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八点的阳光本该是暖融融的，今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天空像被蒙上了层淡红色的纱，仔细看去，无数细微的红色粉尘正随着微风飘荡，在光线下闪烁着细碎的光点，不仔细看，还以为是空气中的尘埃。

墨寒刚把组装好的弩箭放在桌上，就听见琳琳“阿嚏”打了个喷嚏。小家伙正蹲在阳台的栏杆上，小鼻子对着外面一抽一抽的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，原本粉粉的鼻尖微微发红。

“怎么了？”墨寒走过去，刚推开阳台门，一股带着异样甜腥味的风就涌了进来。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，鼻腔里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，像有小羽毛在轻轻搔刮。

“主人，小心！”洛洛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，虚拟光屏瞬间出现在眼前，上面跳动着一行警告：【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红色颗粒物，含病毒活性成分，建议立即关闭门窗！】

话音未落，楼下传来一阵喧闹。小区里晨练的老人正围着花坛议论，有人揉着鼻子嘟囔：“这天咋回事？鼻子痒得厉害……”紧接着，一个穿运动服的大叔突然打了个寒颤，明明是初夏，他却抱紧胳膊缩起了脖子，“嘶——怎么突然这么冷？跟开了空调似的……”

墨寒心头一沉，反手关上阳台门，指尖触到玻璃时，竟感到一丝凉意。再看琳琳，小家伙已经跳下栏杆，跑到他脚边，小身子抖个不停，短短的绒毛上甚至凝了层细薄的白霜，偏偏那双赤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，警惕地盯着窗外。

“洛洛，分析粉尘成分！”

“正在解析……”光屏上的数据飞速滚动，“粉尘含低温诱导因子，吸入后会导致体温骤降，初步判断与末世病毒存在协同作用！”

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喷嚏和惊呼。墨寒打开室内监控，屏幕上的画面让他瞳孔一缩：三楼的李阿姨正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，脸色白得像纸，嘴唇冻得发紫，每走一步都在发抖；她身后，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突然栽倒在地，抽搐了两下后，竟四肢着地爬了起来，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，喉咙里发出“咔哒”的声响，像是骨头被冻裂了。

“吼——”男孩猛地扑向李阿姨，一口咬在她的小腿上。李阿姨发出凄厉的惨叫，挣扎中，她的皮肤接触到男孩的地方，迅速结上了一层白霜，短短几秒，她的眼神就变得浑浊，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。

“主人，小区门口已经乱了！”洛洛的光屏切换到大门画面，保安亭的玻璃被撞得粉碎，几个吸入粉尘的保安正追着居民撕咬，他们的动作僵硬却迅猛，被抓住的人很快就停止挣扎，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发青。

墨寒抓起沙发上的突击步枪，检查弹匣的手指稳得没一丝颤抖：“洛洛，启动全屋净化系统，把通风口全封死。琳琳，进空间待命。”

小家伙却用爪子扒着他的裤腿不肯松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，像是在说“我也能帮忙”。墨寒摸了摸它泛着暖意的绒毛——奇怪，明明室内温度在下降，琳琳身上却始终带着点温热，看来“净化之爪”不仅能对付狂暴因子，对这红色粉尘也有抵抗作用。

“那就跟紧我。”墨寒把一支解毒剂塞进内袋，“记住，碰到那些被感染的，就用爪子拍他们的头。”

琳琳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手，小爪子上泛起淡淡的金光。

窗外的红色粉尘越来越密，阳光透过粉尘，在地上投下一片诡异的血色。楼下的惨叫声渐渐稀疏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嘶吼，以及骨头被冻裂的脆响。墨寒走到窗边，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邻居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
前世他只知道末世来得突然，却没想到开端竟是这样一场看似无害的红雾。那些在清晨出门的人，成了第一批牺牲品。“自己可能觉醒职业所以才没被感染。而琳琳在动用进化之爪后也没多大影响。城西聚集地的那批毒面包，恐怕就是为了配合这场“红雪”准备的——先让病毒通过粉尘扩散，再用面包催生出失去理智的疯子，好一举摧毁人类的防线。

“想得倒是美。”墨寒握紧了枪，指节泛白。

突然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大门被撞得剧烈晃动，门板上瞬间出现几道凹陷的爪痕。琳琳猛地炸毛，对着门口龇牙咧嘴，发出尖锐的嘶鸣。

墨寒深吸一口气，将荧光棒捏在手里。绿色的光芒亮起的瞬间，他对着洛洛点头：“开门。”

门板在连续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木屑簌簌往下掉。墨寒示意洛洛打开门缝摄像头，屏幕上赫然是住在对门的张叔——他平日里总爱笑着递糖果给琳琳，此刻却双目翻白，脸上结着冰碴，指甲因为用力抓挠门板而断裂，露出森白的骨头。

“他的体温已经降到28℃了。”洛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光屏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，“低温让肌肉僵硬，但病毒强化了他的爆发力，现在他的力量是常人的三倍。”

琳琳突然从墨寒脚边蹿出去，对着门缝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，赤金色的光芒在它身上流转。奇怪的是，门外的撞击声竟停滞了一瞬，张叔喉咙里的嘶吼也变得迟疑，像是被那光芒刺痛了感官。

“净化之力能干扰病毒活性。”墨寒眼神一凛，抓住机会拽开保险栓，“洛洛，拆门锁线路，三秒后开门。”

“收到！”

“3——2——1！”

门猛地向外弹开，张叔带着一股寒气扑进来的瞬间，墨寒侧身避开，同时抬脚踹在他膝盖后弯。那怪物踉跄着扑倒在地的刹那，琳琳如离弦之箭般跃起，小爪子带着金光狠狠拍在他后脑勺上。

“咔哒”一声脆响，张叔的动作骤然僵住，后颈处凝结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，露出正常的肤色。但这效果只持续了两秒，他喉咙里再次发出嘶吼，反手就朝琳琳抓去。

“就是现在！”墨寒手中的军刺精准刺入张叔的太阳穴，动作干净利落。怪物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，身体迅速变得冰冷僵硬，像是瞬间被冻成了冰块。

琳琳落地时打了个喷嚏，小鼻子皱成一团，显然刚才的接触让它也受了点寒气。墨寒弯腰把它捞进怀里，指尖触到小家伙温热的肚皮，心里稍稍安定——至少琳琳的净化能力能争取到致命一击的时间。

“主人快看小区群！”洛洛突然调出手机投屏，几十条未读消息挤爆了屏幕，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：“别出门！红雾有毒！我爸刚才在菜市场咬了人！”下面跟着十几条哭嚎，有人说医院已经塞满了“冻僵的疯子”，有人发了视频，画面里的街道上，红色粉尘中挤满了蹒跚的身影，被他们碰到的汽车外壳竟迅速结了层冰。

“城西聚集地那边有动静了。”洛洛切换到监控画面，一辆印着“营养配送”的货车正冲过聚集点的临时关卡，守卫们举着枪却不敢开火，因为车斗里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，正用扩音器喊着：“免费发放应急面包！能抗寒！”

聚集点的栅栏后挤满了瑟瑟发抖的人，显然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折磨得不轻，不少人已经朝着货车伸出了手。

“这群混蛋。”墨寒咬了咬牙，将琳琳塞进背包里露出个脑袋，抓起突击步枪就往门口走，“洛洛，规划最快路线，我们必须截住那批面包。”

刚走出楼道，一股更浓的血腥味混着寒气扑面而来。小区花园里，晨练的石桌上冻着几具僵硬的尸体，红色粉尘落在上面，像给冰雕撒了层辣椒粉。墨寒踩着结了薄冰的地面往前走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，回头一看，是住在楼下的小女孩，抱着个布娃娃，脸色苍白地看着他：“叔叔，我妈妈被冻住了……”

女孩的额头上有块淡淡的淤青，眼神却很清亮，看来还没吸入太多粉尘。墨寒摸出一支备用的解毒剂塞进她手里：“含在嘴里，跟紧我，别说话。”

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，攥紧布娃娃的手指泛白。琳琳从背包里探出头，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，像是在安慰。

走到小区门口时，那几个被感染的保安正围在栏杆边撕扯什么，墨寒举起枪，瞄准其中一个的太阳穴扣动扳机。枪声在寂静的小区里格外刺耳，怪物应声倒地，身体迅速冰封。另外两个被枪声吸引，嘶吼着朝他们扑来。

“琳琳！”

背包里的小家伙瞬间蹿出，金光闪过，两只怪物动作一滞，墨寒趁机补枪，军靴踩碎冰碴的声音在红色粉尘中格外清晰。

“上车。”墨寒打开越野车的后门，让小女孩坐进去，自己则跳进驾驶座。洛洛已经黑进了导航系统，最优路线在屏幕上亮起，终点直指城西聚集地的后门。

引擎发动的瞬间，墨寒从后视镜里看到，越来越多的红色粉尘从天边涌来，像一块巨大的血布，正缓缓盖住这座城市。他握紧方向盘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后视镜里，小女孩抱着布娃娃，眼神怯怯地看着窗外，而琳琳趴在她腿上，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微弱的金光，像一盏在寒冬里点燃的小灯。

“坐稳了。”墨寒踩下油门，越野车冲破小区栏杆，朝着血色弥漫的城市深处冲去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，真正的硬仗，在城西聚集地等着他。

这一世，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。这场由红雾拉开序幕的末世，就由他亲手来改写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