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医务室出来后，沈听阁被许延勒令“禁足”，连晚自习都被半强迫着请了假。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，沈听阁的脚步有点慢，膝盖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酸胀，却被心里的暖意盖了过去。

“真不用请晚自习假的，”沈听阁戳了戳许延的胳膊，“老班要是知道我因为这点小伤缺课，肯定要念叨我。”

许延侧头看他，脚步放慢了些：“比起念叨，你膝盖更重要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作业我帮你抄了题目，回家可以躺着做。”

沈听阁心里一暖，忍不住弯起嘴角：“许延，你怎么这么好？”

许延的耳根泛起浅红，没接话，只是默默往他这边靠了靠，手臂偶尔碰到一起，带着温热的触感。

回到许延家，沈听阁被按在沙发上坐好，膝盖上很快多了个温热的热水袋。许延转身去厨房倒水，他看着对方的背影，突然发现这个平时安安静静的少年，总能把细枝末节的事都照顾到。从早餐的荷包蛋到膝盖的药膏，再到此刻暖乎乎的热水袋，每一件都熨帖得让人安心。

“喝口水。”许延把水杯递给他，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地毯上，打开了书包，“先把数学卷子做了？今天讲的函数题你容易错。”

沈听阁接过水杯，抿了一口温水：“知道啦，许老师。”他看着许延摊开的卷子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明天周六，要不要去看电影？我看到最近有部科幻片评价不错。”

许延抬眼看他：“你的膝盖能行吗？”

“肯定行啊！”沈听阁立刻挺直腰板，拍了拍膝盖，“敷一晚上热水袋，明天保证生龙活虎。”

许延被他较真的样子逗笑了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明天去。”

得到肯定答复，沈听阁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，连做题的动力都足了几分。客厅里很安静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和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。许延偶尔会凑过来给他讲题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，沈听阁总会忍不住心跳快半拍，假装认真听题，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
晚饭是许延做的面条，卧了两个荷包蛋，还加了青菜和火腿。沈听阁捧着大碗吃得津津有味，看着对面许延安静吃饭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像……过日子。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他就赶紧低下头扒拉面条，脸颊烫得厉害。

“慢点吃，没人抢。”许延递给他一张纸巾，眼底带着笑意，“汤别洒了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沈听阁含糊地应着，心里却乱糟糟的。原来喜欢一个人，连看他吃饭都会觉得心动。

吃完晚饭，沈听阁主动要洗碗，被许延按回沙发上：“老实待着，膝盖别沾水。”他看着许延走进厨房的背影，心里甜丝丝的，拿出手机开始搜明天的电影场次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
等许延洗完碗出来，就看到沈听阁对着手机傻笑，凑过去一看，屏幕上是电影选座界面，两个相邻的座位被圈了出来。

“选好了？”许延问。

“嗯！选了中间的位置，视野最好。”沈听阁抬头看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明天下午三点的场，看完还能去吃夜市。”

“好。”许延点头应下，看着他雀跃的样子，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。

晚上睡觉前，许延又给沈听阁的膝盖换了次药膏。温热的掌心覆在膝盖上，轻轻按揉着，沈听阁舒服地眯起眼睛，像只被顺毛的猫。

“许延，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带着点慵懒，“我们这样，算不算早恋啊？”

许延的动作顿了顿，抬头看他：“你怕吗？”

“不怕。”沈听阁摇摇头，眼神很认真，“有你在，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
许延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低头继续给他揉膝盖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“我也是。”

换好药膏，两人躺在床上，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。沈听阁侧过身看着许延的轮廓，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，直到肩膀碰到肩膀。

“明天要穿什么衣服？”沈听阁突然问，语气带着点期待，像在准备什么重要的仪式。

许延被他问得一愣，随即笑了：“穿校服就好。”

“不行！”沈听阁立刻反驳，“第一次约会怎么能穿校服？要穿好看点的。”

许延无奈地摇头：“好，穿你上次买的那件白衬衫？”

“可以！”沈听阁满意了，又开始琢磨，“那你呢？你也穿衬衫吧，我们穿情侣装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许延纵容地应下，听着身边人絮絮叨叨地规划明天的行程，嘴角忍不住弯起。

黑暗里，沈听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，带着点困意：“许延，明天要牵着手走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“还要买爆米花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“还要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身边的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。许延侧过头，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沈听阁的睡颜，少年的嘴角还微微上扬着，像是在做什么甜甜的梦。他伸出手，轻轻拂过对方额前的碎发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。

“晚安。”许延在黑暗里轻声说，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

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，照亮了少年眼底的欢喜，也温柔了这个即将迎来第一次约会的夜晚。沈听阁在梦里咂了咂嘴，仿佛已经尝到了明天爆米花的甜味，和身边这个人掌心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