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题
体育课结束的哨声响起时，夕阳正把操场染成暖橘色。沈听阁被队友勾着脖子往更衣室走，路过看台时，特意回头看了一眼——许延还坐在那里，手里捏着那颗被剥开的糖纸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褶皱边缘。
沈听阁脚步顿了顿，扯开队友的胳膊：“你们先走，我去拿书包。”
等他抱着篮球晃悠到看台时，许延刚站起身。夕阳落在少年挺直的侧脸上，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，连带着白衬衫的衣角都泛着暖光。
“还不走？”沈听阁把篮球往胳膊底下一夹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。
许延低头把糖纸折好放进校服口袋：“在等你。”
沈听阁脚步一顿，没料到他会这么说。耳廓在晚风里悄悄发烫，他偏过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：“等我干嘛？学霸都这么闲？”
“你的数学笔记。”许延从书包里抽出个笔记本递过去，封面上是工整的字迹，“我把上午测验的重点题型整理了下，你可以看看。”
笔记本上的例题旁边标着详细的解题步骤，连易错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，字迹清秀得像打印出来的。沈听阁捏着笔记本的指尖有点发烫，他从没接过这样的东西，更别说有人会特意为他整理笔记。
“我看不懂。”他梗着脖子说，眼神却没离开笔记本。
许延笑了笑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我可以教你。晚自习有空吗？”
沈听阁喉结滚了滚，看着他眼里的光，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他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答应。
晚自习的教室很安静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沈听阁破天荒地没趴着睡觉，而是把许延给的笔记本摊在桌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许延坐在旁边刷题，偶尔抬头时，总能看到他对着一道题皱眉头，像只被难题困住的大型犬。
“这里，辅助线应该这样画。”许延忍不住伸手，指尖点在笔记本的几何图形上。他的指尖微凉，碰到纸张时，沈听阁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，却没挪开。
少年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，带着淡淡的草莓糖味。沈听阁突然觉得教室里的风扇转得太吵，连灯光都变得刺眼起来。他偏过头，正好对上许延认真的目光，对方的睫毛很长，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。
“看懂了？”许延问。
“嗯。”沈听阁飞快地移开目光，假装看题，耳尖却红得快要滴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