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兰锦鹤猛地站起,看向窗外:"该死,他们找到这里了!"
司云懿跟着看向窗外——三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来,打头的车已经亮起了警灯。
"这是..."
"父亲的私人安保,名义上是公司保安,实则是打手。"兰锦鹤迅速关上电脑,拔出U盘塞给她,"从后门走,穿过树林有个加油站,找老张说'月光岛',他会带你离开。"
"你呢?"司云懿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。
兰锦鹤的眼神柔和了一瞬:"我得引开他们。放心,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。"
楼下传来撞门声。兰锦鹤推着她向后门走,突然又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车钥匙:"差点忘了,安全屋地下室有辆车,如果走散了,去城北的旧图书馆等我。"
司云懿接过钥匙,手指碰到他掌心的茧。一瞬间,她想起十六岁那年,他也是这样将珍珠耳环放在她手心,说"愿你比珍珠更坚韧"。
"兰锦鹤..."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"走吧。"他轻轻推了她一把,"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不要相信你看到的。药物效果可能还会发作。"
后门通向一片茂密树林。司云懿刚跑出几步,就听见前门被撞开的巨响和激烈的打斗声。她咬咬牙,钻进树林。多年的囚禁让她的体力大不如前,没跑多远就开始气喘吁吁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喊叫。司云懿加快速度,却不小心被树根绊倒,重重摔在地上。她挣扎着爬起来,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——药物反应又来了!
视线模糊中,她看到几个人影逼近。不是兰家的保镖,而是穿白大褂的人,手里拿着针管和束缚带。最前面的赫然是王主任,脸上带着狰狞的笑。
"找到你了,714号。"他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腻,"该回家了。"
司云懿想跑,但四肢不听使唤。针头刺入脖颈的瞬间,她看到树林深处有个模糊的身影——是兰锦鹤吗?他好像受伤了,被人按在地上,却仍挣扎着向她的方向伸出手...
黑暗再次降临。
消毒水的气味。
司云懿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束缚椅上,头顶是无影灯。这不是普通病房,而是一间手术室!
"醒了?"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。
司云懿艰难地抬头,看到兰太太站在手术台旁,正在检查一排手术器械。她今天穿着香奈儿套装,珍珠项链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,与这血腥的场景形成诡异对比。
"你...要做什么..."司云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"做我六年前就该做的事。"兰太太拿起一把奇怪的工具,像剪刀又像镊子,"前额叶切除手术,会让你变得...温顺些。"
恐惧如潮水般涌来。司云懿疯狂挣扎,但束缚带纹丝不动。兰太太微笑着走近,手里多了一支注射器。
"别怕,只是局部麻醉。手术过程你不会感到疼痛,虽然..."她俯身在司云懿耳边轻语,"我丈夫做这个手术时,喜欢让病人保持清醒。"
针头逼近眼角的瞬间,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。一个满身是血的保镖冲进来:"夫人!不好了!兰先生被警方带走了!检察院拿到了全部证据!"
兰太太的手一抖,针头在司云懿脸上划出一道血痕:"什么?不可能!"
"是真的!少爷...兰锦鹤他...这六年来一直在收集证据..."
兰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猛地转向司云懿,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:"都是因为你...如果不是你,锦鹤不会背叛家族..."
她抓起手术刀,对准司云懿的喉咙:"至少...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..."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。广播里传来急促的通知:"紧急情况!B区起火!所有人员立即疏散!"
浓烟从门缝涌入。兰太太犹豫了一秒,最终放下手术刀:"算你走运。"她快步走向门口,却又回头冷笑,"不过火烧起来很快...希望你能挣脱这些带子。"
门砰地关上,留下司云懿一人面对越来越浓的烟雾。火势蔓延得极快,很快就能听到噼啪的燃烧声。热浪扑面而来,汗水浸透了病号服。
司云懿拼命挣扎,手腕被束缚带磨得血肉模糊。就在她几乎绝望时,门又一次被撞开。一个满身烟灰的身影冲了进来——兰锦鹤!他的衣服被烧焦了几处,脸上全是黑灰,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。
"云懿!"他冲到束缚椅前,用随身小刀割断带子,"能走吗?"
司云懿虚弱地点头,被他搀扶着站起来。走廊已经变成火海,热浪几乎让人窒息。兰锦鹤脱下外套浸湿,披在她头上:"跟紧我!"
他们弯腰前行,避开坠落的燃烧物。转过一个拐角,前方突然出现坍塌的房梁,堵死了去路。
"这边!"兰锦鹤拉着她转向一条侧道,却被两个保安拦住。
"少爷,夫人命令..."
兰锦鹤没等他们说完就挥拳相向。一番搏斗后,两个保安倒地,但他也受了伤,右臂不自然地垂着。
"你的手..."
"脱臼而已。"兰锦鹤咬牙道,"前面左转有安全通道!"
终于,他们冲出了火场。新鲜空气扑面而来,司云懿贪婪地呼吸着,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。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,医院广场上一片混乱。
兰锦鹤拉着她躲进一辆救护车后面:"不能被发现,父亲的人还在找你。"
司云懿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脸和脱臼的手臂,突然想起什么:"你父亲...被逮捕了?"
"嗯。"兰锦鹤简短地点头,"今早的行动。证据确凿,不只是你父母的案子,还有贪污、走私、非法人体实验...足够判他十次死刑。"
"那你母亲..."
"纵火的就是她。"兰锦鹤的声音冰冷,"为了销毁证据,也为了...杀死你。"
司云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是烟雾吸入还是药物反应?她扶住车身,却看到兰锦鹤的脸开始扭曲变形,变成了监控视频里那个杀害她父亲的凶手!
"不...不要靠近我!"她猛地推开兰锦鹤,"是你...是你杀了他们!"
"云懿?"兰锦鹤震惊地看着她,"是我啊,锦鹤!你出现幻觉了!"
但司云懿已经听不进去了。药物导致的幻视让她眼中的兰锦鹤变成了魔鬼。她转身就跑,冲进混乱的人群中。
"云懿!等等!"兰锦鹤的喊声从身后传来,但她已经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。
世界在旋转。人群中,她似乎看到了苏雯,看到了穿制服的警察,还看到了...兰太太?那个优雅的女人此刻面目狰狞,手里拿着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...
一声枪响划破夜空。
司云懿感到一股热流从背后涌出。她低头,看到胸前绽开一朵鲜红的花。真奇怪,居然不觉得疼...
"云懿!!"兰锦鹤撕心裂肺的喊声是她坠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。
……
雨滴顺着兰氏大厦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,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。
兰锦鹤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,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——西装革履,领带端正,完美符合兰氏集团继承人的形象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衬衫下还缠着绷带,右臂的烧伤每动一下都像刀割。
"少爷,董事们都到齐了。"秘书轻声提醒。
兰锦鹤点点头,最后检查了一遍口袋里的U盘。六年来收集的证据,六年来伪装的顺从,都将在今天终结。他本该感到轻松,但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巨石——云懿还在医院,生死未卜。
会议室的门开了,二十几位董事齐刷刷望向他。长桌尽头,兰父端坐主位,银灰色的鬓角一丝不苟,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兰母坐在他右侧,珍珠项链衬得她肤白如雪,指甲上新涂的玫瑰色指甲油鲜艳欲滴。
"锦鹤,开始吧。"兰父的声音不怒自威,"听说你有重要事项要宣布?"
兰锦鹤缓步走向投影台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他按下遥控器,投影幕布降下,显示出"兰氏集团环保技术新规划"的标题。
"各位董事。"他声音平稳,"今天我要展示的,不仅是集团未来五年的技术规划..."
他故意停顿,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。董事们面露期待,兰父微微颔首,兰母优雅地端起茶杯。角落里,两个穿西装的男子悄悄按住了耳麦——那是他安排的便衣警察。
"...还有兰氏集团过去十三年的犯罪记录。"
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。兰父的茶杯停在半空,兰母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"锦鹤!"兰父厉声喝道,"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"
兰锦鹤没有回答,只是切换了幻灯片。屏幕上出现一份财务报表,标注着"境外秘密资金流向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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