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一枝玫瑰·圣痕」
北江市刑侦支队的警笛声划破清晨的寂静。
杜城从警车上跨下来时,雨水正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黑色战术靴踩进巷子里的积水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。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几个早起的摊贩,窃窃私语声混着雨声钻进耳朵。
“让一让。”他拨开人群。
巷子深处,何溶月正蹲在一具尸体旁打着手电。光束照出个二十出头的女性,双手交叠放在胸前,像在祈祷。如果忽略那枝从她掌心穿刺而出的红玫瑰,这场景几乎称得上安详。
“第三起了。”李晗撑着伞跟过来,声音发紧,“和前两起一样,玫瑰直接贯穿手掌。”
杜城蹲下身,手套按在潮湿的地面上。他小心拨开死者的手指,露出被花茎刺穿的伤口。创口边缘平整,没有生活反应。
“死后造成的,”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监控探头,“巷口那个摄像头能用吗?”
“已经让人去调了。”李晗递过平板,“死者叫林小雯,24岁,是前面转角花店的员工。昨晚九点下班后失联,室友今早报案。” 杜城划拉着现场照片,突然停在一张特写上:“墙上的数字怎么回事?” 斑驳的砖墙上,有人用玫瑰花瓣拼出个歪斜的“7”。花瓣新鲜得像是刚摘的,在雨水中微微颤动。
“和前两起的‘5’、‘6’能连上。”李晗抿了抿唇,“凶手在倒数?” 杜城刚要说话,身后传来个清冷的声音:“不是倒数,是编号。”
他转头,看见个穿深蓝衬衫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。那人歪头夹着伞,雨水顺着他伞沿往下滴,手里拿着个素描本,正用铅笔在上面勾画着。
“沈老师!”李晗眼睛一亮,“您怎么来了?”
男人微微颔首:“张局说这案子需要画像支援。”
杜城站起身,雨水从战术背心上滚落。他比对方高了半个头,投下的阴影正好罩住那人全身:“你是?”
“沈翊。”男人抬头,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,“分局新来的画像师。”
两人视线相撞,杜城先移开了目光。他注意到沈翊的左手腕上沾了道红痕,像是颜料,又像是...
“你看够了吗?”沈翊突然问。
杜城皱眉:“你的手。”
沈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,随手抹了下腕骨:“丙烯颜料,画到一半被叫来的。”他合上素描本,“死者被注射过镇静剂,看瞳孔扩散程度,应该是硫喷妥钠。”
“法医还没出报告。”杜城声音冷下来。
“不需要报告。”沈翊指向死者颈部,“注射点在耳后,针头很细,可能是胰岛素笔。凶手有医学背景,或者——”他顿了顿,“经常给自己打针。”
雨势突然变大,水帘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。杜城盯着沈翊被雨水打湿的睫毛,突然伸手抽走了他的素描本。
“喂!”
纸页哗啦作响。本子上是精确到可怕的现场还原,连墙砖的裂纹都一丝不苟。但让杜城瞳孔收缩的是角落里的速写——他自己的侧脸,眉头紧锁的样子,笔触锋利得像要把纸划破。
“解释一下?”他把本子举到沈翊面前。 沈翊突然笑了。雨水滑过他微微上扬的嘴角:“职业病。城队长得很有特点。”
李晗的对讲机突然响了:“监控调到了!有个穿黑雨衣的人在巷口徘徊过!”
杜城把素描本拍回沈翊胸前:“别乱碰现场。”他转身时又补了句,“还有,别随便画我。”
他没看见沈翊望着他背影的眼神,也没注意到那页被雨水浸湿的素描上,自己画像旁边还画了枝玫瑰,花蕊里藏着个微型十字架。
分局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照片。 杜城用红笔在三名死者之间画连线:“林小雯,花店员工;周雅,美术系学生;王梦婷,钢琴教师。年龄都在22到25岁,社会关系无交集。”
“共同点是都长得漂亮?”蒋峰说。
“漂亮的人多了是。”杜城敲了敲白板,“重点是凶手的‘签名’——玫瑰贯穿手掌,墙上留数字。”他指向物证袋里的花瓣,“沈老师?”
角落里,沈翊正用放大镜观察花瓣。听到点名,他头也不抬:“黑魔术玫瑰,刺被人工修尖过。这种品种需要提前预订,查查全市的花圃。”
“已经安排人了。”杜城转向投影仪,“监控拍到的雨衣人身高约175,戴手套,背了个长方形的包——”
“画筒。”沈翊突然说。
会议室一静。杜城眯起眼睛:“你怎么确定?”
沈翊走到屏幕前,指着人影肩膀的弧度:“这个凸起形状,不是普通双肩包。”他比划了下,“标准四开画筒长度,装得下玫瑰和工具。”
杜城盯着他看了两秒,突然问:“你学画画多少年了?”
“二十年。”沈翊迎上他的目光,“要查我的底细吗,城队?”
空气瞬间紧绷。李晗赶紧打圆场:“沈老师是央美毕业的,之前协助市局那边破过好几起大案...”
“我要看前三起案件的详细尸检报告。”沈翊打断她,转向杜城,“特别是口腔和指甲采样。”
杜城把文件夹甩过去:“为什么?”
“凶手在创作。”沈翊翻开报告,“第一个死者指甲里有红蜡,第二个口腔检测出蜂蜜,今天这个...”他指尖停在一行数据上,“唇膏。不是死者用的,色号太深。”
杜城又把文件抢回来。确实,法医备注死者唇部检出两种不同口红成分。
“他在完善作品。”沈翊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,“第一次用蜡烛,第二次用蜂蜜,这次是口红...越来越接近他想要的效果。”
杜城突然抓住他手腕: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 会议室鸦雀无声。沈翊低头看了眼杜城青筋暴起的手,突然笑了:“我知道你握力至少有50公斤,适合捏碎嫌犯的腕骨。”他慢慢抽出手,“但破案靠的是脑子,城队。”
李晗蒋峰倒吸冷气。
杜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却在这时,他手机响了。
“什么?”他接起来,表情骤变,“保护现场,我马上到!”
“怎么了?”李晗问。
杜城抓起外套:“林小雯的未婚夫刚才在派出所自首了。”他看了眼沈翊。“带上你的素描本,画家。”
询问室里,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发抖。
“我没杀人!”他抓着头发,“但我确实...确实买过那种玫瑰。”
杜城把物证照片推过去:“什么时候?” “上周三。”男人哽咽着,“小雯喜欢黑魔术,我想求婚用的...但花店说至少要提前两周预订。”他突然激动起来,“所以我去了城南的黑市!那里有个老头说能弄到,但要价五千...”
沈翊坐在杜城身边,手上的笔没停过。突然开口问:“他右手有没有戴戒指?”
男人一愣:“有!银色的,上面雕了朵玫瑰...” 杜城和沈翊交换了个眼神。这是他们第一次得到凶手的具象特征。
“描述他的长相。”杜城拿出录音笔。 半小时后,沈翊的素描本上出现个鹰钩鼻老头。但杜城注意到,画像人物的右手比例明显不对——手指过于修长,关节突出得像树枝。
“你确定长这样?”杜城把画像给嫌疑人看。
男人盯着画,突然抱头叫着,像是看见了什么受刺激的东西:“就是他!但他...他的手指会动会变!那天我明明看见他右手只有三根手指,可收钱时又变成了五根!”
询问室顿时寂静一片。身后的辅警按住发抖的嫌疑人,杜城皱眉:“说清楚!”
“就像...像魔术师!”男人崩溃大哭,“他收钱时手指突然变多了!我吓得直接跑了,连花都没拿...”
杜城见那男人看那照片疯了一般,把沈翊拉出了审讯室。
走廊里,杜城拽着沈翊:“你早知道凶手会易容?”
沈翊慢条斯理地合上素描本:“我只是画出了他骨骼的真实形态。”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,“有些人会刻意改变外貌,但颅骨结构骗不了人。”
“所以不是老头。”杜城恍然大悟,“是年轻人伪装的老头。他用假手指迷惑目击者...”
“而且精通解剖学。”沈翊补充,“能准确找到掌心的神经间隙,让玫瑰看起来像是自己长进肉里的。”
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。敲打着玻璃窗。杜城盯着沈翊的睫毛,跟发现新大陆一样。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,像两把小扇子。
“你为什么对凶手这么了解?”杜城问。 沈翊转头看他。雨水在窗上蜿蜒成河,倒映在他的瞳孔里:“因为我也疯过,城队。”他轻声说,“十八岁那年,我差点用雕刻刀捅死我的老师。”
杜城呼吸一滞。
“后来我发现,”沈翊把素描本塞进包里,“用画笔抓凶手比用刀杀人有趣多了。”他走向门口,又回头笑了笑,“对了,检查下死者耳后。我赌五毛钱,那里刻了个数字。”
杜城站在原地,直到李晗匆匆跑来:“城队!林小雯耳后发现微雕痕迹!是罗马数字VII!” 他看着沈翊消失在走廊拐角,突然很想撕开这个画像师完美的表象,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。
宝宝们本书所有故事都是建立在原角色原职业的基础上架空写的,不是剧的衍生,除了人物设定没变外其他全部架空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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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