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听阁是被清晨的阳光叫醒的。

窗帘没拉严，一道金色的光线斜斜照在床脚，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。客房里很安静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声。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，鼻尖萦绕着的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清香，让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。

下楼时，许延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。晨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，白衬衫的领口沾了点面粉，侧脸在光晕里显得格外柔和。听到脚步声，许延回头笑了笑：“醒了？快去洗漱，早餐马上好。”

餐桌上摆着煎得金黄的吐司，溏心荷包蛋卧在盘子里，旁边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沈听阁坐下时，指尖不小心碰到牛奶杯壁，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，暖得他心里发颤。

“你爸妈……不回来吗？”他低头搅着牛奶，声音有点含糊。

“他们去邻市出差了，要下周才回来。”许延把番茄酱推到他面前，“煎蛋蘸这个好吃。”

沈听阁没说话，默默往煎蛋上挤了点番茄酱。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，他突然想起小时候，妈妈还没离开时，也会这样给他做早餐。只是那段记忆太遥远，像蒙着层灰的旧照片，早就模糊不清了。

吃完早餐，许延收拾碗筷时，沈听阁突然说：“我今天……不想去学校。”

许延的动作顿了顿，回头看他。沈听阁低着头，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，看不清表情，只有攥紧桌布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。“好。”许延没多问，“那我们今天在家待着。”

沈听阁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惊讶。他以为许延会劝他，会说逃课不好，就像以前所有老师做的那样。

“你数学不是还有两道题没弄懂吗？”许延擦了擦手，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，“正好今天有空，我教你。”

客厅的落地窗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，两人坐在地毯上，靠着沙发做题。许延讲题时语速很慢，偶尔会停下来问他“这里懂了吗”。沈听阁听得很认真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，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笔记本上，随着眨眼轻轻晃动。

“这道题的辅助线……”沈听阁皱着眉，指尖点在几何图形上。

许延凑过去看，肩膀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。两人同时顿了顿，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沉默。沈听阁能闻到许延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，心跳莫名快了半拍，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
许延像是没察觉他的局促，指着题目继续讲解：“你看，这里延长之后……”

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动，把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叠成一团。沈听阁听着少年温和的声音，看着他认真的侧脸，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好，好到让他舍不得结束。

下午的时候，许延找出家里的游戏机：“要不要玩两把？”

沈听阁眼睛亮了亮，难得露出点少年气：“你会玩这个？”在他眼里，许延这种好学生是可能玩这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