药粉威力极大,却也会耗尽使用者的内力。他刚要上前,却见林寒月已冲向伊藤信长,流云剑直刺伊藤信长的后心。伊藤信长被迫回身格挡,方多病趁机喘了口气,退到李莲花身边。
“快走!”林寒月大喊,剑势越发迅猛,可李莲花能看出,她的动作已有些迟缓——烈火散的反噬开始了。伊藤信长看穿了她的破绽,武士刀突然变招,从看似破绽的角度刺出,正中林寒月的胸口。
“师兄!”李莲花目眦欲裂,软鞭如暴雨般抽向伊藤信长。伊藤信长避开软鞭,拔出武士刀,林寒月踉跄着倒下,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。她看向李莲花怀里的婴儿,嘴角露出抹笑意:“护住孩子……别让秦姑娘的心血白费……”
李莲花抱住林寒月,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,却只摸到微弱的跳动。他掏出还魂引的药瓶,想喂她服药,林寒月却摇了摇头:“没用的……伊藤信长的刀上……有蚀骨散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轻,最后头一歪,没了气息。
伊藤信长冷笑着走近:“林寒月一死,没人知道归墟路的真正秘密了。你们今天,都得死在这。”他身后的忍者也绕过火焰,再次围了上来。方多病握紧长刀,挡在李莲花身前:“要杀他,先过我这关!”
李莲花缓缓放下林寒月,将婴儿护在怀里。他的眼神变得冰冷,软鞭在手中缓缓转动,鞭梢的铁刺泛着寒光。“你杀了师兄,毁了秦姑娘的托付,这笔账,今天该算了。”他忽然想起医书里记载的“流云剑法”与软鞭的结合之术——师兄当年曾说,若将剑法的灵动融入软鞭,可破天下硬功。
李莲花脚步微动,软鞭如剑般刺出,直取伊藤信长的手腕。伊藤信长没想到他的软鞭会有如此刚猛的招式,急忙缩手,武士刀险些脱手。李莲花乘胜追击,软鞭变幻莫测,时而如剑,时而如绳,将伊藤信长的刀路死死缠住。
方多病见状,也挥刀加入战局,长刀劈向忍者。他的“破阵式”本就擅长以一敌多,此刻有李莲花牵制住伊藤信长,他竟渐渐占了上风,一刀砍倒一名忍者。
伊藤信长被李莲花的软鞭逼得连连后退,心中越发焦躁。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个哨子,吹了声尖锐的哨音。石室顶部的黑洞再次打开,这次不是火铳,而是几枚烟雾弹——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,挡住了众人的视线。
“不好,他要跑!”方多病大喊。李莲花屏住呼吸,凭着声音判断伊藤信长的位置,软鞭猛地甩出,却只缠住了一根石柱。烟雾中传来伊藤信长的笑声:“李莲花,方多病,咱们来日再会!归墟路的秘密,迟早是我的!”
烟雾渐渐散去,石室里只剩下倒地的忍者和林寒月的尸体。水道口还开着,方多病走到李莲花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先离开这吧,留在这里太危险。”
李莲花点了点头,抱起林寒月的尸体,又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婴儿——婴儿不知何时醒了,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,没有哭闹。他心中一软,轻声道:“放心,我会护住你。”
两人带着婴儿和林寒月的尸体,走进水道。水道里的水流平缓,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个凹槽,似乎是当年用来放油灯的。方多病点燃火折子,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“你说伊藤信长说的归墟路秘密,是什么?”方多病一边走,一边问道。李莲花沉吟片刻:“师兄说孩子的生辰八字与十二处火药库方位相合,伊藤信长要用人祭点燃火药。或许归墟路的真正秘密,不止是炸沉杭州城,还有更可怕的计划。”
正说着,前方忽然传来水流声。两人加快脚步,转过一个弯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水道尽头是个湖泊,湖边停着艘小船,船上插着面白色的旗帜,旗角绣着朵白梅,正是武当派的标志。
“是武当的人!”方多病惊喜地喊道。小船缓缓划近,船上的武当弟子看到李莲花,急忙行礼:“李师叔,我们奉掌门之命,在此等候您多时了。”
李莲花将林寒月的尸体小心地放在船上,又抱着婴儿坐下。方多病跳上船,问道:“掌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”武当弟子答道:“是林师叔三个月前派人送信回武当,说他发现了东瀛人的阴谋,若三个月后他未归,就让我们到西湖底的水道接应。”
小船缓缓驶离岸边,李莲花望着窗外的湖面,心中默念:师兄,你放心,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托付,阻止伊藤信长的阴谋。怀里的婴儿忽然抓住他的手指,他低头看去,婴儿正对着他笑,眉眼间的模样,像极了当年的秦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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