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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岁暖完结

书名:梦辞惊寒 作者:土豆我是西瓜 本章字数:3536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,阿辞正扒着车窗往外看。车轴滚动的吱呀声混着街市的喧嚣,像支热闹的曲子,把他眼底的好奇都震得发亮。

长安的晨光比苗疆烈些,斜斜打在朱红宫墙上,映得琉璃瓦泛着金波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街两旁的酒旗招展,“太白楼”“醉仙坊”的字样在风里翻飞;卖糖人的小贩推着彩漆车吆喝,竹棍上插着的孙悟空、花蝴蝶在阳光下亮晶晶的;穿锦缎的公子哥儿骑着高头大马,马蹄踏过石板路,溅起细小的尘土,连空气里都飘着脂粉香、糕点甜,还有隐约的酒香,比他想象中热闹百倍。

“你看那个!”阿辞拽着沈惊寒的袖子,指尖点向街角捏面人的摊子。只见白发师傅捏着彩色面团,三揉两捏就成了条银白小蛇,红泥点的眼睛,红绒做的信子,吐着芯子盘在竹枝上,倒真有几分墨影的模样。

沈惊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忍不住笑了:“是挺像。”他掀开车帘跳下去,付了钱把面人蛇塞进阿辞手里,指尖不经意擦过少年的掌心,带起一阵细微的痒,“别乱跑,长安不比苗疆,人多眼杂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阿辞把面人举到眼前,阳光透过面人的薄处,映得他眼底一片透亮,像盛着揉碎的金箔。他转头打量着陌生的街巷,忽然问:“我们住哪里?”

“前面那座宅院。”沈惊寒指着不远处的青砖墙,墙头上探出几枝海棠,粉白的花瓣被风吹得簌簌落,“是我娘生前的私宅,一直空着,请了老管家照看,清净。”

推开朱漆木门时,门轴发出“呀”的轻响,惊得院角石榴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。院子里收拾得干净,青砖地缝里长着几丛青苔,西厢房的窗台上摆着只旧瓷瓶,瓶身爬着细密的冰裂纹,想来是许久没人插花了。阿辞抱着行囊四处打量,墨影从他袖中窜出,绕着雕花廊柱转了两圈,又对着井台吐了吐信子,像是在认新家。

“比竹楼精致。”阿辞转头,看见沈惊寒正望着窗台上的旧瓷瓶出神,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,“在想什么?”

“在想我娘。”沈惊寒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她以前总在这里插花,最爱插海棠,说和她名字里的‘兰’字配。”

阿辞走过去,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,指尖带着点试探的温度:“以后,我替你插。苗疆的山茶也好看,等下次回去,我折几枝来。”

沈惊寒回头,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。那里映着石榴花的红,映着海棠的粉,也映着他的影子,清晰又温柔。他忽然笑了,伸手揉了揉阿辞的头发,指腹擦过少年柔软的发梢:“好啊。”

入夜时,沈惊寒在西厢房铺床。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把天青色的被褥照得泛白,带着点洗晒后的皂角香。阿辞抱着枕头站在门口,耳尖在烛火下泛着红,像沾了胭脂:“我……我睡哪里?”

“这里就一张床。”沈惊寒拍了拍铺好的褥子,棉絮蓬松,陷下去一个浅浅的窝,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,“还是说,你想睡地上?我去拿褥子。”

阿辞把枕头往床上一扔,转身“咔嗒”一声关了房门,动作带着点赌气似的利落:“谁要睡地上。”

熄灯后,两人并肩躺着,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,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。月光落在阿辞的侧脸,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镀了银,长而密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沈惊寒能闻到他发间的草木香,混合着院里海棠的甜,还有少年身上独有的、干净的气息,心里像被猫爪挠着,痒得厉害。

“沈惊寒,”阿辞忽然开口,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,“你还记得在竹楼……我们第一次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就被沈惊寒翻身按住。少年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胸口起伏着,眼底的月光碎成了星子,亮得惊人。沈惊寒低头,鼻尖蹭过他的耳垂,那里烫得像团火,他声音哑得厉害:“记得。”

怎么会不记得。记得竹楼里那个生涩的吻,带着草药的微苦;记得同床共枕时,少年往他怀里钻的温度;记得每一次指尖相触时,心里炸开的细微烟花。

吻落下来时,带着月光的凉和彼此的热。阿辞起初还有些僵,睫毛在他脸颊上扫过,像蝶翼轻颤,很快便放松下来,手环住沈惊寒的颈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像抓住浮木的人。窗外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沙沙响,掩盖了少年压抑的喘息,也掩盖了布料摩擦的轻响,只有烛火在案头摇曳,把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。

沈惊寒的手轻轻探进阿辞的衣襟,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,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。少年的身体很软,像未经雕琢的暖玉,在他掌心微微发抖,带着点青涩的瑟缩。

“怕吗?”沈惊寒的吻落在他的颈窝,那里的皮肤更烫,他声音轻得像叹息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珍重。

阿辞摇摇头,把脸埋在他的肩窝,鼻尖蹭过沈惊寒颈间的动脉,那里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他声音带着点哭腔,却异常坚定:“不怕。”

烛火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了,只剩月光在帐上游走,织成层朦胧的纱。墨影在门外盘成一团,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,尾巴尖轻轻扫过青砖地,发出细碎的声响,却被沈惊寒用眼神赶去了廊下——有些事,可不能让这小蛇看了去。

帐内的温度渐渐升高,像要把整个秋夜都点燃。沈惊寒的吻从眉眼落到心口,带着虔诚的珍重,也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,每一处触碰都轻得像羽毛,却烫得像火焰。阿辞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,抓得很紧,指腹蹭过他的头皮,仿佛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,一声一声低低地唤:“沈惊寒……沈惊寒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沈惊寒应着,动作却放得更轻,像对待稀世珍宝。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的依赖,那点小小的、全然的信任,比任何誓言都让他心头滚烫。

月光从窗缝钻进来,照亮交缠的影子,也照亮少年泛红的眼角。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,只有彼此急促的心跳,和越来越近的呼吸。在这一刻,所有的过往——望月崖的凶险,苗疆的羁绊,边关的风雨——都成了铺垫,所有的试探都有了归宿,像溪流终于汇入江海,自然而然,水到渠成。

天快亮时,沈惊寒才沉沉睡去。阿辞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平稳的心跳,像听着最安心的鼓点。他指尖轻轻划过沈惊寒手臂上的伤疤——那是在青石关为自己挡刀时留下的印记,已经淡了些,却永远不会消失。他忽然笑了,眼里的月光温柔得像水,悄悄凑过去,在那道疤痕上印下一个轻吻。

第二日醒来,沈惊寒发现阿辞正趴在桌边,对着铜镜发呆。少年的颈侧有淡淡的红痕,被靛蓝色的衣领遮着,却还是露出一点,像开在雪地里的花,艳得诱人。

“醒了?”阿辞回头,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,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,“我……我在灶房煮了粥,放了桂花。”

沈惊寒走过去,从身后轻轻抱住他,下巴搁在他的肩窝,呼吸扫过他的颈侧,引得少年微微瑟缩:“不害羞了?”

“谁害羞了!”阿辞嘴硬,却没推开他,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,声音细若蚊吟,“快放开,粥要凉了。”

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起来。

沈惊寒会教阿辞写中原字,铺着宣纸的案头,少年总爱在“辞”字的最后一笔拐个小弯,带着苗疆特有的勾,像只调皮的小尾巴;阿辞会教沈惊寒吹苗疆的短笛,廊下的石凳上,沈惊寒吹出来的调子总带着点笨拙的停顿,却被少年笑着说“比我吹得有劲儿”。

他们会一起去逛长安的集市,阿辞总被糖画摊吸引,眼睛瞪得圆圆的,沈惊寒便买了一串又一串,直到他怀里抱不下;他们会坐在院角的海棠树下下棋,阿辞耍赖时就往他怀里钻,蹭得沈惊寒心头发软,总能换来他无奈的让步——“好好好,这步不算。”

一日傍晚,两人坐在廊下看夕阳。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,像打翻了的胭脂盒,连空气都暖融融的。阿辞忽然指着天边,说像苗疆的火烧云,烧得半边天都红透了。

“想家了?”沈惊寒问,伸手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,指尖擦过他的耳垂,那里依旧很容易发烫。

“不想。”阿辞靠在他肩上,声音很轻,却清晰得像落在湖面的雨,“这里就是家。”

沈惊寒低头,吻落在他的发顶,带着海棠的香,也带着少年的气息:“嗯,我们的家。”

后来,苗疆的长老派人送来了信,说蛇母令的事已尘埃落定,族里的人都松了口气,还说新酿的米酒封在了坛子里,等着他们回去喝;沈惊寒也收到了旧部的信,说边关安稳,百姓安乐,不必挂怀。

中秋那天,长安的灯会亮如白昼。朱雀大街上挂满了灯笼,兔子灯、莲花灯、走马灯,流光溢彩,映得每个人的脸都亮晶晶的。沈惊寒牵着阿辞的手走在人群里,看猜灯谜的姑娘们笑靥如花,听说书先生讲着前朝的故事,阿辞手里拿着盏兔子灯,被风吹得晃悠,他笑得像个孩子,眼睛比灯还亮。

“沈惊寒,”他忽然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漫天灯火,也看着沈惊寒的眼睛,“明年我们去苗疆看山茶,好不好?听说后山的野山茶,能开得漫山遍野都是。”

“好。”沈惊寒握紧他的手,指尖相扣,力道恰好,“后年去边关看雪,那里的雪下得大,能埋到膝盖。”

“再后年……”阿辞歪着头想,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影。

“再后年,就在这里看海棠。”沈惊寒接过话,看着他眼里的光,心里软得像化了的糖,“看我们亲手种的海棠,开得比今年更好。”

灯火阑珊处,两人相视而笑。过往的风雨都成了过眼云烟,未来的路还很长,或许会有新的挑战,或许会有未知的牵绊,但只要身边有彼此,只要能这样牵着手,一步一步往前走,再远的路也会铺满月光,温暖而踏实。

因为最好的结局,从来都不是抵达终点,而是与你同行的每一步,都藏着心安与欢喜。

(全文完)

您看的是关于暗恋的小说,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暗恋等元素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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