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二,龙抬头,雪消未半,皇城已闻春雷。
赤羽卫虎符在手,顾雪庭却把它封进一只空药匣,匣面贴朱砂封条,写“惊蛰”二字。
“刀要先藏锋。”他对萧庭渊说,“等雷动,再出鞘。”
当夜,一封密折悄然送进御书房:赤羽卫副统领沈玦,私调北境兵马,意图不轨。
落款——摄政王旧印。
皇帝年幼,折子自然落到太后手里,太后只看了一眼,就把折子扣下,却急召摄政王入宫。
含章殿灯火幽暗,太后端坐珠帘后,声音听不出喜怒:
“沈玦是你的人?”
摄政王跪地:“臣从未调动北军。”
太后轻笑:“那便借皇帝的名义,让他自己把兵交出来。”
她指尖一点,暗格开启,露出半枚虎符——正是顾雪庭故意留在凤枕下的那枚,另一半,却在沈玦手里, 两符合一,方能调动赤羽卫。
太后要摄政王亲自去取,取不回来,便以“谋逆”论罪。
这是借刀,也是试刀。
子时,摄政王披星出京,只带二十亲骑,马蹄踏碎残冰,直奔北郊赤羽卫大营,营门却洞开,灯火如昼,沈玦单膝跪于辕门,双手奉上虎符。
“末将奉太后懿旨,交出兵权。”
摄政王心头一松,伸手欲接,就在指尖碰到虎符的刹那——
“轰!”
营中火药库炸响,烈焰冲天,火舌卷着碎雪,像一条碧龙噬夜,爆炸连环,粮仓、马厩、军械库次第起火。
赤羽卫仓皇救火,却被自己的同袍砍倒——副将反了。
“摄政王逼营交权,意图焚营灭口!”
吼声震天,刀光如雪。
摄政王方知中计,拔剑突围。
火光中,他看见沈玦立在箭楼,面容被烈焰映得扭曲。
沈玦高举另一半虎符,厉声大喝:
“逆贼萧庭烨,挟符谋逆,格杀勿论!”
乱箭如雨。
摄政王左肩中箭,跌下马背。
亲骑拼死护主,砍开一条血路,却只剩三人随他冲出火场。
寅时,火熄,赤羽卫大营焦黑一片,残雪落上仍冒白烟,营中清点,副统领沈玦葬身火海,尸骨难辨,虎符失踪,摄政王负伤潜逃,下落不明。
消息传回皇城,太后震怒,下旨封锁九门。
而此刻,听雪台。
顾雪庭立在窗前,看东方鱼肚白。案上药匣已空,匣底压着一张薄笺:沈玦已死,赤羽卫散,摄政王残。
落款——惊蛰。
同日傍晚,一辆青布小车自北郭门悄然出京。
车内,沈玦摘下面具,露出一张与顾雪庭七分相似的脸。
“顾相,我这条命是你给的,如今两清。”
顾雪庭隔着车帘,声音低柔:“沈将军保重,北境雪大,莫回头。”
车辙远去。
顾雪庭转身,将一枚真正的虎符递给萧庭渊。
“刀已出鞘,下一步,该见血了。”
萧庭渊指腹摩挲虎符,眼底映着未熄的火光。
“顾雪庭,”他轻声道,“你借碧火焚了摄政王的羽翼,就不怕也烧了自己?”
顾雪庭抬手,接住一片落雪。
雪在掌心化开,像一滴冷泪。
“春雷已动,”他答,“烧不尽的,才是新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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