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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疆余温

书名:梦辞惊寒 作者:土豆我是西瓜 本章字数:2770 广告模式免费看,请下载APP

竹楼的炊烟在暮色里斜斜升起,混着艾草与金银花的清香,在竹林间漫开。沈惊寒坐在竹窗边,看着阿辞蹲在灶前添柴,火光一跳一跳的,把少年因失血而苍白的侧脸烤得暖融融的。药罐在火上咕嘟作响,褐色的药汁翻滚着,映得阿辞的睫毛都泛着金边。

“药快好了。”阿辞往陶罐里撒了把晒干的野菊,木勺搅动时发出轻响,“再喝三天,你背上的腐心蛊余毒就该清了。”

沈惊寒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却落在他缠着布条的指尖——那是替自己吸毒血时,被腐心蛊毒素蚀出的伤口。这几天阿辞总躲着他上药,仿佛那点疼不值一提,可昨夜他起夜时,分明看见少年对着月光,偷偷往指尖涂着黑乎乎的药膏,眉头皱得像拧成的绳。

“你的手。”沈惊寒忽然开口,声音打破了灶间的安静。

阿辞手一顿,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,耳尖在火光里泛着红:“早好了。”

沈惊寒没说话,只是起身走过去,弯腰握住他的手腕。少年的指尖还缠着粗布,却能摸到底下微微凸起的疤痕。阿辞想抽回手,被他攥得更紧,那力道不算重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。

“松开。”阿辞的声音闷闷的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尾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慌。

“我看看。”沈惊寒的语气很轻,低头时,呼吸扫过阿辞的手背。他慢慢解开布条,露出底下几道细小的疤痕,像爬在指腹上的红线,新肉粉嫩,看着就让人发堵。他从怀里掏出个白瓷瓶,倒出些乳白药膏,轻轻涂在阿辞的指尖,“这是军中的金疮药,比你的黑药膏管用,不留疤。”

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,触到伤口时,阿辞瑟缩了一下,却没再躲。沈惊寒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,擦过他的皮肤时有些粗糙,却意外地让人安心。两人离得太近,沈惊寒能闻到他发间混着烟火气的草木香,阿辞也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,像落在竹楼瓦上的春雨,笃笃地敲在心上。

“沈惊寒,”阿辞忽然抬头,撞进他的眼底,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,“你真的不回边关了?”

沈惊寒的动作顿了顿。这几天沈毅派人送过信,说已替他向朝廷请了长假,只等伤愈便可回京。可他一想到长安的朱门高墙,想到那些藏在锦绣里的算计,就觉得浑身发紧。

“不回。”他低下头,继续替阿辞涂药,指尖有意无意蹭过他的指缝,“至少现在不回。”

阿辞没再问,只是嘴角悄悄弯了弯,像被风吹起的竹叶,藏不住的雀跃。

夜里,竹楼里点着松油灯,昏黄的光漫在粗纸上。沈惊寒握着阿辞的手教他写中原字,笔尖在纸上划过,留下“沈惊寒”三个字,笔锋凌厉。阿辞的手指很软,被他握着时微微发颤,墨汁滴在纸上,晕开一小团黑。

“你的名字,笔画真多。”阿辞嘟囔着,目光却黏在纸上的字,像要把那笔画刻进心里。

“那我教你写你的名字。”沈惊寒拿过另一张纸,写下“阿辞”两个字,笔锋比自己的名字柔和些,“辞,有告别之意,也有言辞之意。”

阿辞盯着那两个字,忽然抬头:“那你说,我是该告别苗疆,还是该把蛇母令的真相说给族人听?”

沈惊寒的心沉了沉。这几天他隐约察觉到,阿辞总在傍晚时望着苗疆深处的方向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少年在犹豫——蛇母令的秘密牵涉太多,一旦公开,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。

“想说就说,想走就走。”沈惊寒放下笔,指尖擦过他的耳垂,那里很烫,“无论你选什么,我都陪你。”

阿辞的瞳孔亮了亮,像落了星光。他低下头,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“辞”字,笔尖划破了纸,却笑得很轻:“那我选……先学完这沓纸。”

沈惊寒失笑,刚想说他耍赖,窗外突然传来墨影的嘶鸣。两人同时抬头,看见竹楼下站着个穿苗疆银饰的老者,手里握着个竹筒,正是阿辞所属的“蛇蛊部”长老。

阿辞的脸色瞬间白了,猛地站起来,挡在沈惊寒身前,像只护崽的小兽:“长老,他是我的客人。”

长老没看他,目光落在沈惊寒身上,眼神复杂:“沈将军的儿子,果然和你母亲一样,都爱往苗疆跑。”

沈惊寒心头一震:“您认识我娘?”

长老哼了一声,将竹筒扔给阿辞:“族里议过了,蛇母令的事暂且压下。但这中原人,不能久留。”

阿辞接住竹筒,手指有些抖。他打开一看,里面是块刻着蛇纹的木牌——那是苗疆允许外族人暂时停留的信物。长老虽嘴上说“不能久留”,却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。

长老走后,竹楼里静了很久。阿辞摩挲着那块木牌,忽然抬头,眼里带着点狡黠:“沈惊寒,你说长安……是不是真的有很多糖糕?”

沈惊寒一愣,随即笑了:“不止糖糕,还有桂花糕、杏仁酥、玫瑰饼……你想吃多少有多少。”

“那……”阿辞的声音低下去,带着点不确定,“中原的人,会不会像沈毅那样,总想着抢蛇母令?”

“总会有好人,也总会有坏人。”沈惊寒走到他身边,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,“但至少,我们可以自己选要遇见谁,要走什么样的路。”

阿辞没说话,只是将那块木牌放进怀里,紧紧攥着。墨影缠上他的手腕,又探过头,用脑袋蹭了蹭沈惊寒的手背,像是在认同。

第二日清晨,沈惊寒醒来时,发现竹桌上摆着支短笛。竹制的,笛身上刻着简单的蛇纹,是阿辞的手笔。少年正坐在门槛上,对着晨光吹奏,调子生涩,却带着种清澈的暖意,像山涧的溪流。

“这是苗疆的‘平安调’。”阿辞见他醒来,脸颊微红,把短笛递过来,“我师父教我的,说吹给在意的人听,能保平安。”

沈惊寒拿起短笛,指尖触到那些温热的刻痕,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满了。他走到阿辞身边坐下,学着他的样子将笛口凑到唇边,却吹出个破音,刺耳得很。

阿辞笑得前仰后合,眉眼弯成了月牙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笨死了,要这样……”他倾过身,几乎贴在沈惊寒怀里,伸手握住他的手,调整按孔的指法。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,阿辞的发梢扫过沈惊寒的颈侧,带着晨露的湿意,痒得人心头发颤。

“这样?”沈惊寒再吹时,调子总算顺了些,带着点不成调的温柔。

“嗯。”阿辞抬头,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,呼吸交缠在一起,带着清晨的草木气。他看着沈惊寒的唇,那里还留着昨日药膏的薄荷味,鬼使神差地,微微仰起了头。

沈惊寒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。他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,睫毛上还沾着阳光的金粉,嘴唇抿成浅浅的粉色,像熟透的野果。他能闻到阿辞呼吸里的草药香,能感觉到他微微发颤的身体,鬼使神差地,低下头。

距离越来越近,直到唇瓣相触。

很轻,像羽毛落在心上,带着点凉,又有点烫。阿辞的唇很软,像含着块糖,带着草药的微苦,却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些。沈惊寒的动作顿了顿,刚想退开,却被阿辞伸手按住了后颈,少年的力道很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。

这个吻很生涩,带着点试探,又有点慌乱。松油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,竹楼外的鸟鸣声仿佛都停了,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,和擂鼓般的心跳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阿辞先红着脸退开,耳尖红得能滴血,不敢看他:“我……我是说,中原……好像也没那么糟。”

沈惊寒的喉结滚了滚,指尖还残留着少年唇瓣的温度,烫得惊人。他伸手,轻轻捏了捏阿辞发烫的耳垂:“嗯,是没那么糟。”

竹楼外的竹林被风拂过,发出沙沙的轻响,像在偷笑。阳光穿过叶隙,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暖得像化不开的糖。

有些故事,需要在烟火里慢慢熬。有些羁绊,早已在朝夕相伴中,悄悄酿成了甜,浓得化不开。

您看的是关于暗恋的小说,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暗恋等元素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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