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柳温寒和苏晴偷偷下山的次数越来越多，起初还小心翼翼避开所有人，可次数多了，难免露出破绽。这天傍晚，两人又揣着刚买的糖炒栗子往宗门后山赶，却没注意到，山腰处的茶亭里，负责监管后山的李长老正看着她们的背影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次日，李长老便找到了沈清辞，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：“仙尊，温寒师妹最近常和丹药房的苏晴偷偷溜下山，去山脚下的清风镇，虽未惹出麻烦，但宗门规矩终究不能坏，您还是多留意些为好。”

沈清辞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，眉头微蹙：“知道了，我会看着她。”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——他倒不是在意规矩，只是想起柳温寒每次下山回来时，脸上都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笑意，那笑意里，似乎藏着他不知道的热闹。

从那以后，沈清辞便开始留意柳温寒的行踪。他没有声张，只是偶尔会在柳温寒“借口去后山练剑”时，悄悄跟在后面。前两次，他看着柳温寒和苏晴手牵手跑向清风镇，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，只当是自己担心弟子耽误修炼，才会这般在意。

直到第三次，他跟着两人到了清风镇的街口，竟看到一个身着玉华宗服饰的少年正站在糕点铺前，笑着递给柳温寒一袋桂花糕。那少年眉目温润，正是玉华宗的大师兄陆景然——沈清辞曾在修仙界的宗门交流会上见过他。

他看着柳温寒接过桂花糕时，脸上露出的羞涩笑容，看着陆景然耐心地听柳温寒说话，偶尔还会帮她拂去肩上的落雪，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闷得发慌。他攥紧了手指，指尖泛白，眼底的温度也一点点降了下来。

“仙尊？您怎么在这里？”身后突然传来赵师兄的声音，沈清辞立刻收敛神色，转身看向他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：“没什么，过来看看。”

赵师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正好看到柳温寒和陆景然相谈甚欢的模样，恍然大悟：“原来仙尊是来看温寒师妹的？不过那玉华宗的陆景然怎么会在这里？听说他前不久来附近办事，没想到会跟师妹认识。”

沈清辞没说话，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街口的身影，直到柳温寒和苏晴、陆景然告别，转身往宗门方向走，他才转身离开，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。他心里反复告诉自己：柳温寒是他的弟子，私自下山本就不对，还和对手宗门的弟子走得这么近，万一被人利用，岂不是要出大事？他生气，是为了弟子的安危，是为了宗门规矩，绝不是因为别的。

可他不知道，自己刚才盯着陆景然的眼神，冷得像要结冰，连赵师兄都看得心惊胆战，暗自想着：仙尊这是怎么了？难道是不喜欢温寒师妹和玉华宗的人来往？

另一边，柳温寒和苏晴正提着零食往回走，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：“叮！检测到男主沈清辞情绪异常，醋意值+40！当前男主好感值85点！宿主注意，男主已陷入‘口是心非’状态，表面在意规矩，实则在吃男二的醋哦！”

柳温寒愣了一下，随即脸颊微红——沈清辞吃醋了？她想起之前几次下山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，难道是沈清辞？她心里又惊又喜，还有些不好意思，小声对系统说：“你确定吗？仙尊那么看重规矩，说不定只是担心我耽误修炼。”

“叮！系统检测绝不会出错！男主刚才盯着男二的眼神，冷得能冻住人，明显是吃醋了！宿主加油，趁机拉近和男主的距离呀！”

苏晴见柳温寒突然红了脸，还对着空气说话，疑惑地问：“温寒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没……没什么！”柳温寒连忙摇头，把系统的话咽了回去，心里却忍不住回想系统的话——沈清辞真的是在吃醋吗？他是不是……也有一点喜欢自己？

回到宗门后，柳温寒刚走到住处门口，就看到沈清辞站在院子里，白衣映着月光，神色难辨。她心里一紧，连忙走上前：“仙尊，您怎么在这里？”

沈清辞转头看向她，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零食袋上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：“最近倒是很清闲，总往山下跑。”

柳温寒低下头，小声认错：“对不起仙尊，我不该私自下山，下次不会了。”

“不该？”沈清辞往前走了一步，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，他能闻到柳温寒身上淡淡的桂花糕香气，心里的烦躁又涌了上来，“你可知私自下山违反宗门规矩？可知玉华宗与我们青云宗虽无深仇，却也是竞争对手？你与陆景然走得那么近，就不怕被人利用？”

他的语气很严厉，可柳温寒却从他的眼神里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——他似乎在掩饰什么。柳温寒想起系统的话，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，小声说：“仙尊，我和陆师兄只是朋友，他没有恶意。而且我下山只是想吃点东西，没有耽误修炼。”

沈清辞被她看得一愣，竟一时语塞。他本想继续斥责，可看到柳温寒眼底的清澈，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。他别扭地移开目光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以后不许再私自下山，若是想吃东西，让弟子去镇上买。还有，离陆景然远些，别让人抓住把柄。”

“知道了，仙尊。”柳温寒点头，看着沈清辞转身离开的背影，忍不住笑了——原来沈清辞真的是在吃醋，他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，还挺可爱的。

而沈清辞走在回住处的路上，心里还在反复挣扎：他刚才是不是太严厉了？柳温寒会不会生气？可他真的不喜欢看到柳温寒和别的男子走得那么近……他摇了摇头，把这些念头压下去，告诉自己：他是仙尊，是柳温寒的师傅，关心弟子是应该的，绝不是因为别的情绪。

只是他不知道，这份“关心”，早已超出了师徒的界限，连柳温和系统都看得明明白白，只有他自己，还在别扭地掩饰着心底的醋意。

沈清辞回到自己的居所后，烦躁感仍未散去。他坐在书案前，摊开的修仙典籍看了半个时辰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，满脑子都是柳温寒接过陆景然桂花糕时的笑容，还有两人站在街口相谈甚欢的模样。他猛地合上书卷，指尖在书页上掐出一道浅浅的印子——他愈发觉得，柳温寒和陆景然走得太近，绝非好事。

从那天起，沈清辞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柳温寒。柳温寒按往常习惯，清晨去他的居所请教修炼问题，却被守在门口的弟子告知“仙尊正在闭关，不便见客”；她傍晚想送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，又被弟子拦下：“仙尊吩咐过，近日潜心修炼，暂不见任何人。”

接连几次碰壁，柳温寒心里渐渐慌了——沈清辞是真的生气了，而且气了这么久都没消。她攥着手里的糕点盒，站在沈清辞的居所外，看着紧闭的大门，眼底满是失落。

这天傍晚，柳温寒实在忍不住，找苏晴倾诉烦恼。两人坐在后山的凉亭里，柳温寒把最近沈清辞避而不见的事说了一遍，语气里满是委屈：“我都已经认错了，也答应不再私自下山，可仙尊还是不理我，他是不是再也不想教我修炼了？”

苏晴咬着手里的糖炒栗子，听完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：“我的傻师妹，你还没看出来吗？沈仙尊哪是气你私自下山啊，他分明是气你跟那个玉华宗的陆师兄走得近，在跟你闹别扭呢！”

“闹别扭？”柳温寒愣了一下，“仙尊那么清冷的人，怎么会闹别扭？”

“怎么不会？”苏晴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笑得一脸狡黠，“你想啊，以前沈仙尊多看重你，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你，现在你跟别的男子走得近，他心里肯定不舒服。他不理你，就是想让你主动哄他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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