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好衣服出门时，秋阳正把街道晒得暖洋洋的。严浩翔开了辆线条柔和的越野车，贺峻霖坐进副驾就看见中控台上摆着罐柠檬味的护手霜，是他常用的那款，瓶身还沾着点新鲜的柠檬皮碎屑。

“路过一家店顺手买的。”严浩翔发动车子时侧头看他，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，“山上风大，等会儿记得涂。”

城郊的山路蜿蜒向上，车窗开了道缝，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，把贺峻霖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。他扒着车窗往外看，远处的云海像被揉皱的棉絮，浮在层叠的山峦间，阳光穿过去，在云絮上镀了层金边。

“你看那边！”贺峻霖忽然拍了拍严浩翔的胳膊，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，像有电流轻轻窜过。严浩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几缕云正从山坳里漫出来，像给青黛色的山尖系了条白纱巾。

车子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，两人沿着石阶往上爬。严浩翔很自然地接过贺峻霖的背包，单肩挎着，另一只手时不时伸过去扶他一把。贺峻霖踩着石阶往上跳，像只轻盈的小鹿，偶尔回头看他，发丝被风吹得乱舞，脸颊红扑扑的，比山顶的霞光还要亮。

爬到山顶时，云海正好漫到脚边。贺峻霖张开双臂站在崖边，风把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，严浩翔从身后轻轻环住他，下巴抵在他发顶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：“小心点。”

贺峻霖侧头看他，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脸颊，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尘埃，被阳光照得像撒了把金粉。“你看，”他忽然笑起来，眼睛弯成月牙，“云好像在我们脚底下流。”

严浩翔没说话，只是收紧了手臂。山风带着凉意，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热，贺峻霖能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，和自己的心跳声叠在一起，像敲在同一面鼓上。

下山时贺峻霖果然累了，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跟在后面，嘴里嘟囔着“腿软了”。严浩翔转过身，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背：“上来。”

“不要，好多人看着呢。”贺峻霖踢着脚下的石子，脸颊有点发烫。严浩翔却没起身，只是仰头看他，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，给他周身镶了圈光晕：“男朋友背你，天经地义。”

最终贺峻霖还是红着脸趴了上去。严浩翔的背宽阔又温暖，隔着薄薄的衬衫，能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的线条。他把下巴搁在严浩翔的肩上，鼻尖蹭过他颈后的皮肤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，混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，让人心里发暖。

“严总体力确实不错啊。”贺峻霖在他耳边轻轻说，热气拂过他的耳廓，看见他脖颈处悄悄泛起一层薄红。严浩翔低笑一声，脚步却没停，声音带着点哑：“还有更不错的，要不要试试？”

贺峻霖没接话，只是把脸埋进他的肩窝，偷偷笑了。

下山时天已经擦黑，两人去了贺峻霖说的那家日料店。包厢里灯光暖黄，木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，窗外能看见零星的灯火。严浩翔给贺峻霖倒了杯清酒，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细小的涟漪。

“尝尝这个海胆。”严浩翔用筷子夹了块海胆递到他嘴边，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唇瓣，像羽毛轻轻扫过。贺峻霖张嘴接住，舌尖尝到清甜的海味，脸颊却莫名有点发烫。

席间严浩翔替他剥虾，虾肉被细心地分成小块，摆在干净的碟子里。贺峻霖托着下巴看他，看他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峰，看他指尖捏着虾壳的样子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像被放慢了的电影镜头，每一帧都暖得让人想收藏。

吃到一半，贺峻霖伸手去够远处的芥末，手腕却被严浩翔轻轻握住。他的掌心温热，指尖带着点薄茧，摩挲着贺峻霖的腕骨，像在描摹什么珍贵的纹路。贺峻霖抬头看他，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，那里盛着的温柔像要溢出来，把他整个人都溺进去。

“别闹。”贺峻霖轻轻挣了挣，声音却软得没力气。严浩翔没松手，只是低笑一声，凑近了些，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：“芥末太冲，我帮你拿。”

他的声音带着点酒后的微哑，像羽毛搔在心上，痒得人想躲，又忍不住想靠近。

送贺峻霖回家时，小区门口的路灯已经亮了。车子停在楼下，两人却没立刻下车，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彼此的气息，安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。

“今天……”贺峻霖刚开口，就被严浩翔打断。他倾身过来，替贺峻霖解开安全带，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颈侧，声音低沉：“明天我来接你上班？”

贺峻霖愣了一下，随即笑起来，眼角的弧度弯得好看：“小严同志不怀还意吧？”

“没，喜欢你而已，”严浩翔看着他，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，“想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你。”

他的目光太过灼热，贺峻霖忍不住移开视线，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：“那……记得早点来。”

“好。”严浩翔应着，忽然倾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，像羽毛落下，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，“上去吧，早点休息。”

贺峻霖推开车门，脚步有点飘。走到楼道口时，他回头看了一眼，严浩翔还坐在车里看着他，车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。他挥了挥手，看见严浩翔也朝他挥手，嘴角的笑意温柔得像今晚的月光。

进了家门，贺峻霖靠在门后，手还放在门把上，心脏却跳得像要撞出来。手机震了一下，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：“晚安，我的男朋友。”

他看着屏幕，忍不住笑了，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很久，才回过去两个字：“晚安。”
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落在地板上，像一条银色的路，通往明天的晨光，和那个说好了要来接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