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餐时，魏岚不停地给宋亚轩夹菜，目光里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。“轩轩，跟娘去英国吧，那里有最好的艺术学院，你的画那么好，不该被埋没。”

　　宋亚轩夹菜的手顿了顿：“可是……”

　　“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学校，下个月就能入学。” 魏岚握住他的手腕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给妈妈一个弥补你的机会，好吗？”

　　刘耀文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。他看到宋亚轩的睫毛颤了颤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
　　那一刻，刘耀文忽然想起宋亚轩第一次对他说 “我喜欢你” 时的样子。少年眼神坚定得像在立军令状，却在被拒绝后红了眼眶。他一直以为那是依赖，是孤注一掷的自救，可此刻看着宋亚轩对魏岚言听计从的模样，他又不确定了 —— 或许，自己还是宋亚轩在陌生世界里抓住的浮木，从未变过。

　　饭后魏岚要留宋亚轩住几天，宋亚轩看向刘耀文，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
　　“去吧。” 刘耀文扯出个笑容，“正好我也要回去准备开学的事。”

　　开车回去的路上，车里安静得能听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。刘耀文打开音响，随机播放的情歌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：“…… 依赖是世界上最狡猾的借口，它让你误以为那是温柔……”

　　他猛地关掉音响，心脏被攥住。他想起宋亚轩红着眼圈说 “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”；想起宋亚轩在草原上纵马回头时，眼里闪烁的光比星星还亮；想起校庆后台那个带着薄荷味的吻，少年颤抖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……

　　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，可魏岚出现的瞬间，它们就都变成了不确定的泡影。

　　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：【文哥，我明天回去拿东西。】

　　刘耀文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，指尖悬在屏幕上方，迟迟没能落下。他想问 “你还会回来吗，我们两个怎么办呢”，又想问 “现在你对我，到底是喜欢还是依赖”，可最终发送出去的，只有一句平淡的【好】。

　　江面上的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，把天空染成一片火烧云。刘耀文想起宋亚轩刚到他家时，总爱在黄昏时分趴在窗边，说这样的晚霞像极了皇城宫墙上的琉璃瓦。那时他觉得这个小王爷身上有洗不掉的贵气，却不知那份贵气背后，藏着怎样的孤独。

　　他拿出脖子上的玉佩，莹润的玉质在掌心里透着微凉的温度。这是宋亚轩唯一留下的东西，是当时他交出来的信物。

　　回到空荡荡的别墅，刘耀文习惯性地喊了声 “轩轩”，回应他的只有回声。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宋亚轩没看完的《现代汉语词典》，书签夹在 “喜欢” 那一页；冰箱里冻着宋亚轩做失败的草莓大福，是他说 “等我学会了做给你吃” 的承诺；就连阳台的栏杆上，还晾着两件同款不同色的卫衣，是宋亚轩说 “这样别人就知道我们是一起的”。

　　刘耀文走过去，把那件属于宋亚轩的浅蓝色卫衣取下来，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衣柜最底层。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，或许是期待宋亚轩回来取东西时，会像以前一样从身后抱住他，说 “文哥我不走了”；又或许是害怕，害怕宋亚轩真的像魏岚安排的那样，从此在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。

　　深夜，刘耀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打开手机，翻到谢然发来的那条关于 “gay 圈天菜” 的聊天记录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，忽然看到宋亚轩校庆时写的作文。少年用还不太熟练的简体字写道：“科技是星空赠予人类的情书，而遇见他，是我穿越千年的幸运。”

　　刘耀文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他想起宋亚轩说这句话时，眼里的光比舞台上的追光灯还要亮。或许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少年说的是真心话？

　　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被魏岚那句 “跟娘去英国吧” 打散了。刘耀文闭上眼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宋亚轩那句乖巧的 “好”。也是，有谁会放着真正的亲人不要，选择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 “朋友” 呢？

　　他拿起手机，点开机票预订页面，输入江城到伦敦的航线。指尖在 “确认支付” 按钮上悬了很久，最终还是锁了屏。

　　刘耀文自嘲地笑了笑，他终究还是没勇气去赌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，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刘耀文裹紧被子，却觉得浑身发冷。他不知道宋亚轩明天回来时，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，也不知道这场始于意外的相遇，最终会走向何方。

　　他只知道，这个漫长的夜晚，注定无眠。

　　小剧场：

　　刘耀文（对着玉佩碎碎念）：他要是敢不回来，我就…… 我就把玉佩卖了换机票去找他！

　　玉佩（无辜躺枪）：？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