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雅进不去这花楼，气的在门口跺脚，她看向施三，“愣着做什么！你还不赶紧跟上，就他这模样，这里面全部加起来都不如他半点！”

施三面色凝重：“我还要禀告王爷。”

“我去就行，”阿雅觉得施三简直榆木脑袋，“蠢驴，你赶紧进去盯着！要是出了什么岔子，小心城主摘了你的脑袋！”

楼内飘来甜腻的香风，混杂着劣质脂粉与酒气，味道很是怪异。

肖战缓缓踏入楼内，二楼栏杆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，原本嬉闹的大厅竟渐渐安静下来，只余琵琶弦断的余音在梁间颤动。

瞬间所有目光如蛛网般黏在他身上。

狐裘在满堂红烛中莹莹生辉，玉冠束起的长发如瀑垂落，衬得那张脸越发清绝出尘，偏生那双眼眸过于漂亮，在灯火摇曳间平添几分妖冶。

“这位公子…”老鸨最先回过神，甩着帕子就要迎上来，却被跟过来的施三瞪了一眼，她手中的绢帕尴尬地悬在半空。

肖战恍若未觉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末描金彩绘的梁柱已有些褪色，纱帐上绣着的鸳鸯也起了毛边，案几上摆着的果盘倒是精致，只是瞧着味道肯定不好。

施三紧随其后，手始终按在刀柄上，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四周每一处阴影，那些原本痴迷的视线被他一瞪，顿时缩回去大半。

“公子，此地不宜久留。”他压低声音道，却见肖战正饶有兴味地望向二楼雅座。

那里坐着几个锦衣的公子哥，此刻都直愣愣地探出半个身子，有个甚至打翻了酒盏，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栏杆滴滴答答落在一楼的地毯上。

忽然，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锦袍男子推开怀中的美人，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喊：“美、美人儿！本少爷出…出千金。”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撒了下来。

纷纷扬扬的银票如雪片般飘落，楼里顿时一片哗然。

施三脸色铁青，刀已出鞘三寸。

肖战恍若未觉地向前走去，月白色的锦靴毫不留情地踏过散落一地的银票，那些散落的银票被他踩在脚下，朱红的官印衬着素白的靴面，倒显得那些银票污浊不堪。

他行走时衣袂翩跹，垂落的纱幔无风自动，在周身缭绕，恍若谪仙临尘。

众人恍惚间竟觉得，这般人物合该踏着无瑕白玉，而非沾染这些俗世铜臭。

肖战眸光淡淡扫过厅堂，在一处临窗的紫檀木椅前驻足，他音色清冷如碎玉投壶：“擦干净。”

施三立即会意，一个箭步上前揪住缩在角落的龟公，“赶快去。”

龟公吓得双腿发软，赶紧去擦拭干净。

肖战瞧着，待那龟公战战兢兢退下，才施施然落座，宛如皎月坠入深潭。

他指尖轻叩扶手，漫不经心地扫过满堂宾客，那些方才还喧闹不休的寻欢客，此刻竟都屏息凝神，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
“施三，让他们继续。”

施三皱着眉，可还是吩咐下去，还特意叮嘱老鸨让那些舞姬穿整齐一些。

可毕竟是风尘之地，能整齐到哪去。

老鸨满脸堆笑地应下，转身时对龟公使了个眼色。

不一会儿，丝竹声再度响起，一队身着轻纱的舞姬款款而出。

虽已按吩咐多披了层外衫，但行走间仍隐约可见雪白的臂膀，腰间金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，晃出一片旖旎的光。

肖战修长的手指随着乐声轻叩桌面，目光淡淡扫过那些舞姬，那眼神清明得仿佛在赏一幅再寻常不过的画，而非活色生香的艳舞。

就在舞乐正酣之际，楼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
门口逆光处，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，玄色大氅在身后猎猎作响，腰间玉带泛着冷光。

待他踏入厅内，众人才看清那张轮廓分明的脸，清冷无度，凤眸含威，正是北漠的王。

老鸨只觉得双腿发软，觉得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，来了一个不好惹了又来了个活阎王，她强撑着笑脸迎上前去，声音止不住地发颤：“城主大人，您今日，”

话未说完，王一博一个眼风扫来，老鸨顿时噤若寒蝉，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血色尽褪，她哆哆嗦嗦地退到一旁，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绊倒

整个花楼静得可怕。

王一博缓缓上前，马靴踏在雪地上发出沉闷声响，目光直直锁住肖战，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：“跟我回去。”

肖战轻笑，侧头看向楼内舞池，眼底带着几分挑衅：“城主大人来的真快，这舞我还没看完呢。”

王一博眉眼微沉，唇角紧抿，“听话。”

肖战微微歪头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：“要不城主大人，”

王一博压低声音：“玉珈。”

肖战轻笑，眼眸弯起：“我走累了，城主大人，要不抱我回去？”

话音未落，王一博的手臂已经稳稳搂住他，动作利落而有力，下一瞬间便将肖战扛在肩上，大步迈出花楼。

引得满堂宾客目瞪口呆。

阿雅瞧见他们忍不住腹诽，不知到的还以为抢来压寨…

北漠有一处温泉又被当地人称之为仙泉，冬暖夏凉，只是位于边境山脚下的一处陡崖之中，连最熟悉山路的猎户都鲜少踏足。

王一博得知此处后，便依着山势建了座简朴的庭院，时常独自来此沐浴。

肖战随着他到了这温泉处，蒸腾的热气已熏得人微微发汗，四周山崖环绕，雾气缭绕间恍若仙境。

王一博站在池边，目光淡淡扫过肖战，“一身胭脂味，脱下来洗洗。”

肖战本就觉得热气蒸腾，抬手解开狐裘系带，雪白的毛领顺着肩头滑落，他指尖又搭上外袍衣襟，一层层褪去，直到只剩单薄中衣。

忽然腰间骤然一紧。

王一博有力的手臂已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。

“你，”惊呼还未出口，失重感便骤然袭来，整个人已落入温泉之中。

温热的水流瞬间浸透了雪白的衣衫，丝绸面料变得透明，紧贴在肖战修长的身躯上，水珠顺着他精致的锁骨滑落。

他呛了水，咳了几声。

王一博也褪去外袍，只余一件素白中衣踏入池中，温泉水波荡漾，浸湿的衣料渐渐透明，隐约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。

他缓步逼近肖战，水纹在他周身漾开细碎的光。抬手拂去肖战发间的水珠，指尖在湿润的唇瓣上停留：“为什么要去花楼。”

肖战弯了下眼眸，“想瞧瞧。”

王一博眉头皱了起来：“瞧什么？”

“瞧，你会不会吃醋。”

“只是这样。”

“不然呢？”肖战忽然凑近，他指尖划过对方紧绷的胸膛，“难不成去寻欢作乐吗？”

王一博目光微暗，他伸手抓住肖战作乱的手指，“玉珈。”

他低唤，嗓音被水汽浸得低哑。

肖战抬眸，还未及回应，便被封住了唇，温热的触感混着泉水的气息侵袭而来，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两人交叠的身影，只余池水轻轻拍打石岸的声响，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。

“玉珈…玉珈…玉珈…”

划重点：[没做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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