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卷:桃花映狼痕
第一章:染血的桃花笺
风芽继承狼王之位的第二年,长城下的桃林开得比往年更盛。
他的女儿——小狼女阿桃,总爱踩着花瓣跑到两族学堂,把狼族的狼牙项链送给人类太子萧禾。这日,阿桃又攥着张桃花笺去找萧禾,却在学堂后巷撞见几个蒙面人。
“小狼崽,交出你爹藏的狼族布防图!”为首的蒙面人声音嘶哑,手里的刀映着寒光。
阿桃吓得后退,桃花笺掉在地上。她认出对方袖口的暗纹——是早已没落的“除狼派”余孽,当年被阿月先祖镇压后,就躲在暗处伺机报复。
“我没有布防图!”阿桃的狼耳竖起,尖牙露了出来。
蒙面人冷笑:“念安那老东西肯定传给你了!去年北境蛮族入侵,狼族能那么快驰援,不就是靠那些秘密通道?”
刀砍过来的瞬间,阿桃猛地扑向对方的手腕,狼爪撕开了他的衣袖——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狼爪疤痕,像是多年前被狼族所伤。
“爹!娘!”阿桃放声呼救,声音里带着幼狼的尖利。
萧禾恰好带着侍卫赶来,见阿桃被围,立刻拔剑:“住手!光天化日之下,敢伤狼族公主!”
蒙面人见势不妙,虚晃一招便逃,却在巷口留下个染血的狼头令牌。阿桃捡起桃花笺,发现上面溅了几滴血,晕开的红痕,像极了桃林深处那道从未消失的狼爪印。
第二章:狼痕的秘密
念安看着那枚狼头令牌,银灰色的狼毛微微颤抖。
“是‘猎狼盟’的人。”他对风芽说,“当年我以为他们早就死绝了,没想到还藏着余孽。”
风芽的狼瞳沉了沉:“他们想要布防图,是想勾结北境蛮族,重开战火?”
“不止。”念安指向令牌背面的刻痕,“这上面的狼痕,和三十年前黑风谷那场火里发现的一样——是用特制的烙铁烫出来的,专门用来标记‘被狼族伤害过的人’。”
阿桃凑过来,小爪子指着令牌:“曾祖父,他们胳膊上有疤痕,是不是被我们咬的?”
念安沉默片刻,摸了摸她的头:“是。但那是因为他们先闯进狼族的领地,杀了我们的幼崽。”
他让影卫去查猎狼盟的踪迹,自己则带着阿桃去了桃林深处。那里的老桃树下,确实有道深深的狼爪印,是当年阿月先祖为了救人类孩童,一爪拍开发狂的战马时留下的。
“你看,”念安指着狼爪印周围的桃花,“狼痕里,也能长出花。仇恨不是天生的,是记仇的人,不愿意让它开花。”
阿桃似懂非懂,摘下朵桃花,塞进狼爪印的缝隙里:“那我就把花种在这里,让它长出更美的花!”
第三章:太子的抉择
萧禾把蒙面人的事告诉了父亲阿澈。
阿澈看着那枚染血的桃花笺,眉头紧锁:“猎狼盟的人藏在京城多年,一直想挑拨人狼关系。这次他们盯上阿桃,怕是知道她手里有阿月先祖留下的‘两族和睦令’。”
那枚令牌是用月神石碎片做的,据说能调动狼族和人类的护卫,是两族信任的象征。
“儿臣想带护卫去保护阿桃。”萧禾道,“猎狼盟丧心病狂,说不定会对她下死手。”
阿澈点头:“但不能明着来。你以‘同窗’的名义,去雪狼谷住些日子,暗中盯着。记住,别让他们抓到把柄,说我们人类‘监视’狼族。”
萧禾抵达雪狼谷时,阿桃正在月牙泉边练习狼族的“踏雪步”。她穿着粉白的襦裙,裙摆沾着狼毛,看到萧禾,立刻蹦过去:“你怎么来了?是不是想偷学我们的步法?”
萧禾笑着举起个食盒:“我娘让我送桃花酥来,说是林溪奶奶的方子,加了狼族的蜂蜜。”
阿桃的狼耳立刻竖了起来,抢过食盒就往嘴里塞。萧禾看着她嘴角的酥渣,忽然觉得,所谓的“狼痕”,在她身上不过是可爱的印记——就像人类孩童的酒窝,没什么不同。
第四章:猎狼盟的陷阱
猎狼盟的人果然没消停。
他们买通了雪狼谷的一个老仆,在阿桃的药汤里加了“显形散”——据说能让狼族在月圆夜失控,露出原形伤人。
月圆那晚,阿桃喝了药汤,果然浑身发热,狼毛不受控制地冒出来。她怕吓到别人,躲进了桃林深处,却被猎狼盟的人堵住。
“小怪物!露出原形了吧!”蒙面人举着火把,“只要你伤了人,我们就告诉天下,狼族都是会吃人的畜生!”
阿桃强忍着眩晕,尖牙咬得咯咯响:“我不伤人……我是狼族公主,也是人类的朋友!”
“朋友?”为首的蒙面人狂笑,“当年你曾祖母阿月,就是用这副嘴脸骗了我们的先祖!她杀了我爷爷,还假装慈悲,把我们赶尽杀绝!”
他突然揭开面罩,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:“你看!这就是狼爪留下的!今天,我就要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!”
刀砍过来的瞬间,一道黑影猛地撞开阿桃——是萧禾。他的胳膊被刀划开,鲜血溅在桃花上,像开了朵更艳的花。
“不许伤她!”萧禾捂着伤口,挡在阿桃面前,“狼族不是怪物,是我们的家人!”
第五章:狼血与人心
萧禾的血滴在阿桃手背上,滚烫的温度让她瞬间清醒。
“萧禾!”阿桃怒吼一声,狼翼猛地展开,银灰色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她没扑向蒙面人,而是用翅膀卷起地上的桃花,像撒暗器一样砸过去——花瓣虽软,却带着狼族的劲风,打得蒙面人睁不开眼。
“影卫!”阿桃嘶吼,狼族的暗号在桃林里回荡。
念安和风芽带着影卫赶来时,正看见阿桃用狼爪按住蒙面人的肩膀,萧禾则忍着痛,用布条缠住她因失控而微微颤抖的爪子。
“别伤他。”萧禾对阿桃说,“让他看看,我们不会像他一样,用仇恨报复仇恨。”
蒙面人看着这一幕,突然崩溃大哭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们能做到……我爷爷死的时候,浑身都是血……”
念安走到他面前,声音平静:“我知道你爷爷。他当年是猎狼盟的首领,闯进雪狼谷杀了七只幼狼,阿月先祖才出手伤了他。仇恨像个圈,你越想跳出去,越会被它缠住。”
他让人把蒙面人带下去,却没关进牢房,而是扔进了两族学堂——让他看着人类孩童和狼族幼崽一起读书、一起玩耍,看那些他从未相信过的和平。
萧禾的伤口需要狼族的草药才能愈合。阿桃蹲在他身边,小心翼翼地敷药,眼泪掉在他胳膊上: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傻瓜。”萧禾笑着揉她的狼耳,“这点伤算什么?比起来,我更怕你真的把我当外人。”
桃花落在两人身上,狼毛混着人类的衣料,暖得像春天。
第六章:桃林深处的石碑
萧禾养伤期间,阿桃带他去了桃林最深处。
那里新立了块石碑,正面刻着“两族盟誓”,背面则密密麻麻刻着名字——有狼族的,也有人类的,都是在历次冲突中死去的生灵。
“曾祖父说,不能忘记他们。”阿桃指着其中一个狼族名字,“这是当年为了救人类村民,被猎狼盟杀死的黑风谷狼王。”她又指向个人类名字,“这是帮狼族挡住火箭的镇北军士兵。”
萧禾摸着石碑,忽然明白,所谓“狼痕”,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伤害。就像这石碑上的名字,狼族的血和人类的血,早就混在了一起。
“我想在石碑旁种棵树。”萧禾说,“一半是桃树,一半是狼族的‘守望木’,让它们长在一起,像我们一样。”
阿桃眼睛一亮:“好啊!等树长大了,我们就把孩子抱到树底下,告诉他们,这里的每道疤,都是为了保护对方才留下的。”
他们不知道,猎狼盟的那个蒙面人,正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。他看着阿桃和萧禾一起挖坑、种树,看着狼族的幼崽跑来帮忙扶树苗,看着人类的孩童送来水壶——那些画面,像阳光一样,照进他心里最阴暗的角落。
第七章:动摇的盟众
猎狼盟的其他成员见首领被“感化”,气得要冲进雪狼谷救人。
“那小子肯定被妖术迷惑了!”一个络腮胡大汉怒吼,“想当年,我爹就是被狼族咬断了腿,一辈子只能拄拐杖!这仇不报,我对不起列祖列宗!”
“报了仇又能怎样?”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说,“我儿子在两族学堂读书,说狼族的小狼崽会帮他背书包,还会把最好的猎物分给他们……”
络腮胡大汉踹了他一脚:“你忘了你媳妇是怎么死的?就是被狼族的战马踩死的!”
“那是场意外!”那人红了眼,“朝廷早就赔了钱,狼族还送了最好的草药给我儿子治病!你们只记得恨,就没看到这些年,长城下的庄稼长得多好?再也没人因为打仗饿肚子了!”
争吵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。领头的正是镇北宇的儿子镇北风——他继承了父亲的职位,腰间依旧挂着狼族狼牙和人类玉佩。
“猎狼盟的人,都跟我走一趟吧。”镇北风拔出刀,“陛下说了,念在你们祖上或许有冤屈,不杀你们,但要让你们去月牙泉看看——看看狼族是怎么用你们恨的‘狼爪’,救了一个又一个人类的命。”
被押走时,络腮胡大汉看着长城上的白烟,突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曾偷偷给他塞过一块狼族的烤肉——那是在他快饿死的时候,一匹老狼放在他家门口的。
第八章:狼医与人类药童
林溪的孙子林砚,成了两族医馆的新馆主。
他收了个特别的徒弟——猎狼盟那个络腮胡大汉的儿子,小石头。这孩子腿有残疾,却认得不少草药,是林砚在采药时发现的。
“师父,狼族的‘活血草’真的能治风湿?”小石头蹲在药圃里,看着阿桃送来的草药,眼里满是好奇。
“不仅能治,还能和人类的‘防风’配着用,效果更好。”林砚笑着说,“你爹总说狼族坏,可这草药,是狼族冒着风雪从雪山采来的。”
小石头低下头:“我爹……他就是怕。我娘死的时候,他抱着我哭了三天,说再也不能让我受委屈。”
这时,阿桃扶着位狼族老婆婆来医馆。老婆婆的腿被毒蛇咬伤,肿得厉害,小石头下意识地躲到林砚身后——他还是怕狼族的尖牙。
“别怕,她不会咬你的。”阿桃看出他的紧张,特意收起了尖牙,“她是墨风爷爷的母亲,最疼人类小孩了。”
林砚给老婆婆敷药时,小石头看着她痛苦的表情,突然跑回家,把父亲藏起来的“解毒散”偷了来:“师父,这是我家传的药,或许能帮上忙!”
药粉撒在伤口上,疼痛果然减轻了。老婆婆用狼语说了声“谢谢”,还从口袋里掏出块狼族的奶糖,递给小石头。
孩子捏着奶糖,看着老婆婆慈祥的眼神,突然觉得,那些关于“狼族吃小孩”的故事,可能都是假的。
第九章:桃花笺上的和解
猎狼盟的余党被解散后,那个带头的蒙面人——疤脸,留在了两族学堂当杂役。
他看着孩子们用狼语和汉语互相打招呼,看着狼族幼崽帮人类老师擦黑板,看着人类孩童把狼族小狼崽抱在怀里睡觉,心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。
这日,他在打扫桃林时,捡到张被风吹落的桃花笺。上面是阿桃的字迹,歪歪扭扭地写着:“萧禾说,狼痕和人伤,都是疼出来的印。但疼过之后,能长出花。”
疤脸的手指抚过笺上的墨迹,突然想起小时候,母亲曾告诉他,他爷爷其实不是被阿月杀死的,是在逃跑时不小心摔下悬崖。只是猎狼盟的人为了煽动仇恨,才编造了“被狼爪所杀”的谎言。
他找到念安,跪在地上,把多年前爷爷的日记递过去——里面清楚记录了当年闯入雪狼谷的经过,甚至写着“狼族幼崽很可爱,若不是被逼,不想伤害它们”。
“狼王,我错了。”疤脸的声音哽咽,“我被仇恨骗了一辈子,差点害了无辜的人。”
念安扶起他,把那本日记交给风芽:“把它刻在石碑背面吧。让所有人都知道,仇恨的源头,往往不是真相,是被扭曲的记忆。”
疤脸留在了桃林,成了个花农。他种的桃花,每年都开得最艳,像在弥补那些被仇恨耽误的春天。
第十章:狼痕映花红
阿桃和萧禾大婚那年,长城下的桃林举办了盛大的庆典。
人类穿着狼族的皮毛服饰,狼族则换上了人类的锦绣衣裳。疤脸牵着小石头,给新人送上束最艳的桃花——花束里,特意藏了片狼族的羽毛和人类的丝绸。
“曾祖父,你看!”阿桃指着桃林深处,那棵“半桃半狼”的树已经长得很高,枝叶交缠,像对相拥的恋人。
念安笑着点头,目光落在老桃树下的狼爪印上。阿桃种的花已经开满了缝隙,粉色的花瓣盖过了深褐色的狼痕,远远望去,只像朵长在地上的大桃花。
风芽递给父亲一杯“烽烟茶”:“猎狼盟的事了了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盯着狼痕不放了。”
“不。”念安摇头,喝了口茶,“狼痕要留着。不是为了记仇,是为了提醒——每道痕里,都能开出花;每个记恨的人心里,都藏着个渴望和平的小孩。”
长城的风拂过桃林,卷起花瓣,落在石碑上、狼爪印上、新人的笑脸上。阿桃的狼耳蹭着萧禾的脸颊,他胳膊上那道当年留下的疤痕,早已淡得像片桃花瓣。
远处,两族学堂的孩子们正在唱新学的歌谣:“桃花红,狼毛软,长城脚下共枕眠。痕上花,花映痕,一辈一辈传到今。”
第十八卷:桃花映狼痕
第十一章:混血儿的困惑
阿桃与萧禾的孩子降生时,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
小家伙既有人类的眉眼,又长着柔软的银灰色狼耳,满月时第一次嚎叫,却带着人类孩童的奶声奶气。阿桃给她取名“念禾”,既念着萧禾的温柔,也藏着狼族的念想。
念禾三岁那年,跟着学堂的孩子去长城边玩耍,却被几个外乡来的商人指指点点。
“你看她那耳朵,是怪物吧?”
“听说人狼通婚会遭天谴,难怪长得不人不狼……”
念禾吓得缩到萧禾身后,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:“爹爹,我不是怪物,对不对?”
萧禾蹲下身,轻轻摸着她的狼耳:“当然不是。你的耳朵是狼族的礼物,眼睛是人类的星星,合在一起,才是独一无二的念禾。”
阿桃恰好寻来,听见对话,直接把念禾抱起来,对着商人大声道:“我女儿是狼族公主与人类太子的孩子,是两族和平的象征!你们再敢胡说,就尝尝狼族的厉害!”
商人吓得慌忙道歉,却在转身时嘟囔:“狼就是狼,装成人样也改不了吃人的本性……”
念禾趴在阿桃怀里,小声问:“娘亲,他们说的是真的吗?狼族真的会吃人?”
阿桃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,突然想起曾祖父念安说的话——狼痕难消,是因为总有人想让它流脓。
第十二章:狼族的“罪证”
那些商人是猎狼盟的漏网之鱼。
他们回到京城后,立刻散布谣言,说狼族偷偷训练幼狼,准备在秋收时突袭村庄,还拿出所谓的“罪证”——几张模糊的画像,画着狼族幼崽在草原上追逐人类孩童。
谣言传到北境,几个与狼族有旧怨的村庄果然慌了,自发组织了“护村队”,拿着农具守在边境,不许狼族靠近。
风芽得知后,气得狼毛倒竖:“这些人故意挑事!去年干旱,还是狼族帮他们运的水!”
“别冲动。”念安按住他的肩膀,“他们要的就是我们发怒,好坐实‘狼族凶狠’的名声。”
他让阿桃带着念禾去北境村庄,不是去解释,是去帮忙收割庄稼。
念禾看着人类村民警惕的眼神,怯生生地递出手里的桃花饼——那是她跟着林砚学做的,特意加了狼族的蜂蜜。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犹豫着接过,咬了一口,眼睛立刻亮了:“好好吃!你真的是狼族吗?狼族的饼都这么甜吗?”
念禾的狼耳抖了抖,小声说:“我们还会帮人类割麦子,比镰刀还快呢。”
那天下午,村民们看着狼族用锋利的狼爪轻巧地割下麦穗,看着念禾用毛茸茸的尾巴帮小姑娘捡掉落的麦粒,手里的农具不知不觉放下了。
第十三章:画像背后的真相
萧禾查到,那些“狼族袭村”的画像是伪造的。
画师是个落魄文人,被猎狼盟的余党收买,照着三十年前的旧画改了改,就当成了新“罪证”。更可笑的是,画里“被追逐”的人类孩童,其实是当年自愿跟狼族幼崽去山里采野果的孩子。
“必须让所有人知道真相。”萧禾对阿桃说,“我想在京城的布告栏上张贴原图,再附上当年孩子的证词。”
阿桃点头,却有些担心:“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强行篡改证据?”
“那就让念禾去说。”萧禾笑着看向正在院子里追蝴蝶的女儿,“她的样子,就是最好的证据——人狼可以好好相处,甚至能成为一家人。”
布告栏前,念禾站在高台上,小奶音清亮:“画里的小哥哥是我太爷爷的朋友,他说狼族幼崽没有咬他,是给他摘了最甜的野葡萄!我爹爹是人类,娘亲是狼族,我们从来不打架,只会一起做桃花饼!”
她摘下头上的桃花簪,插在一个围观孩童的发间:“你看,桃花插在人类头上也好看,狼族的东西,人类也可以喜欢呀。”
人群里爆发出笑声,之前还在议论的人纷纷点头:“这小娃娃说得对,哪有会做桃花饼的怪物?”
画师躲在角落里,看着念禾毛茸茸的狼耳和人类孩童的笑脸,突然把收来的银子扔在地上——他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,要是活着,应该也会和这样的孩子成为朋友吧。
第十四章:狼耳上的桃花
念禾七岁那年,两族学堂来了个转学生,是个叫阿影的狼族孤崽。
阿影的耳朵缺了一小块,据说是小时候被猎狼盟的人用石头砸的,因此特别怕人类,总是缩在角落里,不肯和人说话。
念禾见他孤单,就每天把母亲做的狼肉干分他一半,还教他人类的文字。
“你看,这个字念‘桃’。”念禾在地上写着,“长城下的桃花开了,可好看了,等你不怕生了,我带你去看。”
阿影低着头,狼尾紧张地卷成一团:“人类……会不会讨厌我的耳朵?”
“才不会!”念禾指着自己的狼耳,“你看,我的耳朵上还别着桃花呢,人类同学都说好看!”
她跑回宿舍,把阿桃给她的银质桃花耳坠摘下来,戴在阿影缺了块的耳朵上:“这样就不丑了,像朵会动的桃花。”
阿影摸着耳坠,突然小声问:“真的……可以去看桃花吗?”
“当然!”念禾拉起他的爪子,“等放假,我让爹爹用马车带我们去,萧禾爷爷说,今年的桃花比去年开得更艳!”
躲在窗外的阿桃和萧禾看着这一幕,相视而笑。阿桃的狼爪轻轻握住萧禾的手,他手腕上那道旧疤痕,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,只像条温柔的线,把两人的手缠在一起。
第十五章:桃花宴上的和解
北境的村庄为了感谢狼族帮忙收割,特意在长城下办了场“桃花宴”。
村民们杀了最肥的羊,狼族则带来了雪山深处的野味,两族围坐在桃林里,喝酒唱歌,像一家人一样。
那个曾组织“护村队”的村长,端着酒碗走到风芽面前,老脸涨得通红:“狼王,之前是我糊涂,听了谣言,差点伤了两族的和气……这碗酒,我自罚三杯!”
风芽笑着和他碰碗: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。你看,你的孙子和我的孙女,正在那边抢桃花糕呢。”
村长一看,果然见自家孙子正和念禾掰着手腕,旁边的阿影则偷偷把自己的糕分给两人,三个孩子笑得前仰后合。
疤脸也来了,他如今成了远近闻名的花农,培育出了一种“狼痕桃”——花瓣上有淡淡的红纹,像极了狼爪印。他把最大的一束送给阿桃:“公主,这花配你,也配念禾。”
阿桃接过花,递给念禾:“给你戴在头上,比娘亲的还好看。”
念禾却把花塞给阿影:“给你,你的耳朵戴桃花最好看!”
阿影的狼耳抖了抖,第一次在人类面前露出了笑容,缺了块的耳朵上,桃花耳坠和狼痕桃相映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萧禾看着这一切,突然对阿桃说:“你看,曾祖父说的没错,狼痕里真的能长出花。”
第十六章:猎狼盟的末路
最后几个猎狼盟的余党,躲在京城的破庙里,看着街上人狼和睦的景象,终于彻底绝望。
他们原本以为,只要不断制造谣言,总能挑起两族的仇恨,可没想到,那些被他们视为“仇恨种子”的孩子,竟成了最好的和解者。
“算了吧。”一个白发老者叹了口气,“我们斗了一辈子,到底在斗什么?阿月当年没杀我父亲,狼族也没害过我的家人,是我们自己,把那点旧怨当成了活下去的理由。”
他们烧掉了所有关于“灭狼计划”的卷宗,摘下了胳膊上的狼痕烙印,决定离开京城,去没人认识的地方,做个普通的农夫。
离开前,老者去了趟两族学堂,远远看了眼念禾和阿影——两个有着狼耳的孩子,正和人类同学一起放风筝,风筝上画着狼和龙,在桃花映衬的天空下飞得很高。
“或许……这样也不错。”老者喃喃自语,转身走进了人群。他的背影佝偻,却第一次没有了仇恨的沉重,像卸下了几十年的枷锁。
第十七章:狼痕石碑的新刻痕
念安去世那年,两族在桃林深处立了块新石碑。
石碑正面,刻着所有为和平牺牲的名字,无论是狼族还是人类;背面,则刻着念禾写的一句话:“狼痕是光,桃花是暖,合在一起,就是春天。”
阿桃带着念禾和阿影来祭拜时,发现石碑前放着束狼痕桃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,像是刚送来的。
“是疤脸爷爷吧。”念禾摸着石碑上的刻痕,“他说曾祖父是最懂和平的人。”
阿影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块狼族的狼牙,轻轻放在石碑前:“我娘说,狼牙能守护逝者,曾祖父一定会保佑我们,永远不打仗。”
远处,萧禾正带着工匠,给老桃树下的狼爪印加了圈石栏,里面种满了狼痕桃的花苗。风一吹,花瓣落在石栏上,像给狼痕镶了道粉色的边。
“以后,这里就叫‘映痕园’。”萧禾对阿桃说,“让所有来的人都知道,狼痕不是伤疤,是和平的勋章。”
阿桃笑着靠在他肩上,狼耳蹭过他的脸颊:“等我们老了,也葬在这里吧,和曾祖父、和这些花、这些痕,永远在一起。”
第十八章:会开花的狼耳
念禾长成少女后,成了两族学堂的老师。
她教孩子们认识狼族的草药,也教他们写人类的诗歌;带他们去月牙泉看狼族幼崽学习捕猎,也带他们去人类的农田,看播种和收获。
有新来的学生好奇地问她:“老师,你的耳朵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?”
念禾就会笑着指指窗外的狼痕桃:“因为我的耳朵会开花呀。你看,那些花瓣落在上面,是不是像开出了小花?”
学生们凑近看,果然见她的狼耳上沾着片桃花瓣,粉粉的,软软的,一点也不可怕,反而很可爱。
阿影成了狼族的影卫统领,他的狼耳依旧缺了块,却总是别着朵桃花,无论是执行任务还是巡逻,那抹粉色都像个温柔的信号——他是来守护和平的,不是来制造仇恨的。
他和念禾的婚礼,比当年阿桃和萧禾的更热闹。人类送来的贺礼里,有绣着狼纹的锦缎;狼族送来的贺礼里,有刻着龙纹的狼牙。
婚礼上,念禾的狼耳上别着萧禾亲手做的桃花冠,阿影的缺耳上则戴着念禾送的银桃花,两人对视时,眼里的光比桃花更亮。
第十九章:桃花映狼痕,岁岁皆平安
很多年后,有旅人来到长城脚下,总会被桃林里的景象打动。
那里的狼族和人类一起劳作、一起欢笑,有着狼耳的孩子和人类孩童追逐打闹,狼痕桃开满了每个角落,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。
他们会指着老桃树下的狼爪印,告诉旅人:“那是狼族救人类的地方,你看,现在长满了花。”
会指着映痕园的石碑,告诉旅人:“那上面的名字,都是为了让我们好好活着的英雄。”
会指着带着狼耳的学堂老师,告诉旅人:“她是狼族和人类的孩子,她的耳朵会开花,她教我们,狼和人,本就该是一家人。”
旅人离开时,往往会带走一朵狼痕桃,花瓣上的红纹像淡淡的狼爪印,却一点也不狰狞,反而透着温柔——就像这片土地上的故事,有过痛,有过痕,却最终在桃花的映衬下,长成了最温暖的模样。
第二十章:未完的春天
念禾老了的时候,把学堂交给了阿影的儿子。
那是个有着人类眼睛和狼尾的少年,和当年的念禾一样,懂得狼族的坚韧,也懂得人类的温柔。
念禾坐在映痕园的石凳上,看着少年带着孩子们放风筝,风筝上的狼和龙依旧飞得很高,背景是永远开不败的桃花。
阿影走过来,给她披上狼皮斗篷:“风大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念禾摇摇头,指着老桃树下的狼爪印——那里的花苗已经长成了大树,花瓣落在印子里,像积了一层永远不化的粉色雪。
“你看,”她笑着说,“狼痕还在,桃花也还在,春天就不会走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狼尾和人类的衣摆交缠在一起,像极了石碑上的刻痕,像极了桃花与狼痕的共生,像极了这片土地上,永远未完的春天。
(第十八卷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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