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!伴随着凶狠的吆喝:“开门!巡捕房查户口!快开门!”阁楼里的空气瞬间凝固!肖战和老周的脸色同时剧变!老周的手瞬间按向腰间!肖战的心跳几乎停止,冷汗刷地一下布满全身!是巡捕?还是76号的伪装搜查?“快!躲起来!”老周压低声音急喝,眼神扫向那狭小的空间,最后定格在墙角那个堆着旧报纸和杂物的破旧衣柜。肖战瞬间会意!他几乎是扑到床边,一把将昏迷的王一博连同薄被一起抱起!王一博的身体沉重而滚烫,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肖战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到衣柜前!老周已经迅速打开衣柜门,将里面的杂物粗暴地扒拉到一边,清出勉强可以藏下一个人的空间。“快!”老周低声催促,同时迅速将床铺整理好,拉平被褥,试图掩盖王一博躺过的痕迹。肖战小心翼翼地将王一博蜷缩的身体塞进狭窄的衣柜底部,用旧报纸和一件破棉袄匆匆盖在他身上,只勉强露出一点口鼻呼吸。刚做完这一切,楼下粗暴的敲门声变成了猛烈的踹门声!房东太太惊恐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,楼梯上传来了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!不止一个人!“来不及了!”老周眼神一厉,猛地吹灭了桌上那盏昏暗的煤油灯!阁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!他一把将肖战拽到门后死角,自己则像壁虎一样紧贴在门边的墙壁阴影里,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闪着幽光的匕首!“砰!” 薄薄的阁楼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!两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如同毒蛇般瞬间扫射进来,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晃动!刺目的光线晃得肖战几乎睁不开眼。“不许动!巡捕房查案!”一个公鸭嗓的男人厉声喝道,手电光在肖战惊惶的脸上停留。肖战的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,身体僵硬,脸上努力挤出茫然和惊恐的表情:“长…长官?什么事?我…我刚睡下…”“少废话!”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,手电光扫过空荡荡的床铺和杂乱的桌子,“就你一个人住?”光柱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扫射,掠过桌子底下,扫过墙角堆放的杂物,最后,落在了那个紧闭的旧衣柜上!光线在衣柜的门缝处停留了几秒。肖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僵了!衣柜里,传来王一博极其微弱、却因死寂而被放大了数倍的痛苦喘息!“那柜子里是什么?”公鸭嗓的声音带着狐疑,手电光死死钉在衣柜门上,脚步朝着衣柜移动!千钧一发!肖战的脑子一片空白!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紧贴在门后阴影里的老周,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呻吟,身体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,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!“咳咳…咳咳咳…唔…”老周蜷缩在黑暗的角落,身体痛苦地抽搐着,咳嗽声在死寂的阁楼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突兀。两个巡捕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过去!手电光猛地从衣柜门上移开,照向声音来源的角落!“谁?!”粗哑嗓厉声喝道,枪口下意识地指向阴影处。“老…老舅?”肖战像是才反应过来,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恐,扑向老周倒地的方向,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巡捕看向衣柜的视线,“长官!长官别开枪!这是我乡下生病的老舅!咳血的老毛病又犯了!家里实在揭不开锅,才来上海投奔我…刚…刚睡下就被吵醒了…咳咳…”他一边哭诉,一边用力拍着老周的后背,动作夸张,趁机遮挡住老周的脸。老周配合地蜷缩着,咳得更加惊天动地,身体筛糠般抖动着,一副随时要断气的痨病鬼模样。两个巡捕被这浓重的病气和肖战悲切的哭诉弄得有些烦躁和晦气。手电光在老周佝偻、剧烈咳嗽的身影上扫了几下,又嫌恶地移开,在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快速扫了一圈。“妈的,真晦气!”公鸭嗓骂了一句,用手帕捂住了口鼻,“搜仔细点!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!”粗哑嗓用手电光再次扫过空床铺、桌底和墙角那堆杂物,光柱在紧闭的衣柜门上又停留了一瞬。肖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感觉时间都凝固了。“长官,柜子里…都是些破衣服和我老舅的药罐子…味道难闻得很…”肖战带着哭音,适时地补充道。或许是那持续不断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咳嗽声,或许是这阁楼实在太过简陋一目了然,或许是肖战那副惊恐无助的可怜相起了作用。粗哑嗓最终没有去开那个散发着“药味”和“病气”的衣柜。他烦躁地摆摆手:“行了行了!窝棚一样!查过了,没什么可疑的!走!”他朝同伴使了个眼色。公鸭嗓也早被这病气和肖战的哭哭啼啼弄得没了耐心,嘟囔着“真他妈倒霉”,率先转身下楼。粗哑嗓又用手电在阁楼里最后扫视了一圈,目光在肖战和老周身上停顿了一下,最终也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。沉重的脚步声和呵斥房东的声音渐渐远去,楼下的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。阁楼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,只剩下老周压抑的咳嗽声和王一博从衣柜深处传来的、极其微弱痛苦的喘息。肖战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衣,冰凉地贴在皮肤上。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,如同在刀尖上走了一个世纪。老周停止了咳嗽,动作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,脸上病容一扫而空,只剩下冰冷的警惕。他迅速走到门边,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,确认巡捕真的离开后,才快步走到衣柜前,猛地拉开柜门。王一博蜷缩在杂物堆里,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,胸口的纱布因为刚才的拖拽和挤压,再次渗出了刺目的鲜红!他双眼紧闭,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。“一博!”老周和肖战同时惊呼。肖战连滚爬爬地冲过去,和老周一起,小心翼翼地将王一博从狭窄的衣柜里抱出来,重新放回床上。解开纱布,伤口果然崩裂了,鲜血正缓缓渗出。肖战的手抖得厉害,但动作却异常坚定。他迅速清理伤口,撒上老周带来的珍贵磺胺粉,重新包扎。整个过程,王一博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痛苦地蹙着眉头。“他情况更糟了。”老周的声音低沉而凝重,看着肖战熟练却压抑着巨大悲痛的动作,“必须尽快把药弄来,不然…”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肖战明白。“明天…我会把情报送到。”肖战的声音异常平静,他仔细地掖好王一博的被角,目光落在对方毫无血色的脸上,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和恐惧彻底消失了,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。“一定送到。”老周深深地看着肖战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“保重。等你好消息。”说完,他像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戴上破毡帽,拉开一条门缝,确认安全后,迅速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尽头。阁楼里再次只剩下肖战和王一博。窗外,冻雨敲打着玻璃,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。肖战坐在床边的竹椅上,看着王一博痛苦而脆弱的睡颜,看着自己袖口那处看似平常的卷边。恐惧依旧存在,如同跗骨之蛆,但一种更强大的力量——责任、守护,以及被王一博点燃的、对黑暗的不甘——已经在他心底扎根、生长。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送报的邮差肖战了。从接下那个蜡封纸卷、从在巡捕手电光下掩护衣柜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踏入了王一博用鲜血守护的那个无声战场。明天下午三点,蓝鸟咖啡馆,就是他作为战士的第一道火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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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