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厅堂,香炉袅袅,一道艳影未曾等通传便大步踏入,火红长袍拖地,衣襟上镶着金线绣的云纹,恣意张扬。
女子一进门,便直直看向那炉火前静坐的肖战,目光毫不避讳。
“你是谁?”她声音清脆,语调上扬。
肖战微抬眼眸,瞥了她一眼,没答。
女子大大方方地走到肖战对面坐下,她眼神流转,嘴角含着笑意,语气轻快地问道:“你是从中原来的吧?”
肖战淡声回应:“姑娘怎会如此认为?”
“因为好看,”她扬起下巴,毫不掩饰地打量他,笑容带着骄傲与俏皮,“大漠的男人粗犷野性,哪像你,眉眼如画。”
她说完转头望向一旁的单良杰,语气忽地一转,“城主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城主”二字让肖战微微一愣,旋即才意识到她指的是王一博。
单良杰神色未变,“城主公务繁忙,行踪不定,我怎知他何时回来?”
“他不会又是在躲我吧!”女子哼了一声,“真是无趣。”
又看向肖战笑意更加明媚“我叫阿雅,”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,手腕上挂着几颗红玉珠链,在炉火映照下微微晃动,颇为惹眼,“全名阿雅·图桑,是城中最大的骆驼商队之主图桑·巴图的女儿。”
肖战没与她握手,只点了点头,语气疏离又有礼:“阿雅姑娘。”
阿雅见状,眨了眨眼,随手收回手掌,撇撇嘴,“你们中原规矩还真不少,城主也是这般,一天到晚拘谨得很,动不动就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“我真想问问你们,是不是非得拜过天地,喝过合卺酒,才准摸个手。”
说罢,她眼波微转,含笑望着肖战:“还是说,你们中原女子只要跟男子稍一接触,便要论婚嫁,缠一辈子了?”
她话语大胆直白,在这大漠风雪里更显热辣张扬。
肖战抬眼看她,眼神平静如水,“规矩也许不尽相同,但礼不可废,况且男子本应是如此,不可随意唐突了姑娘家,自己倒显得风流潇洒,却让她们惹上麻烦,落了话柄被人嚼舌根。”
阿雅感慨一声:“你们中原人规矩还真是多,说话也文绉绉的。”
夜已深,府中灯火尚未熄尽。
王一博一身寒气踏入内室,就看到肖战正靠在榻侧,头发不再是往日中原宫廷惯常的绾束模样,而是被细致地编成数股小辫,沿着发际紧贴而下,精巧而别致,带着浓烈的大漠异域风情。
他脚步微顿,眉心一蹙:“你头发怎么回事?”
肖战抬眸,神色平静,“阿雅姑娘帮我梳的,不好看吗?”
王一博盯着他发辫几秒,眼神沉沉: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是好看的意思?”肖战偏过头,发间垂下几缕墨黑细辫,衬着他如玉的脸,眉眼竟多了几分张扬肆意的味道。
王一博没接话,只抬手关上门,又把窗户稍微打开一些缝隙,“你倒是跟她熟得挺快。”
“她很健谈,也很热情,”肖战低垂着眼,指尖轻轻拨弄着一缕垂在肩前的发辫,语气漫不经心,“皇叔觉得呢?”
王一博眉心一跳,“你有话就直说。”
肖战抬起眼眸,望进他眼里,目光里隐约透出几分探寻与意味:“我听闻,阿雅姑娘非你不嫁。”
王一博神情未动:“想嫁我的人太多了。”
“可她不同,”肖战语气温温的,藏着一丝试探,“她大胆、直率,你也不讨厌她,是不是?”
王一博脱下大氅,随手搭在衣架上,语气淡淡地道:“婚事我自有考量,陛下就不必替我忧虑了。”
话音落下,屋中气氛霎时沉静如水。
肖战盯着他看了片刻,眸光幽暗如墨,唇角慢慢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他垂下眼帘,轻声应道:“是吗。”
王一博站在一旁,垂眸看着碳火,半晌没有回应,似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你该回房间休息了。”他终于开口,语气平淡。
肖战像没听见似的,眼中似藏着几分顽意,“我不要回去。”
王一博皱了眉头。
肖战战抬眸望向他,眼神澄亮得几乎透人心底,“我与皇叔许久不见,好不容易见一次,自然想跟皇叔促膝长谈。”
王一博喉结微动,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昨夜的画面。
氤氲水汽中,那具身体修长白皙,水珠沿着肩胛骨蜿蜒滑落,发丝湿漉,微贴着侧颈,那时他只觉惊鸿一瞥,便不敢再看,可此刻,那一幕却偏偏在脑中愈发清晰。
他呼吸一窒,眸光微沉,几不可察地移开视线:“有什么话,明日再说也行。”
“不行,”肖战声音轻轻,眼神坦然又执拗:“今天有今天该说的话,明日自有明日要谈的事,若事事都推到明日,怕是终有一日,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了,那就正合了那些人的意,你我离了心。”
他勾了勾唇角:“皇叔也不想这样,对吧。”
王一博看向他不语。
肖战也静静地瞧着他,一身宽袍,衣襟微敞,几缕发丝自额前垂落,在烛火里泛着柔亮的光泽,眉眼淡然,偏又极致精致,那是一种不带烟火气的美。
他歪歪头清润如水:“皇叔?”
王一博回过神来,在椅子上坐下,语气淡淡道:“你想聊什么?”
肖战并未立刻回答,似是想了片刻,“我听单将军说,府中并无女眷。”
王一博不明:“所以?”
“所以我便有些好奇,”肖战眼神里含着几分似笑非笑,“皇叔平时若是有了欲念,该怎么解决?”
王一博半晌没出声,他原以为肖战会谈政事、问边防或叙些旧情,没想到他上来就是这般直白的问题。
他冷着脸道:“问点别的。”
肖战不依不饶,语气带着一点调笑,又带着几分认真:“是用手吗?”
“肖战!”王一博的嗓音倏然拔高。
火光一跳,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。
可偏偏肖战就像无事人一样,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他,“我只是好奇而已,”那语气无辜极了,“皇叔何必这么凶。”
王一博只觉得头疼,太阳穴隐隐跳动,他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“你,”
肖战却抢先一步,轻声道:“皇叔就不好奇,我是怎么解决的吗?”
他的语气温和,甚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,然而那双漂亮的眼睛弯着,简直能要人命。
王一博顿了一瞬,咬紧牙关,声音低冷:“我不好奇,也不想知道。”
可话音刚落,肖战慢悠悠地笑了一下,眼神像春雪初融,“自然是想着皇叔。”
空气倏地凝住。
王一博只觉胸口像被猛地捶了一下,呼吸瞬间乱了,他瞳孔微缩,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,嗓音里透着怒意,也透着慌乱。
“你疯了!”
火光跳跃间,肖战仍旧坐在原地,神情不慌不乱,像个挑拨成性的狐狸,甚至微微歪了歪头,笑意未减:“明日我要回京城了,今天晚上就宿在这里。”
说着掩唇打了个哈欠,广袖垂落间露出半截白玉似的手腕,“府上空房甚多,皇叔请自便。”
也?忽然觉得这个标题可以当书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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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