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笼中雀

肖战在一片混沌中醒来。

头痛欲裂，像是被重物碾过，太阳穴突突地跳。他睁开眼，视野里只有模糊的灰白色天花板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冷冽的木质香气。

这是哪里？

他试图坐起来，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，右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。环顾四周，这是一间装修简约却难掩奢华的房间，纯黑的丝绸床单，深灰的墙面，所有家具线条利落而昂贵。

但最让他恐慌的是——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
自己的名字、年龄、来自哪里，为什么在这里，全部是一片空白。大脑像是被格式化的硬盘，只剩下令人恐惧的虚无。

门被轻轻推开，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身形高挑，面容冷峻，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过，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寒潭，看不出情绪。他看起来二十出头，Alpha信息素却强势而凌厉，带着雪松和冷檀的凛冽气息，让肖战本能地感到一阵压迫感。

“醒了？”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却没什么温度。

肖战张了张嘴，喉咙干涩：“我...这是哪里？你是谁？”

男人走到床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。“你出了车祸，脑部受损，记忆暂时缺失。我是王一博，你的...”他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，“主人。”

“主人？”肖战茫然地重复，这个词让他感到怪异又不适。

“嗯。”王一博在床边坐下，伸手拂开肖战额前的碎发，动作看似温柔，眼神却依旧冰冷，“你叫肖战，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，一直跟在我身边。这次车祸是为了保护我。”

肖战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却冷漠的男人，内心充满疑虑，但空荡荡的记忆让他无从反驳。他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，而王一博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
“那我...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
王一博的手指轻轻划过肖战的脸颊，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颤抖，眼底闪过一丝兴味。“你是我最忠诚的人，肖战。你的全部都属于我，明白吗？”

肖战不明白，但男人强大的Alpha气息笼罩着他，让他本能地感到畏惧与服从。他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肖战在王一博的“指导”下，一点点学习如何做“最忠诚的人”。

王一博对他的要求严苛到近乎变态。从每天的作息时间、衣着打扮，到言行举止、表情管理，都有严格的规定。肖战必须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，为王少爷准备早餐——虽然家里有佣人，但这是“专属仆人”的职责。他必须记住王一博所有的喜好和禁忌，咖啡要87度，西装要按颜色深浅排列，文件必须放在书桌左上角45度角的位置。

稍有差错，就会受到惩罚。

有时是禁闭在狭小的储物间数小时，有时是剥夺进食，最常的是信息素压制。王一博会释放出强大而具有压迫性的Alpha信息素，让肖战呼吸困难，浑身战栗，甚至痛苦地蜷缩在地。作为Alpha，肖战本能地抗拒同类的信息素压制，但这具虚弱的身体却无力反抗。

“记住这种痛苦，肖战。”王一博会冷眼看着地上颤抖的人，“这会让你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位置。”

肖战恨这种惩罚，恨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。但每当他表现出抗拒，王一博就会冷冷地提醒他：“如果不是我救了你，你早就死在路边了。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
失去了记忆的肖战无处可去，无人可依，只能依赖这个给予他痛苦却也给予他生存之所的男人。渐渐地，他开始学会顺从，甚至从这种扭曲的关系中寻找一丝安全感。

至少，在这个世界上，还有一个人需要他，尽管方式如此异常。

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，王一博参加完一场商业晚宴回来，身上带着酒气和陌生的Omega信息素味道。肖战像往常一样为他递上拖鞋和醒酒茶，却被王一博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“今天宴会上，有人送了我一个Omega。”王一博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，眼底有着肖战看不懂的情绪，“很漂亮，信息素是茉莉花味的。”

肖战不知该如何回应，只能低着头：“少爷需要我准备房间吗？”

王一博猛地将他拉近，冰冷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：“你希望我接受他？”

肖战的心脏莫名一紧。“我...我只是仆从，不敢过问少爷的事。”

“看着我，肖战。”王一博命令道。

肖战抬起头，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这段时间以来，他第一次在王一博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情绪波动的痕迹。

“你嫉妒吗？”王一博轻声问，手指摩挲着肖战的手腕内侧。

“我...”肖战语塞，他的确感到不舒服，但那是什么情感，他说不清。

突然，王一博松开了他，转身走向书房：“今晚你不用值班了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
肖战站在原地，看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，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。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渴望那份残忍的关注。

又过了几周，王一博带肖战参加一场私人拍卖会。这是肖战第一次以“随从”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，他穿着王一博为他挑选的定制西装，安静地站在主人身后。

拍卖会上名流云集，肖战看到了许多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物。他们与王一博寒暄时，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肖战，带着审视和好奇，但没人敢多问什么。

拍卖会进行到一半，一件古董怀表被呈上来。肖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。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怀表，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，却抓不住。

“喜欢这个？”王一博注意到他的失神，低声问。

肖战立刻收回目光：“没有，只是觉得设计特别。”

王一博没再说什么，但当那件怀表开始竞拍时，他却举起了号牌。经过几轮竞价，最终以惊人的价格拍下了那块怀表。

会后，车内。王一博将装有怀表的精致盒子递给肖战：“给你。”

肖震惊愕地抬头：“少爷，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能...”

“给你就拿着。”王一博打断他，语气不容拒绝，“你是我的人，配得上最好的东西。”

肖战接过盒子，手指微微颤抖。这一刻，他分明感觉到胸腔里某种情感在翻涌。这个男人时而残忍时而温柔，像是一场暴风雨，让人恐惧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。

当晚，肖战躺在床上，摩挲着那块怀表。金属的冰凉触感莫名让他安心。他将怀表贴在胸口，仿佛这样就能填补记忆的空缺。

突然，门被推开，王一博站在门口，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修长。

“少爷？”肖战连忙坐起身。

王一博走进来，坐在床边，目光落在肖战手中的怀表上。“看来你很珍惜它。”

肖战点头：“谢谢少爷，我会好好保管的。”
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良久，王一博突然开口：“痛苦吗？这些日子以来。”

肖战愣住了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“我知道你恨我对你的方式。”王一博的声音低沉，“但这就是世界的本质，弱肉强食。我让你痛苦，是为了让你更强。”

他伸手，轻轻抬起肖战的下巴：“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，肖战。而我，将是那个雕琢你的人。即使过程痛苦，但结果会是完美的。”

肖战望着那双在月光下显得不再那么冰冷的眼睛，突然问道：“少爷为什么选择我？”

王一博的指尖微微一顿，随后扬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：“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知道——你注定是我的。”

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，打开了肖战心中某个紧闭的盒子。那一刻，他清楚地意识到，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个危险而迷人的游戏，无法自拔也不想逃脱。

夜深了，王一博早已离开。肖战却无法入睡，他走到窗前，望着外面寂静的庭院。手中的怀表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，他轻轻打开表盖，内侧刻着一行小字：

“To my beloved Z, forever yours.”

Z？是谁的名字缩写？这个怀表原本属于谁？无数疑问涌上心头，但比这些更强烈的是——他对王一博那种复杂而扭曲的情感正在悄然变质。

肖战不知道的是，在走廊另一端的书房里，王一博正看着监控画面中的他，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。

游戏才刚刚开始，他的笼中雀正在慢慢习惯金色的牢笼。

而这场精心编织的谎言，终将有被揭穿的一天。

私设如山，勿上升正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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